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操縱黑鱗的方法?”水朧月疑惑地復述一遍。
“對,因為我發現無論對黑鱗注入什么法力,它都不為我都驅使,只有血元,才可以將我和它暫時連在一起,發揮出一定的法寶威能。所以我想一定有正常的使用方式。”蘇皓的眼睛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這......有是有,不過對天賦要求極高的,本仙怕你......”
水朧月遲疑,蘇皓可不遲疑,他展顏一笑:“沒事兒,我的天賦絕不會比你差的,放心吧。”
水朧月最終妥協了,她吐出來一枚玉簡,蘇皓接好。
“這是《太乙陰流勁》,修波紋暗勁的,無論是鞭法還是赤手還是十八般兵器,都能使得通。不過本仙修復金丹的時間就在今晚的月圓之夜,這東西可以當做交換條件,卻幫不上你。”
蘇皓不過是用神識稍稍探查了幾眼,就明白這是一門極為上乘的功法,他道:“總之,我絕對會護衛好你的,要不要我也發心魔大誓?”
“不用了,本仙要閉關了。”水朧月淡淡道,她將蘇皓送至岸邊就潛下湖面。
蘇皓一個人把玩著手里的玉簡,很是高興。
或許,他有點高興的太早了,不過這不妨礙他即刻投入《太乙陰流勁》的學習之中。
......
月圓之夜,高掛的白玉盤清澈明亮,淡淡皓光傾倒天泉山脈通往天水湖的小樹林地面上。蘇皓身披隱匿斗篷蹲在樹梢上,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四周的動向。
“窸窸窣窣”,遠處的小道傳來灌木枝葉摩擦的聲音。不久后,一隊深藍色甲胄加身,左肩還刻著一個“寒”字的除妖師們進入了蘇皓的視野。
領隊的是一對男女,男的英俊帥氣,昂首挺拔;女的嬌小可人,眼具靈性。他們并未穿著防御用的甲胄,而是身披天藍色的戰袍。舉手投足之間,蘇皓可以清晰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后天上品的法力波動,他們是擁有靈根的修士。
“三,一二三四......九十。三十二個敵人,絕對是有備而來。”蘇皓心道。
東海玉寒門的除妖師們三人一排,十人一列,外加領頭二人,如果擁有合作法器,水朧月真的會有危險。蘇皓所料不差,果然水朧月被盯上了,東海玉寒門肯定早就徹底調查過天水湖了。
“全員停下!偵查四周!”領頭的男子大手一揮,整個隊伍便停下來,所有人用神識仔細地搜索著四周漆黑的密林。
“譚信,什么都沒有。”女子對他說道。
“是啊,可是我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看著我們。”譚信捏著鼻梁道。
女子不以為意:“你一個男人怎么開始疑神疑鬼了,要懷疑也是我這個有第六感的女生好不。”
譚信聽了后對她認真道:“郭穎穎,我們肩負整個隊伍安危的責任,怎能不謹慎行事呢。你也是,只要感覺到不對勁,哪怕沒有證據,也要跟我講。”
“好了,本姑娘會的。”郭穎穎顯然不是很喜歡他的認真。
“嗯,”譚信回頭點了兩個人,“你們兩個作為斥候,先行探路,十分鐘后務必歸隊。”
“是。”
看著兩名斥候兵走掉后,蘇皓的眼睛大放異彩。機會來了。
三十人的隊伍繼續朝天水湖的方向進軍。
“譚信,你說我們這些人能影響到那只金丹水妖嗎?那可是金丹期,一個法力浪潮下來我們都會沒命的。也不知道上頭是吃錯了什么藥。”
“你從哪個野雞同事那里聽說來的金丹期,明明是先天上品,”譚信小聲道,“師父說了,天山雪玉膏就是水妖偷的,因為她正要突破,所以需要這等絕世靈材。今夜就是月圓,月華充沛,水妖潛心修行,無暇顧及外界的;況且我們根本不需要與她正面交戰,只要不讓她結丹就可以了。”
“這也可以?”郭穎穎有點不信,“就算破壞了突破,她殺我們也是易如反掌吧。”
“相信我,師父交給了我一瓶東西,乃是那水妖的天敵,只要干擾成功,不說破壞結丹,連乘勝殺死她都有可能。”
“......”譚信在郭穎穎面前說的神采飛揚,郭穎穎卻是撇了撇嘴。
“也不跟我講是什么......”
師父交代不能講,譚信也沒辦法,只能干笑兩聲。不過這時恰巧遠處出現了一道深藍色的影子,是斥候回歸。
“怎么樣了?”譚信問。
斥候報告道:“屬下的那個方向一切平安,我帶你們去。”
“嗯,你在前面帶路吧。”郭穎穎道。
斥候就在前面為他們帶路。
郭穎穎道:“都一刻鐘了,另一個還沒回來,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
譚信道:“嗯,可惜我們也無法為他收尸。”
“你什么時候這么感性了?男長官這么軟怎么行,我的話都讓你說了。”突然,郭穎穎眉毛一挑,別有意味地道。
頓時,譚信面子就撐不住了:“你,你說什么......”
他左右為難,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平日里的他可不是這樣的,行動雷厲風行,指揮調度頗有一套。今天難得與郭穎穎出一趟任務,反而說什么都成錯的了。
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看譚信支支吾吾,糾結著反不反擊,該說什么的樣子,郭穎穎慧眼如炬,兩個酒窩不知何時掛在了她的俏臉上。
就在他們倆心思飄忽的同時,領頭的斥候走著走著,眼瞳漸變為翠綠之光。坐在樹梢上將兩人一舉一動盡收眼底的蘇皓,輕笑著放出三道鬼影,令它們靜悄悄地鉆入最后一列的除妖師的耳朵。
......
時間緩緩過去,譚信又朝三個方向各派出了一名斥候。
走著走著,忽然隊伍里傳來了驚呼的聲音。
“喔!你們看!”“那就是任務的目標嗎?”“在這么遠的地方都有這么大,究竟是有多大的身軀。”“那我們打得贏嗎?”“好慌啊。”
他們看到了湖天上一道上下登潛,吸收月華的黑影。原來已經到了這個距離。
“肅靜!”背后雜言紛紛,譚信出口制止,“你們放心吧,迎敵我們倆會在最前,撤退我們倆會在最后!此番我們齊心協力,定會凱旋而歸!”他這么一說,后面的人紛紛都安靜下來。
“譚信說得對,我也會保護你們的。”郭穎穎也在此時說道。
輕松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氣氛后,譚信與郭穎穎相視一笑。
“女副官,挺勇敢啊。”
“原來你嘴皮子是利索的啊。”
然而就在他們笑顏燦爛之時,突然“砰”的一聲,一朵巨大的血糜花開在了兩人面前——帶路的斥候突然就被炸成了一團血沫子,深藍色的甲胄直接凹陷進去。
“什么?”頓時,隊伍里緊張的氣氛又開始滋生了。
譚信有些驚訝:“明明這里是已探地界的,怎么可能?”
郭穎穎的俏容也變得有些肅穆,她道:“看來有陷阱,我去探探。”
“別!”譚信一把擋住她,他邁步過去,“我去。”
突然,隊伍的背后出了嘈雜的聲音,驚叫聲,大吼聲,頗為混亂。
所有人向后方看去,竟然有兩個目露幽光的人抽了自己的長刀,一舉砍倒自己的同伴。
“他媽的!老李你瘋了!”“去死吧!妖怪!”同是深藍色甲胄的兩人,一人突然面目瘋狂地舉起的大刀,一人的手還剛搭在刀柄上。銀光落下之時,兩兵交接,倏忽間旁里突然殺出又一頂著綠瞳的同伴,拔刀向正常的那個人怒斬而去。
“唰!”清脆的切肉削骨的之聲,一顆人頭凌空飛起,表情仍是不可置信,大動脈血如噴泉一般,抹瞎了一群人的視線。
“靠!”“他們瘋了吧!快制止他們!”“奸細!是奸細!”“不是的,你看他們是不是**縱!”“難道我們掉入了妖怪的陷阱,怎么辦!”
殺戮還在繼續,一個又一個鬼瞳冒光的敵人從隊伍中蹭蹭蹭地冒出來,十幾號人突然間就沐血搏殺起來,隊伍前方尚且安全的也在人人自危。
“都閉嘴!誰擾亂軍心,誰就是妖怪!”譚信猛然醒悟,他從戰袍間怒拔一圈,金色的金剛圈陡然放大,在譚信的咒語下化作一道明晃晃的流光,怦然砸中了一敵的胸膛。
咔擦的骨裂聲分外刺耳,那眼冒綠光的敵人顫抖了幾下最終倒下,而譚信的金剛圈毫不停歇,行跡曲怪地折攻向另外幾人,重擊之下很快所有敵人都被解決,黑漆漆的鬼霧從它們的耳朵中緩緩飄出。
“鬼魂?什么時候被入侵的?”
“怎么辦?我們所有人都有危險,會被陷阱無聲的殺死的!”有一個人崩潰了,他捂著頭大喊大叫,聽著聲音的人額頭都滴下冷汗。
譚信也不例外,他焦躁地看著剩下還有二十一人的團隊,大喝道:“誰再多言一句,本隊長有權利以擾亂軍心罪將其就地正法!”
所有人面面相覷,這下子死了這么多人,誰還會安心地安靜下來。
這時候郭穎穎站了出來:“大家請安靜!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有被附身的危險。你們冷靜一點!你們看被附身的都是后排的同伴,敵人通過馭使鬼魂操控我們的同伴以此分散我們的力量。由此看來敵人的實力必定大大弱于我們并害怕我們!”
“所以接下來,我們圍成一個圈警示周圍,至于陷阱,就由我和隊長去解決!隊員們,放心吧!”
她一對明眸中蘊含的信念與希望極為明亮;風吹發舞,動人的魅力蕩過所有隊員的心房。
一雙雙恐懼陰暗的眼睛被郭穎穎的風姿重新點亮,他們立刻排成了圓形隊列,堅定地朝天水湖的方向前行。
郭穎穎靈動轉身,對上了譚信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盈盈一笑。
“如何,甘拜下風否?”
是啊,甘拜下風。
譚信釋然地笑了笑,不過能認清自己的內心后,反而清爽了許多。
“前進吧,讓水妖和她的手下付出代價。”
“你們,要讓誰付出代價?”
一道陰幽幽的聲音宛如天外神雷擊中了兩人的腦海,譚信與郭穎穎驚駭轉頭,一位黑衣神秘人第一時間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而他四周本該立刻包圍他的隊員們之間異態頻出,有的以頭搶地,有的痛苦地撓抓著自己的頭皮,有的凄厲地吼叫著,還有的眼冒綠光,揮刀殺友。很快,打殺聲亂成一片。
兩人驚呆了。這是地獄般的圖景,漫天翠星,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