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學生證,還有身份證、打折卡,一寸照……”安日初悠然拿著魚唯小的錢包細數(shù)她的家當,冷嗤道,“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會把一寸照往錢包里放,還照得這么丑……”
“你還給我!”氣得魚唯小越過蕭緋要去搶回錢包。
“別鬧了!”蕭緋提高了嗓門,命令安日初,“你把錢包還給唯小。”
“她還欠著我呢。”安日初卻不肯服從。
“她欠了你什么?”感覺到蕭緋的不開心,魚唯小忙回答說:“那天我撞翻你的冰欺凌,他要我賠錢,我沒錢給他,他就扣了我的錢包。”
有些事也許說清楚比較好,若是蒙著霧不清不白引起誤會可不好。
蕭緋懷疑的目光也果然柔和下去:“就這點小事?日初你也真是的!快把錢包還人家!”
“三位還要不要選座位了?”一直在旁邊等著他們選座位的售票小姐忽然插嘴問,“我們還剩下一個情侶位,你們兩位要不要?”眼神落到一左一右的的魚唯小和安日初身上,卻把中間的蕭大美女給忽略了。
魚唯小不知道售票小姐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而故意來激化矛盾,蕭緋的臉色明顯很不好看:“小姐,你看清楚,他們兩個不是情侶!”
“咦?你們兩個不是穿著情侶裝嗎……哦,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糊涂的售票小姐忙致歉,蕭緋卻沒有心思選座位了,她左顧右盼,果然發(fā)現(xiàn)安日初的風衣和魚唯小的大衣是一個色系的,雖然材料各異,但款式相似,乍看還真像情侶裝。
魚唯小知道蕭緋的性格,她仗義,同時也清高,她大方,出手闊綽,但專屬的東西從不與人共享,安日初就是之一。
漂亮的姐妹什么都好商量,唯獨碰不得她的男人。
魚唯小立馬脫下大衣,盡量裝作若無其事,想把大事化小:“哎呀,這里頭暖氣打得太熱了,蕭緋,要不你們去看電影吧,我到外頭涼快涼快。”
蕭緋不置可否。
而魚唯小一掉頭,竟撞見了傅澤。
“媽——”最要命的是,傅澤居然帶著毛豆,毛豆一見到魚唯小,立馬激動地撲過來喊媽,昨天陪玩游樂場,已經(jīng)讓他喜歡上了這個年輕的后媽。
魚唯小頓時感覺頭頂有雷劈過,蕭緋投來擔憂的目光,安日初則一臉震驚加不恥,扭頭問蕭緋:“你室友多大了?”
“十八。”蕭緋下意識回。
“剛發(fā)育就生孩子了?”安日初出言不遜地嘀咕著。
被魚唯小聽到,氣得發(fā)抖,指著奔過來的毛豆沖他怒吼:“他不是我兒子!”
毛豆狂奔的歡快腳步突然頓在原地,愣愣地仰頭看著魚唯小,兩顆漆黑且大的眸子里漸漸彌漫水霧。
“豆兒?”傅澤走上前喚他。
毛豆突然往前一步狠狠推了把魚唯小,然后轉身往門外跑去。
“豆兒!”傅澤再也顧不得魚唯小,忙追了過去。
毛豆那一推其實沒多大力,但魚唯小竟沒站穩(wěn)而踉蹌后退,跌在了安日初身上。
想到毛豆跑開之前那難過表情、一邊抹眼淚一邊逃走的小小背影,魚唯小的心莫名抽痛得跟丟了錢似的,直到安日初一把將她推開,她才醒悟過來:“對……對不起。”
蕭緋看了眼安日初,對魚唯小說:“你快去看看那個小孩吧。”
“嗯。”魚唯小也覺得眼下再做蕭緋和安日初的電燈泡實在是不知進退了,忙朝著傅澤和毛豆離開的后門跑了過去。
“要不我們就坐情侶座吧?”看著魚唯小消失在門口,蕭緋回過頭來問安日初,嫣紅的唇角勾起美麗的弧線,安日初卻忽然沒了心情:“都已經(jīng)開場了,改天吧。”
“那我們看下一場,先去逛街?”蕭緋卻不依不饒,第一次和安日初看電影,實在不想中斷浪漫約會,雖然各自都沒了心情,更是懊惱帶魚唯小一起來,本出于一片好心想要寬慰室友,怎么盡給心里添堵了呢?
“我說了改天你聽不懂嗎?”安日初卻不是好脾氣的人,這樁戀愛,本就是蕭緋主動,天天到球場陪他打球,為他準備愛心餐點,終于擠走了他身邊各種類型的校花,獨占了王子,而也正因為如此,安日初對蕭緋是不甚珍惜的。
“好,隨你,只要你高興。”高傲的蕭緋在心上人面前委屈地做出妥協(xié)。
安日初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的過分,說了句:“請你吃冰欺凌。”,便牽起她往門口走。
蕭緋喜歡這樣霸道的他,雖然有點小脾氣,但疼起人來也不含糊,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此刻終于舒展愁眉,笑得好看且滿足。
魚唯小在玩具店門口追到了傅澤父子兩個。
毛豆正被傅澤提在手里打屁股,哇哇大哭。
魚唯小忙跑過去勸阻:“你干嘛打他?”
“不乖當然要打。”傅澤把毛豆放下來,毛豆提著褲子淌眼淚,魚唯小心一軟,拿了紙巾蹲下身來給他擦眼淚。
卻被他一把揮開:“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你被你爸爸打爛屁股!”
“我就喜歡被他打!”
兩個人爭鋒相對,一個賭氣,一個憋氣。
魚唯小站起身,面對傅澤,有難言的尷尬:“傅總……帶毛豆逛街呢?”
“本來是約了姑娘看電影,但人家姑娘不愿意,卻跑來跟別人看電影。”傅澤這話說得抑揚頓挫,魚唯小知道他在怪自己。
“我……我室友先約了我。”好在魚唯小腦子轉得快,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那現(xiàn)在呢?”傅澤陰晴難揣的眼神鎖定魚唯小。
“現(xiàn)在……他們玩他們的去了。”魚唯小實話實說。
“那也就是你有空咯?”傅澤唇角泛起笑意。
“嗯……”魚唯小心如鹿撞般忐忑。
“那毛豆就交給你了,這是電影票。”傅澤信手一塞,就是兩張高等通券。
“啊?是毛豆要看電影啊?”魚唯小忽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不然你以為我昨天打給你約的是我們兩個嗎?”傅澤失笑,“我今天有事,毛豆無人托付,就給你們定了全天的電影票,看完午夜場,我會過來接你們。”
于是毛豆這熊孩子,就這樣被丟給了魚唯小。
魚唯小拿著那兩張通券,頓覺釋然:看來熊丁丁她們都想多了,傅澤真的只是拿自己當毛豆的保姆而已,可為什么,自己心底總有一抹淡淡的失落揮之不去呢?看著傅澤離開,更覺得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