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你們自己都不了解。”歐揚冷冷的說道:“寧為雞首這種話,是我們漢人才有的思想,韃子從來都是好死不如賴活著。”
“我也是漢人。”巴雅爾指指自己的腦袋,他是整個烏爾拉汗國中,僅有的兩個,始終保持漢人發(fā)型和衣著的貴族。
“你只能算半個。而且還是最沒見識的那一種。”歐揚不客氣的評價道:“你覺得我甘為牛尾?別搞錯了,我現(xiàn)在就去烏爾拉草原,葉爾登絕對跪著迎接我。你這個皇臺吉有這待遇嗎?”
巴雅爾終于閉口不言,他當(dāng)然沒有這個資格,葉爾登的部眾比他要多不少,在實力為尊的草原上,對那些大軍頭來說,皇臺吉這個身份其實沒多大約束力。
“我們這才是強國。為了得到我們的寬恕,甚至只是為了我這個小貴族幫他說句好話,我要什么葉爾登都會雙手奉上,包括他自己的妻兒,自然也包括你們母子,以及你那個狗屁‘列強’國家。”
“說的好像你能在草原上為所欲為一樣~~~。”
內(nèi)心的平靜終于維持不下去了,但憤怒并不能增加巴雅爾話中的說服力,歐揚知道,這個看似已經(jīng)想通了的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自己砸出一條裂縫。
“抱歉,漢人就是可以在草原上為所欲為。”歐揚嘴角一撇,給巴雅爾一個古怪的笑容:“但我看你領(lǐng)會不到這種意境。”
“你沒有證據(jù),說到底這還是你一個人在吹牛!誰知道葉爾登是不是真的要投降。”巴雅爾仍在嘴硬,但氣勢削弱不少,很明顯,他知道葉爾登不是那種對汗國無限忠誠的貴族。
烏爾拉人確實只關(guān)心自己的小命。
“葛離堇,這個人你認(rèn)識吧?”歐揚立刻給了巴雅爾最后一擊:“葉爾登派他過來談判投降事宜,我給他的回復(fù)是帶投名狀來,按普通韃靼貴族待遇受降。”
歐揚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當(dāng)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拿你們母子的人頭當(dāng)這個投名狀,但他一定會給一個同等水平的證明。”
“你看,我們對你們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
“你贏了,我承認(rèn)你說的有道理。”巴雅爾叼著煙,很光棍的向后一仰:“要殺要剮隨你便。”
“你如果投降,可以仿照其他韃靼貴族的待遇,算外蕃領(lǐng)主,最多可以領(lǐng)一千戶,等以后立下大功,或者左恒柏當(dāng)上左家家主,就讓你回歸家族祠堂,替左帥供奉香火,你的后代可以在左家接受教育,算左家的孩子。”
歐揚把那盒煙整個扔給巴雅爾,冷笑著說:“以上是左恒柏給你開的條件,我衷心希望你堅定拒絕。”
“然后,等葉爾登他們自覺滅亡你的國家,把你母親的腦袋一起送過來之后,你們母子就可以團聚了。”
這一次,巴雅爾沒說什么有骨氣的話,剛才,支撐他尊嚴(yán)的一切——他為之效忠的國家、他統(tǒng)御的人民、以及他自己的自尊,都已經(jīng)被歐揚無情的踏在腳下。
歐揚十分明確的告訴他,烏爾拉人的一切努力,所獲得的全部成就和勝利,在華夏人眼里都不過是一個笑話,草原上的皇太子,確確實實不如華夏的一個小軍官。
巴雅爾突然覺得,或許,自己真的應(yīng)該嘗試一下,當(dāng)一個天朝上國的國民,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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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自從上次挨了華軍炮兵一頓胖揍之后,獸人大營就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自覺后退了2俄里(相當(dāng)于2公里多一點)。
按照之前的經(jīng)驗,這個距離上,華軍只有個位數(shù)的火炮能打得到,但基本沒什么準(zhǔn)頭。
華軍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因此每天都是有氣無力的朝這邊零星轟幾下,例行公事一般。
只是,獸人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能打到這邊的大炮威力也確實駭人,一枚炮彈飛過來,不管打不打得中,都能把幾十萬人趕得到處躲藏。
皇帝穿著華麗的金色鎧甲,胸前的護心鏡明亮的可以照出人影,盔甲外還披著厚重的熊皮披風(fēng),整個人顯得威風(fēng)凜凜。
此刻,皇帝就站在營地中最高的瞭望塔上,向東面鎮(zhèn)遠城方向眺望,瞭望塔下面擠滿了人,包括在此地的全部皇族、貴族、戰(zhàn)兵種族隊長以上軍官、輔兵種族酋長、族長等奧克帝國中堅階層,密密麻麻足有3萬多人,把皇帝腳下的小廣場擠得水泄不通。
皇帝就那樣站再半空中,默默地等待。
片刻后,從東方傳來一陣悶雷一般的低沉轟響,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仿佛一百頭憤怒的魔獸猛犸正超這邊猛沖過來——實際威力也差不多。
已經(jīng)有了豐富挨揍經(jīng)驗的獸人軍官都能聽得出來,這是一發(fā)最可怕的“三百毫列車炮”。
這個名字還是從華軍俘虜口中得知的,所謂300毫,指的是大炮口徑,所謂列車炮,是說這種大炮的炮彈飛行時的聲音,如同一列火車在空中疾馳。
獸人不知道火車是什么東西,不過聽說那是一種能一口氣帶著成百上千噸貨物,以每小時數(shù)十俄里速度狂奔上萬里的怪物。
最近幾天,稍微有一點想象力的士兵都在腦海中描繪過那個怪物到底是什么樣子,俘虜說那東西是長長的一大串,立刻就有一些戰(zhàn)兵想起敵人軍旗上繪制那種東方魔龍圖騰。
現(xiàn)在,那條魔龍正超這里撲過來!
人群中立刻產(chǎn)生難以抑制的騷動,奧克帝國的軍官們不安的擠來擠去,一些獅子立刻大聲斥責(zé),命令他們原地站好。
只是,此時獅子的聲音也不像往常那么洪亮,明顯都帶著茫然和驚恐。
“轟!!!”
奧克軍官們感受到大地正在微微顫抖。
好在炮彈在遠方爆炸,沒有打中這邊,只是聽力好的種族,能隱約聽到隨著爆炸聲傳來的士兵慘叫。
受星球曲率的影響,鎮(zhèn)遠城的炮兵瞭望哨實際上看不到這邊,因此只是朝著大致方向隨便轟幾下。
只是上百萬獸人的營地,只要距離算的準(zhǔn),怎么都能摸到一點什么。
直到此時,皇帝才從對東方的凝視中回過神來。
瑪爾亞西斯知道,皇帝在這里同樣看不到鎮(zhèn)遠城的情況,他向東方看,其實是在思考。
思考奧克帝國的未來。
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結(jié)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