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了面館之后,蕭安殤帶著慕千絕在鎮上逛了會兒后,又帶著他去了曾經皇甫緋玦帶她去的那座莊園。
時間,也剛好是傍晚了,晚霞依舊如十一年般絢麗,莊子也依舊那么的美不勝收。
在半空中,蕭安殤指著那個莊子,對著慕千絕微微一笑,道:“你看那個莊園好看嗎?當年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都看呆了。”
慕千絕順著蕭安殤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莊園確實不錯,但也僅是不錯而已。
只是聽蕭安殤夸耀,他心里滋生出幾分喜歡與好奇,隱隱,還有著熟悉。
蕭安殤本就沒指望慕千絕會發表什么意見,偏過頭,先落了下去。
十一年前,皇甫緋玦是直接帶蕭安殤落到庭院中的,那是皇甫緋玦讓影衛,提前打過招呼。
蕭安殤沒有影衛,也算是臨時起意決定來這的,只得老老實實的去門口叫門。
這個莊園的莊主,是郁氏一族的,權利身份自是比不上蕭安殤。但終歸是人家的園子,任憑蕭安殤再狂霸酷炫拽,該有的禮儀,她還是有的。
門口侍衛不認識蕭安殤,卻認識皇甫緋玦,沒敢做阻攔,把兩位迎了進去,后才去通傳。
莊主很快就趕了過來,看到兩位,尤其是蕭安殤,確實是嚇了一跳。
京都朝會,他去了,只因為地位微薄,他離蕭安殤有些遠,蕭安殤沒注意到他,但他卻注意到了這位新回歸的蕭家郡主。
未來的妖皇。
蕭安殤見他要拜下,阻止了他,淺淺一笑,道:“莊主哥哥,我們也有十多年沒見了,不知道你可還記得安殤?”
莊主顯然是愣了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驚喜的說道:“郡主是當年九殿下帶來的那位人族小女孩?”
蕭安殤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安殤想來府上打擾幾日,不知...”
莊主擺了擺手,打斷了蕭安殤后面的話:“郡主這是哪里的話,喜歡哪間房,您隨意挑,想住多久都成。今日早晨正好送來一批新鮮的靈果,屬下讓他們去準備。”
“我們先去洗個澡,晚點再用餐吧。莊主哥哥不用招呼我們,有事安殤會與各位姐姐們說的。”
莊主對蕭安殤的話沒意見,恭敬的點了點頭,后又看向慕千絕,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九殿下...”
蕭安殤看了慕千絕一眼,繼續微笑對莊主說道:“他不是九殿下,是我一位朋友。”
莊主也是通透之妖,恭敬的拜了一下后,沒再多言。
蕭安殤又是一笑,對慕千絕笑道:“千絕,你跟這些姐姐去洗漱,放心,有我在,這的妖沒有敢傷害你的,那么,一會兒見。”
蕭安殤的模樣有些認真,語氣卻有些調皮,這樣的她讓慕千絕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被貓兒抓了一般,癢癢的。
也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有些奇怪的念頭,充斥著他的腦海。
可他還來得及問出口,蕭安殤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
待慕千絕梳洗好,蕭安殤就如同當年的皇甫緋玦一般,已在庭院中等候了,她烏黑的頭發很是隨意披散著,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別有一般滋味。
好在這月光夠亮,
好在慕千絕膽子不小。
不然,就尷尬了。
此時的蕭安殤,正在搗鼓著一支玉簫,搗鼓了半天,她也沒能成功搗鼓出她想搗鼓的。
無奈,只得放棄。
她把玉簫遞給站在一旁的慕千絕,偏著頭,有些委屈的說道:“還是你來吧,我果然不適合這個。”
慕千絕特有深意的看了蕭安殤一眼,接過玉簫,來到她的身邊坐下,問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會?”
蕭安殤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說道:“賭唄。”
慕千絕竟無言以對。
想起之前的事,他又問:“為何這個莊主喊你郡主?你不要妖皇嗎?”
“我還沒登基啊。”
慕千絕看蕭安殤那理所當然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是有病,才會問這么蠢的問題。
索性不再管那些,拿起玉簫試了幾個音,覺得這玉簫還不錯,便問道:“你想聽什么?”
蕭安殤看向慕千絕,黑色的眼眸里,流光閃過,道:“我不知道那首曲子叫什么,我只記得調調,你聽聽,看你會不。”
說完,蕭安殤就哼起那首她唯一會的曲子來。
十一年前,她在這聽的那首曲子。
皇甫緋玦演奏給她聽的那首曲子。
慕千絕敢保證,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曲子,卻莫名的覺得很熟悉,熟悉到蕭安殤只哼唱了一半,他就會了整首曲子。
身體仿佛不是他自己的般,拿去玉簫,他就奏了起來。
在簫聲響起的那一刻,蕭安殤的哼唱就停了。
她側著頭,看了慕千絕一眼,默默的起了身,在慕千絕前面的空地前,慢慢的舞動起來。
這只舞,自然是她在蕭家庭院里跳的那只,她唯一會的那只。
這只她學了十年的舞,本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像如今這般,在皇甫緋玦的伴奏下舞動。
可是,他是慕千絕,不是皇甫緋玦。
但這一點也不影響蕭安殤的發揮,她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而已。
在一次變調處,蕭安殤催動靈力,變為了妖態。
銀色的長發在月光的照耀下,美不勝收,配上她的舞姿,竟讓慕千絕失了神。
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充斥著慕千絕的內心,讓他的心,火燎燎的疼。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欲望,在慕千絕的身體里徘徊,讓他有著無數的沖動。
他似乎要記起什么了,似乎感覺到什么了。
可最后,除了一陣哀傷與悲涼,什么都沒有。
那種哀傷與悲涼,似乎是從他的身體透發出來的,幾乎要吞沒了他,身體不受控制的上前,緊緊的擁住蕭安殤。
他就那樣緊緊的抱著她,就好似要把她揉骨子一般,卻又格外溫柔的沒弄疼她。
蕭安殤沒說話,也沒反抗,就這么任由他抱著。
倒是慕千絕先開了口,他依依不舍的松開蕭安殤,皺眉問道:“你這是施了什么妖法?為何我心里會這般難受?”
蕭安殤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最會蠱惑人心引人墮落的,不是你們魔族嗎?你這般厲害,我若是做了什么手腳,你會不知?”
她才該難受好嗎?
剛剛那一刻,她以為...
她的緋玦回來了。
恍然間,蕭安殤又不想與他說話了,轉身就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到了門口,她還是停了下來,卻沒回頭,用不大卻足夠慕千絕聽到的聲音說道:“這首曲子,是緋玦奏給我聽的,就在這個地方。我帶你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這首曲子。”
說完,蕭安殤就進了屋,關上了門。
留下慕千絕一個,站在庭院中,回味著她的話。
第二日,用過早餐之后,蕭安殤就帶著慕千絕離開了。
這次的目的地,是焉州的蕭家。
蕭家門口的家丁老遠看見蕭安殤與慕千絕,呼呼喊喊的跑了進去,而后不過幾十秒的時間,一大堆的家丁都跑來了門口迎接他們。
不提慕千絕,就連蕭安殤也被這陣勢嚇住了。
雖說她的身份早些日子就傳開了,家里都知道,但這是那事之后,第一次回來,家丁自然無比高興。
但這也太夸張了。
蕭安殤嘴角抽搐了兩下,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有事我會喊你們。”
家丁聽到蕭安殤的話,也沒覺得沮喪什么的,看了她兩眼后,喜滋滋的都退了去。
見此,蕭安殤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
感情,他們就是來湊湊熱鬧,看一下她,開開眼啊。
“哎。”
對于自己母親調教出來的家丁,蕭安殤只得無奈的吐了口氣,轉頭,有些歉意的對慕千絕說道:“讓你見笑了。”
聽到她的話,慕千絕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心里莫名的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不喜她這般客套。
想想,又覺得他們其實也不過是初識,蕭安殤這樣,沒什么不對。
蕭安殤注意到了慕千絕那微妙的表情,卻沒說什么,帶著他去了廚房。
蕭家因常年都會弄人族的飯菜,食材什么,都是現成的。
蕭安殤在挑選食材的時候,有考慮過問一下,慕千絕喜歡吃什么,但想起他是魔族,應該很少吃人族的食物,就沒問。
只是挑了幾個容易做的。
在挑選食材的時候,蕭安殤突然想起,皇甫緋玦從未問過她,喜歡吃什么,不喜歡什么。
但每次,他都會準備她喜歡的,隔開不喜歡的。
緬懷了一分鐘,蕭安殤又重新打起氣,選食材,清洗,這些她都是會的。
在洗好之后,她就有些犯難的。
一旁的慕千絕不懂蕭安殤要做什么,他知道她是要做飯菜,卻不認為她是單純的肚子餓。
所以,他只是默默在一旁看著。
他活了這么久,自是見過人做飯菜的,但從來沒見過,有她這般奇特的。
嗯,奇特。
先是捧著那瓜看了好久,左右擺弄好久之后,才默默的切下一刀,之后的第二刀又擺弄好久。
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瓜,她硬是折騰了近半柱香的時間,還沒弄完。
慕千絕耐心到是蠻好的,也沒覺得怎么。
倒是我們蕭大小姐,在折騰半個時候之后,果斷的拔出祭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