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猰貐!”薛晨失聲道,雖說他也是見多識廣,更是修習的冰元力。但這猰貐,最恐怖的冰系魔獸,他還真沒見過,更別說一只壽近千年猰貐,看來,它就是當年風后面對的那只猰貐。當年的風后,亦未能制服它,如今卻被他們遇上。
“但愿它多睡一會兒。”權(quán)明嘀咕了一句。他知道,這下面的那頭巨獸一旦睜開眼,那么他們幾乎都會喪命。
薛晨驚恐的看了權(quán)明一眼,像是在說:“怕什么來什么,烏鴉嘴。”在他看來,你越擔心發(fā)生的壞事,他發(fā)生的概率就越大。
薛晨的擔心不無道理,盡管事實上更本就沒有道理。不過那頭白色怪物還是緩緩的睜開了眼。
目光所至,所有人都感到一絲涼意與恐懼。看來眼神真的能殺人,哪怕是一頭怪獸的眼神。
權(quán)明和薛晨都傻了,兩人也算是天之驕子,天賦異稟,在他們這年紀,有如此修為的,整個帝海都不會超過十個數(shù),他們都知道對方來歷不凡,都有著超越常人的膽量與氣魄。不過此時,也都失魂落魄。
江曉月還昏睡著,一只手緊緊抓著權(quán)明的手,薛晨此時也沒空管這個了,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權(quán)明也是一樣。只有最上面的巴石還在上浮,完全不知這湖底的死神正盯著他們。
“嗷……”一聲巨吼,猰貐從淤泥里竄出,眾人這才看到它的全身,身長兩丈許,魚身無鱗,蛇尾無斑,獅首無耳,四肢短而無爪,化為魚鰭,通體雪白無毛發(fā),巨口有六須。
猰貐氣勢洶洶的向眾人沖來,勢不可擋。薛晨握緊拳頭,對權(quán)明說,“我們攔住它,讓表妹走。我看你是條漢子,不要讓我失望。”
權(quán)明一愣,這薛晨對他表妹真是情深意重,可干嘛要把自己拉上啊。或許他覺得自己一人之力攔不住猰貐,可就算加上權(quán)明,也攔不住啊。
權(quán)明可不想為了別人而送命,他還有很多事,很多心愿。但此時,他卻義無反顧的決定留下來。
“我?guī)湍悖遥覀儾粫涝谶@。”他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盡管他也想不到自己憑什么逃出去。這猰貐壽逾千年,在他看來,除了星帝和雪原,帝界沒有人能制服它。
“我也不會死在這。”薛晨說道。
再說上面的巴石,聽到下面的響動便向下看去,那是一只似曾相識的怪物,他的白狼,就死在一只同樣的怪物口中。巴石紅了眼,面對如此怪物,沒了恐懼,反而是憤怒,他恨這種怪物,也許是來自血脈之中,風后與猰貐有仇,他的后人對猰貐也是恨之入骨,巴石更是因為白狼而恨猰貐。
巴石回過頭,張弓搭箭,瞄準猰貐,其實也沒啥好瞄準的,那么大一頭怪物,閉上眼都能射中。
關(guān)鍵是射中又怎樣,傷不了它分毫。
“啪嗒!”箭被彈開,猰貐未傷分毫,雖說巴石手中的破玉弓也是絕品,但在這猰貐面前,跟一般的木弓也沒啥區(qū)別。
巴石見弓箭傷不了它,便拔出那柄赤紅色的劍,沖向猰貐。
“他這是瘋了?”薛晨看著巴石那樣送死,不禁覺得有些看不透這家伙了。
“那赤紅色的劍好像是……”權(quán)明看著巴石手中那赤紅的劍刃,想起了小時候在一本書上看過,“血紅的劍刃,那是,血劫!”
“沒聽說過。”薛晨說道。
“那是三百年前,鑄兵山莊所造的一把劍,據(jù)說這把劍的鑄造師是當時的莊主,這把劍的出世給鑄兵山莊帶來了一場血雨腥風,人們稱它為血劫,也是一把邪劍。后來被一個神秘人偷走,如今看來,是被風后拿走了。”權(quán)明特意沒說被風后偷走,而是拿走,算是他對這位陣法大師的尊敬,再說當時這把劍給鑄兵山莊帶來災難,風后拿走了它也是救了山莊。
巴石奮不顧身的沖向猰貐,但那巨獸確完全不理會他,任由他刺向自己的頭顱。它雖為野獸,但千年的道行早就讓他擁有不亞于人的智慧,它能看的出,眼前的所有人,不值得它防備。
血紅的劍刃扎進猰貐的頭顱,滲出鮮紅的血液,與它雪白的皮膚相映襯,顯得格外鮮紅,原來這冰系魔獸的血,竟也是鮮紅的。
猰貐感到劇痛,它沒想到一個普通人傷到了它,巨大的頭顱一甩,將巴石甩開,那柄血紅的劍,還插在它的頭上。
“好厲害!”薛晨嘆道,他稱贊的當然不是巴石,而是那柄劍,血劫。巴石除了勇猛了一點,總體來說就是一個字,傻。
這把劍擁有傷害猰貐的能力,而猰貐顯然沒有防備,第一下攻擊若是能刺瞎它的一只眼,估計眾人都能逃走。可惜,并非如此,猰貐將劍逼出來,手掌寬的傷口上蒙上了一層冰,止住了那鮮紅的血流。
“我們上去幫他吧,看他送死,我們也得死。”權(quán)明說。
“好!你在水底沒事吧。”薛晨無懼這水底的溫度與壓力,權(quán)明則不行,不過權(quán)明還是說:“能撐一會。”
薛晨和權(quán)明離開冰球,江曉月獨自一人向上浮去。危機時刻,權(quán)明和薛晨都做了男人該做的事。
薛晨首當其沖,一圈冰藍的鎧甲附身,拔出貼身的佩劍,開始和猰貐周旋,猰貐身形龐大,雖說在這水底活動自如。但也不去薛晨靈活,薛晨想著拖它一段時間,讓江曉月先逃走再說。
而那猰貐確一直撲向巴石,一道道冰冷的水流從它口中射出,巴石便用那玄龜盾阻擋,那玄龜盾對元素力免疫,僅僅是受到了一些沖擊力,不至于被凍成冰雕。但光是應付這水流,已經(jīng)讓他筋疲力竭。要不是薛晨一直牽制,他說不定都被猰貐給吞了。
權(quán)明沒有直接沖上去,他在水底本就發(fā)不出力,又沒有什么武器。不過他看那血劫被猰貐逼出沉到湖底,便有了計劃。巴石和薛晨在和猰貐周旋,他潛入水底,拿起那把血劫。
握劍的一瞬間,一股兇厲之氣涌上心頭。權(quán)明雙眼一紅,提劍殺向猰貐。
這猰貐剛從沉睡中醒來,本來就比較虛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薛晨和巴石終究是受傷了,巴石被猰貐長長的尾巴掃到湖泥之中,權(quán)明沒能躲過猰貐的冰箭,右臂被凍住,雖然他也是是冰元力,但猰貐的冰顯然比他的要強很多。
權(quán)明浮到猰貐額前,赤紅的瞳孔盯著猰貐,渾身散發(fā)出一絲絲的血色。
“來吧!”權(quán)明舉起劍刃,劍刃發(fā)出赤紅的劍氣,劈向猰貐。猰貐那淡藍的眼中射出兩道藍光,驅(qū)散了那劍氣。緊接著,猰貐張開口,瘋狂的吸納湖水,權(quán)明也被這巨大的吸力拉向猰貐。
權(quán)明拼命抵抗著,但仍舊被一步步的拉向猰貐,權(quán)明索性不在抵抗,任由猰貐將他吸入口中,靠近猰貐那張巨口的瞬間,權(quán)明揮劍向猰貐的嘴上砍去。然而猰貐卻突然將吸納的湖水出,冰冷的湖水沖擊在權(quán)明身上,寒冷讓他失去了直覺,倒飛出去。
薛晨看著權(quán)明被沖飛,便想上去接住他,碰到權(quán)明的時一道金色的電芒將他彈開。
只見權(quán)明渾身被雷電包裹,一道道電蛇在他身上游走,赤紅的血劫上也布滿了雷電。權(quán)明定住身形,揮舞著布滿雷電的血劫再次沖上去和猰貐纏斗起來,每一劍揮出,都帶著電芒,配合血劫的鋒利,猰貐身上也出現(xiàn)了傷痕。
“好快的身形。”薛晨看著權(quán)明在猰貐周圍飛速游弋,出劍,閃避,不得不說,權(quán)明的身法與劍法讓他自嘆弗如。
終于權(quán)明抓住機會,落在猰貐頭頂,雙手握住劍柄,狠狠的向下刺去,劍刃的三分之一,沒入猰貐頭中,這深度估計都刺入猰貐的腦子里了,若是如此,那么這頭千年猰貐,算是栽倒他們手上了。
血劫刺進猰貐的身體,瘋狂的吞噬猰貐的身命力,權(quán)明也感受到從劍刃上傳來了一縷縷生命力在恢復他自己的力量,“這血劫,當真是一件神兵利器。”
“咯咯咯。”一連串骨骼摩擦的聲音響起,猰貐并沒有倒下,一根根堅硬的骨刺從猰貐的背部,頭頂長出,權(quán)明的劍也被一根骨刺頂了出來,這一劍,顯然依舊沒能重傷猰貐。
“啪!”權(quán)明被猰貐那魚鰭一樣的前肢拍到湖底,猰貐張開嘴,朝著權(quán)明摔落的方向噴吐他的寒流,寒流所至,全部凍結(jié),權(quán)明被拍落也以受傷,加上剛才傾盡全力與猰貐一戰(zhàn),此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寒流凍結(jié)到權(quán)明面前時,薛晨擋在權(quán)明面前,張開雙臂,任由那寒流滲入他的身體。
薛晨并沒有被凍結(jié),不緊擋住了那股寒流,反而將它吸收。不過一下吸納如此龐大的寒流,他也十分不好過。
薛晨對權(quán)明說:“不行,我們都擋不住了,這猰貐現(xiàn)在才剛剛發(fā)力,在這水底,跟本沒人能逃過它的魔爪。”
“不光在水底,岸上我們也逃不了。”權(quán)明苦笑道,“哥們,這劍還你,是把好劍。你現(xiàn)在真的帶著我們一同赴死了。”說著將血劫扔給巴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