柳姨娘被封為平妻和二爺蘇宜瑋被賜婚福親王庶出女兒,這兩件事情在威遠侯府,特別是大房來說,可謂是影響很大的事情。
要知道,威遠侯府到現在為止請封世子的折子還沒有遞上去。以前因為蘇宜瑋是庶出的兒子,所以宋氏一點都不擔心,而且她一直相信自己兒子能夠考上功名,因此在蘇文浩提出說要等蘇宜琛有了功名之后請封世子名正言順一些的時候,宋氏也覺得很有道理,于是也很贊同的沒有催促。
本來如果只是柳姨娘被抬為平妻,蘇宜瑋的身份還是比蘇宜琛低一些,但是如果找了一個有力的妻族,而且在圣上面前又有了功勞呢?
宋氏這才真正擔心起來,不由得又打碎了好幾個茶杯。
宋氏能夠想到的事情,其他的人當然也能夠想到。因此,威遠侯府內對于世子之位的人選各有各的想法,府里的下人也由原先的使勁往蘇宜琛院子里變了,到柳姨娘和蘇宜瑋面前獻殷勤的人也多了很多,還常常可以看到有些姿色不錯的描眉畫眼的可以到蘇宜瑋面前出現。
往往看到這樣的情景,琬姐兒就要對著蘇宜璟擠眉弄眼。蘇宜璟可是這個府里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還把老夫人送給他的通房丫頭賣了出去,因為這樣還被府里的一些人說不正常。
沒過幾天,就到了蘇如瑛出嫁的日子了。琬姐兒、蘇如珍和蘇如瑤等人的情緒都不是很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本經常在一起的人以后就不能常常見面了。蘇如玟自從書房的爭端后就一直關在自己的院子里,蘇如琳也一樣很少出來了。
琬姐兒想著,這大概就像以前大學快要畢業的時候一樣,也許關系不是很好,但是突然知道以后就不在一起了,很是傷感一樣。
府里熱熱鬧鬧地辦了蘇如瑛的婚事就沉靜了下來,但是琬姐兒總覺得這安靜的過分,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樣。
但是直到蘇如瑛回門那一天,還沒有發生什么事情,琬姐兒暗自搖頭,難道是自己一下子不習慣府里這樣平靜了。
二姑爺董澤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待蘇如瑛也是溫柔有禮,讓老夫人、宋氏等人很滿意。
這一次蘇如瑛回門,除了隨丈夫去上任的陳淑蘭沒有回來之外,就連以前琬姐兒沒見過的大姑奶奶蘇如珊都回來了。
原來蘇如珊以前一直跟著丈夫在外面任職,才剛剛回到京城。琬姐兒看老夫人倒是對蘇如珊比起蘇如瑛還要親近一些,后來才知道蘇如珊在老夫人面前養過幾年,因此和其他的姑娘格外不同。蘇如珊已經二十多歲了,比起蘇宜琛來說還要大上好幾歲,是蘇文浩還沒成親前的通房丫鬟生的,老夫人為了蘇文浩的親事,這才把蘇如珊養在身邊。
琬姐兒幾個正陪著蘇如瑛、蘇如珊等人在福熙堂說笑,就有丫鬟進來說,說是陳淑蘭打發人來報喜了,原來陳淑蘭已經懷孕了,都快四個月了。
老夫人這下更是高興了,忙要打發人去給陳蘇氏送消息。陳蘇氏在陳淑蘭出嫁之后,就又搬出了威遠侯府,住到了陪嫁的那個宅子里面。
“祖母,姑姑這會兒應該已經知道了。”蘇如珊在旁邊說道,“我看吶,姑姑這會兒肯定張羅著給淑蘭妹妹送東西,不如您也準備準備,讓淑蘭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沾沾您老人家的福氣。”
老夫人聽了蘇如珊的話連連點頭,夸她越來越周全了。
琬姐兒想著,看來老夫人真得很喜歡蘇如珊,要不然就剛剛那些話,如果是別人說出來怕是都少不了一頓白眼的。
好不容易熬到午飯后老夫人累了,讓蘇如瑛去大房找宋氏說話,琬姐兒等人也順勢告退了出來。
一路上,幾個人好奇地問了幾個蘇如瑛婚后的事情,蘇如瑛也是高高興興地回答了,一時,氣氛倒比以前好多了。
等到蘇如瑛進了大房的院子,琬姐兒幾個才各自散去,回到各自的院子。
等琬姐兒回到屋里換了衣服,正想到朱氏的院子里去的時候,卻見朱氏身邊的水竹來請琬姐兒過去,說是有事情要和她說。
水竹和水蓮都是從廣州帶過來的小丫鬟,現在已經在朱氏的房里伺候了,朱氏有意培養她們成為現在的習秋和云秋。
琬姐兒到了正房的時候,發現屋里除了朱氏、沈嬤嬤、習秋、云秋以外,還有一個自己沒見過的嬤嬤。
琬姐兒向朱氏行了禮之后,朱氏這才介紹到,原來那個嬤嬤是朱氏讓孟氏幫著找的教養嬤嬤,蘭嬤嬤。
蘭嬤嬤大概四十歲左右,以前是在宮里伺候先皇的妃子的,早幾年太妃去世了,蘭嬤嬤又給太妃守了三年,直到今年才放出來。蘭嬤嬤本身是因為家鄉發生了災害才進宮的,因此現在在宮外也沒有家人,只想找個地方住下來。剛好被孟氏的姐姐知道了,就想起了孟氏的托付,就把孟家和蘇家的情況和她說了,蘭嬤嬤考慮了幾天后就答應先過來看看,先教兩個月再說。
蘭嬤嬤的衣服和頭發都是規規矩矩地,但是又不顯老氣,反而看起來很精神,但是也很嚴厲。
果然,琬姐兒第一天跟著蘭嬤嬤學規矩的時候,就發現原來自己認為自己已經學得很好的時候,在蘭嬤嬤的眼里還有很多的地方都做得不到位。
短短幾天下來,琬姐兒就覺得自己像是過了幾年一樣,好像是穿越以來過得最辛苦的日子了,就連朱氏都看不下去了,更別說是蘇宜璟、蘇宜瑜兩兄弟了,還是琬姐兒在旁邊勸著,三個人才安下心來。
但是,朱氏每天都要燉好幾次湯,說是給琬姐兒補身體。蘇宜璟、蘇宜瑜也要每天都看看琬姐兒才放心,好像生怕琬姐兒哪天就變得不認識了。
過了整整一個多月,琬姐兒自己覺得整個人好像脫胎換骨一樣了,蘭嬤嬤才對琬姐兒的規矩禮儀覺得還算滿意,這才放下了對她的嚴密監控,轉而對琬姐兒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教起規矩禮儀來。
又過了半個月,琬姐兒發現自己這個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規矩多了。以前偶爾還能看到小丫鬟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的場景,現在就算再急的事情,小丫鬟也能快速地小步走著,卻也不耽誤時間。不過,時間久了,院子里的人每次看到了蘭嬤嬤,也和琬姐兒一樣,都會想著自己的穿戴有沒有問題,剛剛有沒有什么行為是不合規矩的。
在琬姐兒跟著蘭嬤嬤學規矩的時候,琬姐兒聽朱氏說,梅氏和章氏也都請了教養嬤嬤教規矩。本來章氏還想著這請教養嬤嬤的錢該是公中出的,但是宋氏怎么說也不同意,后來章氏沒辦法,想請嬤嬤又不想出錢,就到老夫人那里哭,老夫人沒辦法,只得自己出了,章氏這才滿意地走了。
琬姐兒覺得奇怪的不是老夫人居然會替四房出這錢,而是你章氏早一段時間還很有錢的樣子,蘇如瑤新打了很多別致新穎的首飾,看起來都不是便宜貨。按照這樣算得話,四房和禮郡王妃的如意坊應該是掙了很多錢的,要不然章氏也不會這么頻繁地給蘇如瑤打首飾、買新衣服的。
可是現在,章氏居然連請教養嬤嬤的事情都這樣,大有不幫我付錢,我們就不請教養嬤嬤一樣。難道,最近,如意坊的生意不好,章氏和禮郡王妃最近沒有掙到什么錢?好像這也不大可能啊。
雖然不是很順利,但是三房、四房的教養嬤嬤都進了府,三房的是楊嬤嬤,聽說是梅氏以前的貼身丫鬟,四房的是桂嬤嬤,聽說以前也是宮里伺候的。各個院子里面的姑娘就在各個院子面學規矩禮儀,基本上除了宴會都是不出門的。
而現在,因為局勢緊張,除了迫不得已,一般的人家是不會辦宴會的。因此,琬姐兒除了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日子,自從二月開始到現在的四月多,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和蘇如瑤、蘇如珍她們好好說過話了。
過了兩個月,蘭嬤嬤本來說好的試教的日子到了,出乎意料的是蘭嬤嬤自己主動向朱氏提出了以后就留在府里的要求,可以不要月例銀子,只要有個地方養老就行了。
朱氏和琬姐兒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月例銀子還是要給的,和秦嬤嬤她們的一樣,也是一個月五兩銀子。
本來院子里的小丫鬟還覺得蘭嬤嬤太嚴厲了,就連青葉和紅箋也覺得受不了了,但是又過了幾天,大家才發現原來蘭嬤嬤也沒有以前那么嚴厲,只要大家不犯錯誤,還是很好說話的。
因為教功課的陳先生已經辭別了,再加上宋氏覺得府里的姑娘也大了,就沒有再請其他先生了,所以琬姐兒現在也不要去怡蘭軒上課了,除了跟著蘭嬤嬤學規矩禮儀,就是偶爾學著做做點心和女紅,接下來的時間大部分都用在了臨摹陳先生留下的字帖和書法上。
到了端午節的時候,幾個姐妹坐在一起說教養嬤嬤的事情,琬姐兒這才知道蘭嬤嬤已經是好的了,桂嬤嬤才是真的更加嚴厲,常常是小丫鬟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情要罰上一整天不吃飯,比蘭嬤嬤的頂著書本走一刻鐘好多了。
難怪,蘇如瑤的規矩最近和以前簡直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