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婉月問話,其中一個一個一臉賊眉鼠眼的傢伙開了口,“不瞞三小姐,我們這幾家店鋪離著京都本來就遠(yuǎn),晚到也實(shí)屬正常嘛,對不對?”
他的話音剛落,其他幾家店鋪的掌櫃也跟著趕緊附和,一時間內(nèi)廳裡亂了套,七嘴八舌的爭議起來。
“放肆!”程婉月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盞因她用力過猛直接摔在了地上。
‘哐當(dāng)’一聲應(yīng)聲而碎,內(nèi)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程婉月冷冷的看著那個爲(wèi)首的掌櫃說道:“主子問話,無禮不說竟然連你的姓名都不回。該打!”
她的話音剛落,追風(fēng)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直接衝過去一腳踢在那個掌櫃的膝蓋上。那個掌櫃冷不防的跪在地上,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膝蓋骨破裂的聲音。
“哎呀!”那個掌櫃的跪在地上忍不住慘叫出聲。
其他人見狀不知道爲(wèi)什麼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渾身散發(fā)出的震懾力居然與大夫人不相上下讓人感到害怕。
“你叫什麼名字?”程婉月冷冷的問道。
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掌櫃的還想反抗,卻不想追風(fēng)走上前拉起他的胳膊又是一個手掌披下去,又是一聲脆響和慘叫,那個掌櫃的直接趴在地上,額頭上的汗水頓時如雨下。
“
我叫沐大貴,我是沐府的人,你們沒有權(quán)利打我。我要見大夫人。”沐大貴大聲的叫嚷著。
程婉月一聽,譏諷的笑道:“你是沐府的人卻在我孃親秦氏的嫁妝鋪?zhàn)友e做管事?你好大的膽子?”
沐大貴一聽覺得脊背有些發(fā)涼,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diǎn),這麼多年來他早已把那個店鋪當(dāng)成沐家的了。
“我…我只是聽命於大夫人,肯定是當(dāng)時大夫人見店鋪無人掌管,人手又不夠用纔會請求沐家?guī)兔Φ摹R欢ㄊ沁@樣的。”沐大貴似乎找到了一條出路,忙說道。
程婉月笑著爲(wèi)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啜了兩口,“哦?既然如此那麼之前的掌櫃又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別問我,要問就去問大夫人!”沐大貴好像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正一點(diǎn)點(diǎn)的向他靠近。
程婉月不理會他的叫嚷冷眼看著其他的幾個掌櫃的問道:“你們又是來自哪裡?之前的管事都去了哪裡?”
那幾個掌櫃甚至不敢擡頭看程婉月,支支吾吾的說著各種的來歷,基本上都是沐家請他們的。
“乳孃,你派人去請一趟祖母和大夫人,這事我還真的做不了主呢。”程婉月說罷便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老夫人和大夫人便一前一後的走了進(jìn)來,大夫人率先看到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沐大貴,眼裡露出一絲陰狠的神情。
“這發(fā)生了什麼事?婉月,你這麼急著找祖母過來幹什麼?”老夫人一進(jìn)門便問道。
程婉月睜開眼睛,站起身走過去將老夫人扶上首座又給她行了一禮說道:“祖母安好,孫女兒今兒請祖母來是有事想請教祖母,孫女兒正爲(wèi)這鋪?zhàn)由系氖虑闊滥兀植恢撊绾问呛谩!?
老夫人聞言,看了一眼大夫人見她正緊盯著地上的沐大貴臉上露出一絲殺機(jī),心下了然。
“既然是鋪?zhàn)由系氖虑椋亲匀粦?yīng)當(dāng)先問問你的母親,她應(yīng)該瞭若指掌纔對。”
大夫人聽到老夫人提到自己的,忙說道:“哎呦,我這幾日都病著,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婉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爲(wèi)何這個鋪?zhàn)拥恼茩櫛淮虺蛇@樣趴在地上?”
程婉月只笑不語,何媽媽見狀走上前將剛纔發(fā)生的事情又重新說了一遍,老夫人聽聞,將手中的茶盞直接砸到了大夫人的腳下。
“這沐家的人如何會到鋪?zhàn)由希秩绾萎?dāng)?shù)墓苁拢俊崩戏蛉嗽偃绾尾孪胍矓嗳徊粫氲姐迨先绱舜竽懀谷蛔寢业娜瞬迨趾罡募邑斨隆?
大夫人見老夫人動怒,忙跪在地上說道:“老夫人息怒,兒媳當(dāng)初只是一心爲(wèi)了鋪?zhàn)又耄氘?dāng)初姐姐留下的這些嫁妝沒人打理,又適逢這幾家的管事都有事不做了,兒媳一時無奈纔回了孃家,請父親幫忙料理此事。”
老夫人冷笑一聲,“真想不到堂堂的大將軍,竟然管起別人的家事來了。”
程婉月在一旁適時的插嘴說道:“祖母,您看這些畢竟是沐府的人,雖然是在孃親的鋪?zhàn)由袭?dāng)管事,可這賣身契又不在我身上,我這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人了。”
老夫人聽聞之後點(diǎn)點(diǎn)頭對大夫人說道:“既然她們都是你孃家沐府的人,賣身契應(yīng)該在你身上吧?”
大夫人心裡恨極了程婉月,卻不得不從袖口中掏出這幾個人的賣身契,“的確是在女兒手中。”
“把賣身契給婉月,剩下的事情交給婉月去做吧。”老夫人說完便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手中不停的攆著佛珠,卻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大夫人將賣身契遞給柳媽媽,柳媽媽又交到了程婉月的手上,程婉月看著這些賣身裡冷冷的在幾位管事的身上來回打量著。
“既然你們都是沐府中人,我自然是沒有權(quán)利打殺你們的。”程婉月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這幾個掌櫃的露出一絲釋然的神情,心中嘲諷。
隨即又開口說道:“不過我這裡有幾本賬冊始終不明白,想讓幾位掌櫃的替我看一下,若是看懂了,告訴我緣由之後,我定會放他離去。”
她說著從何媽媽的手中拿出幾本賬冊狠狠的摔在他們面前。幾個掌櫃的面面相覷之後顫抖著雙手打開賬冊。
只見賬冊上面有些數(shù)字被圈圈點(diǎn)點(diǎn),甚至在賬冊的後面明顯的標(biāo)註了對不上帳的銀子數(shù)量。
“這…”幾個掌櫃的終於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如一攤爛泥似得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見狀問道:“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讓你們看賬冊呢。”
程婉月也看了一眼大夫人說道:“這些賬冊上面明顯的標(biāo)註了一共缺失的銀兩,只要幾位掌櫃的能將銀兩數(shù)目補(bǔ)齊的話,我自然放你們離去,若是補(bǔ)不齊又不知道去了哪裡,那就依我侯府規(guī)矩辦事。”
“大夫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突然間幾個管事全都撲到大夫人身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苦苦哀求道。
大夫人厭惡的揮開手,“你們求我做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是你們在掌管鋪?zhàn)樱乙彩前凑召~冊收錢。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
這些掌櫃之中一人說道:“大夫人,您不能見死不救啊,這麼多年來銀子我們一分不少的都上交了,算下來竟每家鋪?zhàn)佣加卸f兩之多,您讓我們拿什麼補(bǔ)齊啊?”
他的話音剛落,老夫人猛地睜開雙眼。“你說清楚,一共多少錢?”
那人見老人發(fā)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十三年來,我們除了每年給大夫人三千兩銀子孝敬之外,還要再另給兩萬兩銀子。”
“這些銀子都哪去了?”老夫人走到大夫人的面前冷冷的問道。
大夫人搖搖頭,“母親您要相信兒媳啊,真的沒有多餘的銀子了,這幾年經(jīng)營不善,爲(wèi)了維持,銀子早就倒搭進(jìn)去了。”
程婉月也過去,一臉笑意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夫人說道:“哦?每年淨(jìng)賺三萬兩銀子也算是經(jīng)營不善嗎?除了給宮中的一萬輛銀子,其餘的兩萬兩都不知道母親究竟給了誰?又進(jìn)了誰的口袋。”
老夫人一聽,血?dú)庥行┥嫌浚^也有些昏,站在原地竟然開始打晃,程婉月見狀忙將她扶在座位上,又命碧月取了點(diǎn)清涼油擦在老夫人的太陽穴上。
“去,把侯爺找來,今日之事不查清楚絕不罷休。”老夫人有氣無力的說道。
程婉月給碧月使了一個眼神,碧月點(diǎn)點(diǎn)頭忙跑了出去。
大夫人一聽這事要告訴給侯爺,心裡莫名的有些恐慌,她原以爲(wèi)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程婉月竟然能從一本本糊塗帳中就能查出這些人她貪了多少的銀子。
碧月去請侯爺來的路上,已經(jīng)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個大概給侯爺,侯爺怒氣衝衝的進(jìn)了內(nèi)廳,二話不說揚(yáng)起手就給了大夫人一個巴掌。
“侯爺…”大夫人捂著一邊臉頰,眼裡的淚水在不停的打著轉(zhuǎn),傾吐了兩個字帶著一絲不甘和不可置信。
柳媽媽在一旁心急如焚,又不敢輕易離去,無奈之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說道:“這事都是老奴的錯,夫人將管家權(quán)利交給老奴,老奴一時財迷心竅貪污了銀子,求侯爺責(zé)罰。”
侯爺早就看這個柳媽媽不順眼了,狠狠的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說道:“你個老刁奴,你以爲(wèi)你說的我就會輕易相信嗎?那些銀子究竟去了哪裡?”
柳媽媽見狀也顧不得求饒忙說道:“那些銀子真的是老奴貪的與大夫人完全無關(guān),至於那筆銀子的去向,老奴也不會再說。今日只求一死。”說著快速的站起身向廳內(nèi)的柱子上撞去。
“嘭”的一聲巨響,柳媽媽的身體緩緩倒下,額頭上汩汩的往外冒著鮮血。直直的望著大夫人斷了氣。
大夫人見狀袖口下的雙拳緊握自一起,惡狠狠地盯著程婉月,內(nèi)心一遍遍告訴自己,“這個仇她一定會報,一定會!”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侯爺也沒有想到,如今柳媽媽將所有的罪責(zé)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又畏罪自殺,再追問下去肯定也不會有結(jié)果了。
他看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的沐府之人冷冷的說道:“一個活口不留,屍體全部送回沐府!”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侍衛(wèi)走進(jìn)來將那些不斷哀嚎的掌櫃們捂上嘴帶了下去。侯爺冷冷的看了一眼大夫人說道:“至於你,剝奪你管家的權(quán)利!從現(xiàn)在這一刻起將鑰匙交給婉月,不僅如此,從現(xiàn)在起罰你一年的月例!至於那一百多萬兩銀子,就用你的嫁妝抵除。並罰抄佛經(jīng)禁足半年,你自己好自爲(wèi)之吧。”說著一甩袖子離開了。
侯爺走後,大夫人猛地跌坐在地上,慢慢的爬向柳媽媽的屍體,用手輕輕的爲(wèi)她合上了眼睛。
老夫人見狀嘆息一聲,手中飛快的撥弄這佛珠,對程婉月說道:“如今這個家裡的一切都暫時交給你了婉月,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來佛堂問我。”說著便帶著蓮華婆婆回了佛堂。
等到老夫人一走,大夫人陰沉著一張臉,眸光猩紅的看著程婉月說道:“我真後悔沒有早殺了你!”
程婉月蹲在地上看著柳媽媽的屍體,又看了看大夫人冷笑一聲。“那你就一直在悔恨中度過吧,因爲(wèi)這輩子你不會再有第二次能夠殺我的機(jī)會了,倒是你!要隨時小心的項上人頭,若是哪天我不想跟你繼續(xù)玩下去了,我會隨時去取的。”
她說完看了一眼碧月說道:“一會兒記得派人來清理一下,我討厭血腥味。”說著便加快步履走上了樓。
上了樓之後,程婉月緊緊的將房門關(guān)上,爲(wèi)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一大口,她雖然想著要報仇,卻從來沒有想要任何人的性命,可是所有的事情終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的。這是不是代表了既然開始就沒有再回頭的可能?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程婉月這一覺睡的好沉,睡夢中好像又夢到了前世的場景,別人的冷眼與嘲笑,還有她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她痛苦的掙扎,想要醒來嘴裡一直喊著不要..不要…
蕭天玦進(jìn)門就看到的是這幅場景,不得不說她的醫(yī)術(shù)的確很高明,只是兩頓藥喝進(jìn)去之後他便能行動自如了。只是還很虛弱,想起今天白天跟她說的話,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來看看她。
“你怎麼了?醒了醒?”蕭天玦靠近看到程婉月的臉色慘白,臉部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額頭上佈滿了細(xì)細(xì)麻麻的汗珠,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程婉月不停的說著夢話。
蕭天玦忽然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髮覺並沒有發(fā)燒,知道她只是做了噩夢,便在她耳旁輕輕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是夢,你醒來!醒來就好了。”
蕭天玦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語氣也可以這樣溫柔。
程婉月睡夢中彷彿抓到了一根浮木,總有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縈繞,如此輕如此柔,她尋著聲音的來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醒了?”蕭天玦面色欣喜的說道。
程婉月看著他母模糊的身影說道:“你怎麼來了?這是不是還在夢中?”
蕭天玦忙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喂她喝了下去,見她慢慢恢復(fù)了神智才說道:“你好點(diǎn)了沒有?”
“這麼晚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傷好些了?”程婉月靠在他懷中問道。
蕭天玦點(diǎn)點(diǎn)頭,“本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沒想到你夢魘了。”
“那就好!”程婉月說著漸漸的又閉上眼睛,蕭天玦將她放下,又替她蓋好了被子。突然他的手被拉住。
“先不要走!”程婉月呢喃道。
“我不走,你好好休息吧,有我在你安心的睡吧。”蕭天玦說著重新坐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終於傳來程婉月均勻的呼吸聲。
看著她沉睡的容顏,心裡彷彿有鐘聲敲響,又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漸漸的跟她一起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程婉月醒來的時候,牀邊早已沒有了蕭天玦的身影,若不是空氣裡還留著他身上的淡淡三色堇花香和藥香味,她似乎覺得昨晚只是一個夢而已。
“姑娘,您醒了?”碧月推門進(jìn)來便看到程婉月坐在牀上發(fā)呆。
“嗯,什麼時辰了?”程婉月問道。
“辰時三刻,姑娘剛纔大夫人院子裡的人把鑰匙和賬冊給您送過來了。您要看看嗎?”碧月問道。
程婉月?lián)u搖頭,“先放在那裡吧。我等下再看吧。”
碧月一邊伺候程婉月梳洗一邊說道:“姑娘,今兒個我聽佛堂那邊傳來消息,七日後是皇上壽辰,好像咱們府裡的姑娘們都得去呢。”
“哦是麼?”程婉月坐在銅鏡前眼神遊離。回想一下前一世,這會兒可不是要到皇上的壽辰了麼。
上一世她因爲(wèi)被逐出了侯府,被迫嫁給了沐永勝,這種場合她肯定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她也聽沐永勝說過,皇上壽辰當(dāng)天,普天同慶,皇上效仿先皇大赦天下。而且就連鄰國的皇子們也前來慶祝,就連作爲(wèi)質(zhì)子的東寅國二皇子也被皇帝放回了東寅。
最重要的是,上一世程婉玉就是在皇帝的壽宴上和三皇子訂了婚,這一世的程婉玉自然是不能再跟三皇子續(xù)前緣了,究竟又換做了誰?
“姑娘您在想什麼呢?”碧月叫了好幾次程婉月見她一直望著鏡子發(fā)呆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程婉月回過神來說道:“哦,沒什麼!一會兒用過早膳等父親回來了,我們?nèi)ヌ烁赣H的書房。”
將近午時程婉月纔在書房等到了侯爺回府,侯爺一進(jìn)書房見程婉月也在便問道:“婉月,你怎麼來了?等了多久?”
程婉月?lián)u搖頭,“沒有多久!爹爹我想問您件事情。”
侯爺看了程婉月半晌笑道:“是有關(guān)皇上壽宴的事情吧?”
程婉月嬌嗔的笑道:“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住父親,我想問問皇帝壽宴,我們府中除了要送禮物之外還有其他的嗎?大夫人現(xiàn)在被禁足,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侯府一聽大夫人的名諱,臉色變得有些陰冷,卻又無奈的搖搖頭:“皇上聖明,壽宴當(dāng)天要大赦天下,天子即如此我又能奈何?”
程婉月聽明白了,也就是皇帝壽宴當(dāng)天剛剛被禁足的大夫人就會被解除禁令,而且還會由她帶領(lǐng)侯府的姑娘們?nèi)⒓訅垩纾吘雇馊丝磥硭肋h(yuǎn)是侯府的女主人。
“那祖母會去嗎?”程婉月問道。
侯爺搖搖頭,“暗裡說你祖母應(yīng)該去,但是經(jīng)昨日一事,你祖母的身體欠安,架上她年歲已大又不喜這種場合,去不了了。”
“哦,那我知道了,爹爹皇帝壽辰我們侯府送些什麼禮物好呢?”程婉月又問道。
侯爺輕輕摸了兩下她的髮絲說道:“給皇上準(zhǔn)備壽禮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爲(wèi)父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也明白你心裡在想什麼,爲(wèi)父答應(yīng)你,早晚有一天這些新仇加舊賬一次跟他們算個清楚。”
程婉月還從沒有見過侯爺這樣,眼裡似乎早已被仇恨所矇蔽,卻不得不隱忍的樣子。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爹,那我先回去了,您要保重身體才行。”
“哦對了。”侯爺忽然叫住程婉月。
程婉月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怎麼了爹?還有什麼事情嗎?”
“今兒個早朝,聖上下了一道旨意,要爲(wèi)年過十六的男子選妻,其中也包括爲(wèi)三皇子選妃。你要做好心裡準(zhǔn)備,若是不喜就遠(yuǎn)離知道嗎?”侯爺一臉鄭重的說道。
程婉月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爹,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婉月離開書房之後,便有些心不在焉,若是爲(wèi)十六歲以上的男子選妻,那南明王朝的官家子弟又何止百八?
“小姐,您到底是怎麼了?從今天早上開始便有些心不在焉的,要不要給您請個大夫瞧瞧?”碧月小心的問道。
程婉月嗔怪道:“臭丫頭,你家姑娘就是大夫還用請什麼大夫?”
“那姑娘您爲(wèi)何一直悶悶不樂的?”碧月歪著頭一臉擔(dān)憂的問道。
程婉月?lián)u搖頭,“我一直在想若是皇上真的會爲(wèi)年過十六以上的男子選妻,萬一被選中了,再來一道聖旨,你說我是嫁還是不嫁?你家姑娘可沒有那個本事第二次請旨退婚。”
碧月一聽程婉月這麼說,臉色也突然變得開始凝重起來。“那要怎麼辦啊姑娘?誰知道皇上會不會亂點(diǎn)鴛鴦譜?”
程婉月輕點(diǎn)了一下碧月的額頭說道:“私下議論當(dāng)今天子,你就不怕被人聽見砍了腦袋。”
碧月嚇得忙捂上了嘴巴,一臉驚恐的看了看四周,發(fā)覺程婉月在笑,忙說道:“姑娘,您好壞啊。原來是在逗我。”
“這叫謹(jǐn)言慎行,是不是跟在綠蘿身邊久了,沾上了她大咧咧的惡習(xí)?”程婉月佯裝生氣的板著臉說道。
碧月忙擺手,“沒有沒有,奴婢還是有分寸的,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程婉月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好!”說著便帶著碧月回了錦繡閣。
可是讓程婉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前一刻鐘還在跟她信誓旦旦保證自己絕不會亂說話的碧月,下一刻鐘便幹出了一件令程婉月非常丟臉的事情。
碧月見程婉月午睡,睡著了之後便從她的房間裡退了出來,一想到她剛纔說的那些話便覺得害怕。於是將掛在樹上的王生叫了過來。
王生正在苦練功夫,見碧月叫自己以爲(wèi)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忙跑過去問道:“碧月姑娘,你找我?”
碧月問道:“王生,你說姑娘如果將來嫁了一個不好的男人該怎麼辦?我們姑娘心地這麼善良,豈不是一輩子都被毀了?”
王生聽聞覺得奇怪,於是問道:“碧月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爲(wèi)何姑娘要嫁給一個不好的男人?”
碧月於是就將程婉月剛纔跟她說的那些話誇大了一些講給了王生聽,王生聽完之後就離開跑開了。
“你這人,跑那麼著急幹嘛去?”碧月在他身後喊道。
王生一邊跑一邊說道:“我得去找?guī)煾祵⑦@件事情告訴他,師傅一定會有辦法保護(hù)姑娘的。”
許是王生真的心急了,跑著跑著就連輕功都能施了出來。
可是這話也不知道王生是怎麼傳的,到了追風(fēng)的耳朵裡便是有人要搶娶程婉月,而程婉月不願意嫁又怕聖上會怪罪,追風(fēng)這一聽還了得?馬上騎上快馬往王府趕去。
蕭天玦正在用藥,胸前的傷疤果然像程婉月所說都消失不見了,而且長出來的肉如新生的肌膚一般,光滑稚嫩。
蕭天玦正望著胸前發(fā)怔,追風(fēng)突然闖了進(jìn)來。
蕭天玦趕忙合上衣服大喊了一聲,“滾出去!”
追風(fēng)顧不上跟蕭天玦解釋,氣喘吁吁的說道:“屬下知道貿(mào)然闖入有罪,但是屬下的確是有要緊是回稟。”
蕭天玦看了他一眼,見他大汗淋漓不像是真的,“說吧!”
追風(fēng)忙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蕭天玦,不僅如此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目的就是想讓蕭天玦心裡緊張。
結(jié)果這件事情傳到蕭天玦的耳朵裡就成了,皇上再次下旨將程婉月許配給了別人,而且這個人還非常的不好,程婉月不想嫁給他又不能抗旨。
起初蕭天玦也不信,可是後來一回想起昨夜程婉月做噩夢,嘴裡還不停的喊著:“不要—不要---”這件事情便信了八九分。
追風(fēng)見蕭天玦沉默不語,有些焦急的說道:“主子,您想什麼呢?這會兒聖旨應(yīng)當(dāng)還沒下來,您還不趕緊進(jìn)宮去問問皇上,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想娶三姑娘啊。”
追風(fēng)說完這話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見蕭天玦冷著眼看著自己這纔想起來,自己的主子也想娶三姑娘又重新改口說道:“不對不對,是哪個王八羔子敢跟主子搶媳婦啊!”
蕭天玦忍不住給了他一拳說道:“少跟我在這貧嘴,我這就進(jìn)宮面聖,你趕緊回侯府等我消息去吧。
說著又命驚雷備了馬,直奔皇宮裡去了。
追風(fēng)好似完成了一個多麼艱鉅的任務(wù)似的,優(yōu)哉遊哉的回了侯府。
回府后王生趕緊追過來問道:“師傅您去哪了?怎麼一聲不響的就出府去了?”
追風(fēng)一臉傲嬌的說道:“還能去哪,當(dāng)然是找咱們未來的姑爺去了。”說完留下一臉呆怔的王生在原地。
皇宮與書房內(nèi),皇上一身明黃色的長袍,正坐在那裡批閱奏章,旁邊還有珍妃喂他用膳。
見蕭天玦打了太監(jiān)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衝了進(jìn)來,面色一沉的說道:“玦兒,你怎麼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了,雖然朕疼愛你,你也不能仰仗朕的疼愛硬闖御書房吧?這是忤逆之罪你不知道嗎?”
見皇上有些不悅,珍妃也放下手中的白玉瓷碗退到了一旁去。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