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人們起得要早很多,差不多六點外面就有人在走動了,但是聲音很小,葉星煙是在一陣鳥叫聲中醒來的,
這種自然醒後熟悉的聲音,讓她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家,都是同樣的鳥叫聲。
摘下蒙在鏡頭前的外套,葉星煙甜美地打了個招呼,洗漱完收拾好自己,她打開了房門,看了一眼對面還緊閉的門,躡手躡腳地輕輕走下樓梯。
纔剛走下樓梯,手還沒離開扶手,就聽到門口傳來了“滴”的一聲,宋簡安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裝刷開了大門,步履輕鬆地走進來。
汗水浸透了他薄薄的白T恤,緊緊地貼在了他健碩的胸前,他不算是那種肌肉噴張的猛男類型,而是恰到好處,兼顧性感與清俊的類型,六塊腹肌在打溼的棉質布料下若隱若現。
汗水沾溼他額前的碎髮,垂下幾縷,早晨的陽光並不猛烈,柔和的暖光的將他的臉部線條描繪地清晰流暢,就好像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他的身後,一羣黑衣攝影師和工作人員跟著一起進來。
另有一羣坐在監視器後面的一衆工作人員炸開了。
[這身材也太哇塞了,這段素材保留,絕對會引起一片舔屏的。]
[確定這不是導演悄摸摸找的什麼小藝人,就這身材,這顏值…嘖嘖嘖。]
[我也想去一線,我不要坐在這裡,嗚嗚嗚…]
[完了,我們家月月肯定不出一天就要愛上他了,女神,嗚嗚嗚…]
[你好肉麻,你一個大男人還喊‘月月’,還哭,我竟然才發現你是這樣的舔狗。]
……
他的手裡提著幾袋早餐,看樣子是剛跑完步回來,和葉星煙打過招呼後,就上樓換衣服去了。
化妝師上前來,給葉星煙補妝。造型師也一起圍了過來,替她整理衣服。屋子裡人來人往,進進出出,佈置房間、監督工作……一大早,小小的屋子裡就喧囂起來。
等到一切忙完時,宋簡安也從樓上下來了,他們一起坐到餐桌上後,這間屋子才最終安靜下來。
看似是兩個人在悠閒地吃早餐,其實餐桌的另一側圍著許多攝影師,這樣才能全方位地拍攝到他們微小的表情變化。
葉星煙當了兩年多的藝人,已經無所謂了,而宋簡安自小到大都是在別人的矚目下成長的,早就練就了萬事處變不驚的心態。
因爲是戀愛綜藝,兩個人裝作不認識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內容都是“你喜歡什麼?”,“平時早餐都吃啥?”云云。
葉星煙都要笑場了,因爲她看到宋簡安正在一本正經地展開任務卡,裝作一臉驚訝地宣讀:“天啊,這頓早餐後,我們的每頓飯都要自己做,節目組每日給每對情侶80元的餐補。等會兒我們就要一起去採購食材。”
然後一臉緊張兮兮地看她:“你會做飯嗎?”
雖然葉星煙知到這是節目組事先準備好的臺本,但是看著毫無表演經驗的宋簡安這樣賣力的演戲也是覺得夠好笑的了。
何必呢,爲了一檔節目還要表演?這更加激發了葉星煙的好奇心,他,爲什麼會來這檔節目?雖然內心有一點猜測,但她完全不敢相信。
“我只會一點點簡單的誒。”葉星煙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聳了聳肩,她確實也只會一點點。
以前基本上都是有人準備好給她的,偶爾心血來潮會自己做一點看起來精美但很簡單的,再之後,爲了通告四處奔波,很多時候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我在國外倒是自己琢磨過幾道家常菜,但是口味就不敢保證了。”宋簡安創業初期,和一羣人租了個小工作室,每日吃飯睡覺,一切的活動都是在兩百平方的小工作室內完成的,有時候阿姨放假,都是一羣人輪流做飯,耳濡目染,自己動手也慢慢學會幾道基礎菜色,現在能派上用場,也是個意外之喜。
“沒事,能吃就行,比我厲害很多了。”葉星煙無所謂地攤攤手,也不敢想象他真實下廚的模樣,但是對於之後在節目上能吃到他做的飯菜,也有一點期待和一種不真實感,其實葉星煙對於他的到來至今都有一種恍惚感,畢竟她之前都做好了和一個陌生男性搭檔的準備。
和一個陌生的,完全不知長相和品性的人試著談戀愛或者作出談戀愛的樣子,葉星煙的心裡說沒有牴觸是假的,她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最差也不過最後當做演戲來錄,但是看到來的人是宋簡安,雖然超出了她的想象,讓她驚訝,並經歷了昨天一天的心理振盪,但也讓她沒有那麼的不安,沒有面對陌生人的那種不自在。
但葉星煙卻無法徹底放下心防,前幾天第一次看到他時,她完全是抱著今後不會再見的念頭去和他交流的,所以略顯冷淡,即使是曾經的故人,但是明確了未來不會在同一階層甚至同一圈子後,她就不會主動去靠近,因爲哪怕有一點想要套近乎或者諂媚的表現,都會讓他們覺得她別有用心,她曾經的驕傲決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更何況他們曾經還經歷過那麼尷尬的事。
現在的話,也就是比陌生人稍好一點的狀態,在還沒有有搞清楚宋簡安此行的目的之前,葉星煙還是在他和她之間設下了一段心理距離。也因此,她完全沒有主動開始一個話題的念頭,而是把主動權拋給了宋簡安。
“你以前,自己做過飯嗎?”宋簡安放下叉子,試探地問道,他不敢想象她親自下廚的模樣,明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卻要被迫拿起鍋鏟,她被燙到的時候會不會哭,會不會切到手指,會不會爲了節約食物嚥下怪味的,甚至變質的食物,初次做飯的時候會不會連煤氣竈都不會打開,會不會手忙腳亂把一切弄糟......
宋簡安早在看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就不自覺想到這個問題,越想越心驚,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瞄向她的手,想要探究上面是否有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