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澄面露狐疑之色,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冬狩時發生的事情,大多都是景平皇帝自導自演。
至于景平皇帝的目的,蕭子澄也能猜出一二來。
可唯獨他手下三人,消失那么長時間,他是不論如何也沒有想通。
畢竟以這三人的身手,就算是對上錦衣衛,在只自保的情況下,逃跑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到底是什么回事兒,別和我說你們是讓錦衣衛關起來了。”
三人聽蕭子澄如此說,頭顱低的更深了:
“并非是錦衣衛,小人只知曉他們乃直接歸陛下統領,別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蕭子澄深深看了三人一眼,心中卻沒來由升起一抹后怕。
這三人對他的忠心程度,是毋庸置疑的,眼下他們又沒有生命危險,無需編造假話講給他聽。
可若他們說的句句屬實,那背后代表的東西便更加可怕了。
要知道錦衣衛乃是景平皇帝爪牙這件事,放眼大周亦或是天下,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錦衣衛在景平皇帝登基后,勢力更是達到了一個新高峰。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陸炳,更是兇名在外,是能讓稚童止哭的存在。
可以說這些年來,陸炳率領錦衣衛,為景平皇帝立下了汗馬功勞,將多少不安定的勢力扼殺在了萌芽當中。
然而,今日他從三個手下口中聽到,景平皇帝除卻錦衣衛外,麾下竟然還有一支神秘勢力。
能將訓練有素的三人抓獲,還能做到不讓錦衣衛和禁軍察覺,這等手段著實令人膽寒。
為首一人偷偷看了眼蕭子澄的神情,見沒什么異常便繼續說道:
“他們將我們三人抓去后,對咱們山城的訓練法格外感興趣。
小人等起初不愿將訓練法告知對方,怎料后來陛下親臨.....”
瞧著三人忐忑的模樣,蕭子澄心中便有了猜想。
這三人定然是在見了景平皇帝之后,將山城訓練之法和盤托出了,不然絕不會是如此表情。
念及至此,蕭子澄不由翻了一個白眼,不過心中卻沒有怪罪他們三人的意思。
畢竟在這個時代人的觀念當中,皇權乃是上天授予,景平皇帝身為天子,那便是這片土地絕對的主宰者。
山城那些人之所以愿意跟著他,對他忠心不二,很大程度上來說,是來源于他蕭子澄,給了他們一片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
“行了,我沒有要怪罪你們的意思。”蕭子澄揮揮手示意幾人起來,“換做是我,在面對陛下親自討要訓練法的情況下,除卻遵旨也是別無他法的。”
三人聞言齊齊松了一口氣,他們能有今天,除卻自身天賦外,山城訓練法的神奇之處,他們是最有發言權的。
“我等謝過恩公....”
“等會,別著急謝我。”
正當三人暗自慶幸之時,怎料蕭子澄卻是話鋒一轉: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不管你們的對手是誰,被抓住了只能說你們三個學藝不精。
從今天開始,你們三個給我回爐從造,各項數據不達到先前標準的兩倍,不得出營!”
???
三人臉上的暗喜還沒有褪去,下一秒卻齊齊愣在原地。
“恩公..您...”
沒等為首那人將心中疑惑問出,蕭子澄一個眼神便打消了三人想要反抗的念頭。
“我等...領命....”
說罷,三人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巷子當中。
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蕭子澄心中憤憤想著。
讓你們三個學藝不精,讓小爺差點交代在皇家獵場,真當小爺魔鬼教官的名號是杜撰出來的不成?
當晚,御案上便多出了一分奏報,景平皇帝饒有興致的看著折子上的內容哈哈一笑。
“那個小猢猻這次吃了一回癟,總歸是要將翹起的尾巴收一收的。”
一旁的李伴伴臉上陪著笑,“陛下圣明。”
景平皇帝聞言掃了一眼李伴伴,“你個老貨高興個什么勁。”說罷他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老奴見陛下高興,心中便也歡喜了...”
李伴伴朝后退了幾步,躬身說道。
景平皇帝沖他擺擺手,并未有任何怪罪,,反倒是看向黑漆漆的殿外,是神色莫名的說道:
“都是些不讓朕省心的...”
李伴伴聞言,低垂的臉上迅速爬滿了一抹震驚旋即又消散不見。
......
回到家中的蕭子澄,在小桃的服侍下,悠然自得的躺在浴桶當中,半閉著雙眸,一臉享受模樣。
在一旁服侍的小桃,看著浴桶中俊美的少爺,臉頰上不由攀起一抹紅潤。
少爺真是越發俊俏了...
小桃一邊用毛巾輕柔的為蕭子澄搓著后背,思緒卻不受控制般發散開來,瞧著蕭子澄的側臉,竟微微有些癡了。
“小桃,小桃?”
連喊了幾聲,見小桃仍舊沒有回應,蕭子澄不由睜開眼看向身后。
只見小侍女滿臉紅暈,時而傻笑時而皺眉的,心中不由起了童心,用手沾了些水朝小桃臉上彈去。
“呀...”
被水這么一激,神游天外的小桃瞬間回過神來,見蕭子澄笑吟吟的盯著自己,心跳不由露了半拍。
害羞之間,小桃也顧不上許多,轉身便匆匆跑了出去。
???
蕭子澄頭頂緩緩飄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小桃子是怎么了?不就是看了她一眼么,至于就丟下我跑出去么...
無奈之下,蕭子澄只得自力更生,草草洗完后,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朝便宜老爹的書房走去。
今天得知的消息太過于勁爆,這讓蕭子澄直接對景平皇帝的印象,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原本在他的印象當中,景平皇帝更像是一個面慈心善的長者。
雖然對太子殿下稍微嚴苛了些,但總得來說,還是十分開明,切容易接受新事物的。
冬狩之時,他雖然第一次見識到這位皇帝陛下的手腕,卻也沒有太直觀的感受。
如今他總算明白,景平皇帝之所以能夠穩坐釣魚臺,究竟是有何倚仗了。
就連朝廷百官都認為的,景平皇帝最為溫順的鷹犬—錦衣衛,景平天子都不是百分百信任。
蕭子澄今日總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什么叫最是無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