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都辦好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孫牧野,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黃三兒雖說不太善于算計,可逃跑的本事卻是一流。
這是在常年的時間里,練出的一種近乎本能的本領。
只要摸清黃三兒的撤退路線,他便能提前埋伏,從而先太子一步抓住這黃三。
如此一來,他既能借此向朝廷邀功,又能一舉將海州近些年的流言蜚語堵住。
至于黃三藏匿起來的那些黃白之物,只要頭頂烏紗帽仍在,還愁沒銀子賺么?
再者他如今年歲漸長,多年斂下的財物,已經足夠他花幾輩子還有富裕。
若是能借此事,為自己留下個清名,那也不失為蕓蕓貪官中的一莊美談。
“說吧,黃三兒此番預備從鉆哪個兔子洞?”
功成近在眼前,孫牧野顯然心情不錯,連帶著語氣也少了幾分往日的陰沉。
“這個.....”
王杭卻是搓著手,臉上滿是奸笑。
“孫爺,您先前答應的小人的事...”
孫牧野臉色霎時間沉了下去,冷冷盯著王杭,寒聲道:
“上一個敢如此和我說話的,已經泡在海里十年了。你也想試試不成?”
王杭臉色一苦,只是心中的貪念再度占了上風。
“孫爺,話不能這么說,老話說得好,想要馬兒跑的快,得先讓馬兒吃飽草不是?”
孫牧野冷冷盯著王杭,眼中閃過一抹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機。
......
山坡上的黃三絕望了。
他自以為將所有可能都考慮在內,可偏偏人家對面開掛啊....
手腕那么粗的弩箭!燒起來就撲不滅的鬼火,直接讓黃三將逃跑的念頭從腦中拽出,狠狠摔在地上又碾上幾腳。
朱瑱憤憤的刺死一名土匪,嘴里的零碎就沒斷過。
本以為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能好好體驗一場廝殺的快感。
結果呢?可是結果呢!
萬惡的蕭子澄!!!該死的軍器所!
當他一馬當先帶人沖上去的時候,后面就來了個萬箭齊發。
僅一個照面,那些匪徒就被射的潰不成軍,轉身就逃。
逃也就逃了,反正親兵當中還有一百精銳騎兵在,割草就割草吧,總比沒得玩要好。
不成想,沒等他展開追擊,后面一桶桶猛火油直接就甩過去了。
將那些土匪的退路盡數截斷了不說,還將他隔絕在了火海的另一端。
那匪首明明就在眼前,可隔著猛火油燃燒產生的火墻,他能沖進去么?明顯不能啊....
于是乎,朱瑱心中所想,他單人單騎在敵陣中殺個七進七出的場景,終究還是停留在了腦海當中。
“老蕭!你太不地道了!”
想到此處,朱瑱也沒了砍人的興致,直接調轉馬頭找蕭子澄興師問罪去了。
“這話從何說起啊?不是殿下您在戰前囑咐我,讓我給你開開路的么?”
蕭子澄嘴角含笑,朱瑱這幅鬼樣子實在是讓他有些忍俊不禁。
“你!!”
被蕭子澄這么一解釋,朱瑱頓時沒了下文。
畢竟蕭子澄說的句句屬實,讓其為自己開路,也是他親口說的。
他身為東宮太子可是金口玉言,用蕭子澄的話來說,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
如今他若是反嘴,豈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瞧著朱瑱悶悶不樂的樣子,蕭子澄開口提醒道:
“你沒察覺哪里不對么?”
朱瑱也不是遲鈍之人,稍作思索便反應過來:
“你是說海州太守....”
“對嘛,這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我就不信海州太守絲毫不知。
我瞧這黃三智略平平,怎得這么多年來,幾次三番的圍剿竟都讓他跑了?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黃三背后有大魚么?”
朱瑱聞言微微頷首,卻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可是孫牧野的官聲素來極好,當地望族也對他多有贊賞。
如此一個清官,難道能做出這等養匪為患的事情來?”
瞧著朱瑱那副模樣,蕭子澄就恨不得給他幾個大比兜。
這廝究竟是怎么在宮中平安活到現在的....
“殿下若是不信,你我打個賭如何?就賭這孫牧野是不是黃三背后的大魚。”
蕭子澄微微一笑,指了指被烈火困在山坡上的黃三,沖朱瑱說道。
一聽要打賭,朱瑱登時來了興致。
“成,你說賭什么?”
“若是殿下贏了,回京后我送殿下一件能視千里的寶貝。”
“哪呢哪呢,有這等寶貝你竟還藏私!?”
一聽蕭子澄說有寶貝,朱瑱也顧不上多想,當即便向蕭子澄討要。
“寶貝在京都,本想送給陛下的,若是你贏了就先給你。”
蕭子澄無奈的搖搖頭。
“一言為定,說罷若是我輸了又當如何?”
朱瑱難耐住心中好奇,反問道。
“若是殿下輸了,等龍船造成之日,殿下萬不能登船出海。”
一聽這話,朱瑱霎時間便蔫了下去:
“我就猜到你會提這個......罷了罷了,若是本宮輸了就不登船了。”
蕭子澄盯著朱瑱看了半晌,嘴角露出一抹賊笑。
瞧這架勢,這孫牧野若不是個貪官,小爺名字倒過來寫都成!
賭約已成,蕭子澄與朱瑱帶兵圍在山坡外,靜待火焰熄滅。
......
與此同時,距離造船廠不過五里的位置。
孫牧野點齊兵馬,在此已經埋伏了整整一個時辰。
別說黃三兒了,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孫牧野眉頭緊鎖,黃三帶人圍了造船廠,就代表他已經上套了。
只是這王杭口中,黃三兒撤退的必經之路上,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讓孫牧野在疑惑的同時,怒意漸升:
“把那不識好歹的東西帶上來!”
府兵得令,不多時便抬著一個碩大的陶罐走了回來。
王杭此時已然被砍去了四肢,整個人被塞在陶罐里,只有頭部露在外面。
“孫爺...求求...求求你給我我痛快吧....”
已然被折磨的不成個人形的王杭,此時腦中唯一的念頭便是求死。
孫牧野冷哼一聲,抽出小刀便朝王杭臉上割去。
劇烈的疼痛,使王杭精神一震,緩緩睜開雙眼。
“說!這條路當真是黃三兒撤退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