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闊前往北岸,此時帝都五千軍已被圍困,具讓也不下令絞殺,仿佛知道帝都那邊會有人來保這五千人一般,于陣前下馬擺酒等候。
劉闊上岸,具讓便來迎接,完全不似面對敵人一般。
“在下北境王謀士具讓,不知大人稱謂。”具讓拱手示禮。
“我乃中丞令劉闊,此番前來和閣下討教幾句?!眲㈤熾m見具讓以禮相待,卻也不失氣度,自然也不能輸了陣仗。
“劉大人請指教?!本咦屩毖?。
“你北境人侵占靈城已是不對,如今有在渭河設(shè)阻,北境為帝都之臣,此番種種,是為謀反。”劉闊說道。
“反了便是反了,不用大人提醒。”具讓輕描淡寫的說。
“既然如此,亂臣賊子,天下誅之?!?。劉闊說。
“君不仁,臣又何必忠心不二,再說我北境何時是你帝都之城,千年來,兩族無來往,我北境也從未稱臣?!?
“千年之前,帝海平分,你北境歸于帝界,天下共知!”
“行了,劉大人,我們也不用在計較這些陳年往事和是非對錯了,此番我勝了,你敗了,我知你來意,不如坐下來談?wù)勓矍笆拢灰僬f那些沒用的了,光憑一張嘴,你還退不了我這一萬人?!本咦屨f完,劉闊一時語塞,這少年不過二十多歲,卻有如此氣度。
具讓也懂,和劉闊這等人辯論沒有絲毫意義,局是自己設(shè)的,就不要把話語權(quán)給對手。
“好!”劉闊坐下,具讓也過來坐下。劉闊見具讓如此開門見山,也不拐彎抹角了,“我來是為了保著五千人的性命?!?
“大人憑什么保他們。”具讓問。
“憑你北境不敢殺他們!”劉闊說,這點他掐對了,具讓深知虞番欲于星帝求和,獲得出入渭河平原的權(quán)利。
“大人既然知道,又為何單人渡河而來?”具讓說,“我王有命,不濫殺,所以自靈城到渭河,很少殺你帝界之人。”
“這么說,北境王是有意求和了?”劉闊問。
具讓先是不語,與劉闊對視一會兒,突然兩人一起大笑。
眾人不明白,劉闊突然說,“既然如此,我去見陛下,此事可成。”
具讓搖頭,“我可以放了這五千人,但必須他們卸甲然后往西三十里,不許威脅到我大營,但你必須跟我去靈城?!?
劉闊思忖一會,“著!就這么辦!”
劉闊命被困五千人卸甲離去,又給嚴(yán)浩送去消息,要他不要輕易渡河。便隨著具讓前往靈城。
具讓走前也告知師求,守住河岸兩日,兩日后夜里迅速撤回靈城。
再說虞晗,在渭河邊找到巴石,巴石本來在這里等權(quán)明和子問,但誰知他倆卻帶來了虞晗,看著權(quán)明問,“你怎么把她帶來了?!?
權(quán)明還沒說話,虞晗便開口,“你們倆走開點,我有話要跟他說?!?
權(quán)明點點頭,看了看巴石,拉著子問走開了。
子問走遠(yuǎn)點后嘀咕,“巴石有什么好的,小晗跑這么遠(yuǎn)就為找他?!?
“你小子不是在吃醋吧?”權(quán)明對子問說。
子問昂著頭對權(quán)明說:“是又怎樣,小晗姐為啥就對巴石那么好?”
“你還小,不懂?!睓?quán)明說。
“我懂,她不就喜歡巴石嗎,我還喜歡小晗呢?!弊訂栒f著。
權(quán)明噗嗤一笑,“這不一樣。”
子問喜歡虞晗,虞晗對他好,像一個姐姐,看到虞晗如此為了另一個男人,自然心里不舒服。
“小晗能跟我們一起走嗎?”他問權(quán)明。
“不能的,她不會離開,我們都是沒有拘束的人,因為我們沒有家。而她不同,她有家,她有父親,她有族人,這些都是羈絆她的?!睓?quán)明說。
子問還小,不懂情愛,若是再大一些,面對虞晗如此美人,怕是難逃情劫,在權(quán)明看來,愛上虞晗這種生份的人,便是一種劫難,巴石雖現(xiàn)在能放下虞晗去往天下,但他最終還是會回來。
虞晗與巴石對視,也不下馬,就這么看著對方。
“公主,你快回去吧。”
“不要走好嗎?”虞晗問道。
巴石不語,算是拒絕。
“你也喜歡我,對嗎?”虞晗繼續(xù)問,一滴眼淚落下。
巴石點點頭。
虞晗繼續(xù)說,“因為我父親,所以你不敢說?”
巴石依舊沒說話。
“帶我走吧!”虞晗狠下心,竟是要和巴石一起流浪天下。
“不行!”巴石抬起頭,驅(qū)使馬往前靠了一點,伸出手抹去虞晗的眼淚,看著花容失色的虞晗,有些傻了,“快回去吧?!?
虞晗揮手打開巴石的手,所謂心碎,不過如此。
她轉(zhuǎn)過身不看巴石,就要離開,馬走了幾步又拉住韁繩停下,背對著巴石說:“多保重!”
虞晗有來到子問和權(quán)明邊上,擦了擦眼淚說,“我回去了,子問,你要好好的,權(quán)明,好好照顧他?!?
權(quán)明點點頭,“公主,有緣再見?!?
子問伸手拉住虞晗,“小晗姐,你也要好好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虞晗坐在馬背上彎下身子,輕輕抱住子問的脖頸,“好的,姐姐等你?!?
遠(yuǎn)處一隊人馬趕來,是具讓派來接虞晗的人,虞晗跟權(quán)明子問揮揮手,朝那隊人而去。
他們,便就此分別。
星帝在陳治的駐地等了許久,卻不見嚴(yán)浩趕來,也是郁悶,雖然他也不想跟虞番死戰(zhàn)不休,但自己手里有籌碼,談判才不至于落下風(fēng),至少目前為止,他一直都處在下風(fēng)。
“陛下!”雪琪過來求見。
“哦,是你,有什么事嗎?”星帝問。
“我要走了。”雪琪說。
“走?那天兒……”
“天兒留給你照顧了,她對你也沒有什么仇恨了,這樣或許是最好的吧。一個小女孩,能不在仇恨中長大,應(yīng)該最好了。”雪琪說。
“那你為什么不留下陪她,我?guī)慊氐鄱?。”星帝說。
“不了,她能不恨你,我不能。希望你好好對她?!毖╃髡f。
“我不許你走。”星帝說。
“陛下,你已經(jīng)攔不住我了,我不用再擔(dān)心天兒,她跟著你,會好好的長大的。”雪琪說完,便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星帝叫住雪琪,將一枚翠綠的玉佩給她,“若你找到子逸,把這個還給他,算是我給你們的賀禮。”
這個玉佩便是最初趙言給雪原,說是能救雪原一命的玉佩,如今星帝給雪琪,所謂的賀禮便是指她和趙言婚禮的賀禮,他也聽說過雪琪和趙言情投意合,雪原本也打算等雪琪及笄便將她嫁給趙言,誰知后來出了那么多事,耽擱了雪琪那么多年。
雪琪接過玉佩,便回營,夜晚抱著天兒一起睡,第二天她便離開,沒有告訴天兒。
天兒知道雪琪走了,沒有大哭大鬧,只是傻傻的坐在山坡上,看著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