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抒略一遲疑道,“抒兒聽說石景山風光秀麗,春色宜人,景緻非常好,所以忍不住想去看看,還請祖母見諒。”
“那不知我們的四姑娘是與何人一起去的?”二夫人湯弄秋拈著繡花絲帕站了起來,“懷淑郡主今日下午可是來了我們府上,她並沒有與你在一起?!?
“回二孃,我是自己去的?!苯汶m然對二房的這對母女沒有任何好感,但心裡明白,這種情況下,跟她來硬的只會是自己吃虧,便儘量讓語氣保持和緩。
幸好在來暢和堂之前,屏淺已經(jīng)問過相同的話,否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倘若說是和于靖容一起去的,再被拆穿了,又是罪加一等。
“真看不出來啊,我們的四姑娘平時一貫柔弱,竟然還有膽子單獨出城?!睖镅壑虚W過一抹寒光,再次開口。
江抒哪裡聽不出她語氣裡的嘲弄,笑了笑道:“抒兒以前是膽小柔弱了些,但自從皇上下旨賜婚後,就決定不再繼續(xù)懦弱下去。不然將來到了福王府,連個簡單的持家都辦不了,豈不是讓人笑話讓我們?nèi)~府蒙羞了。二孃,您說是不是?”
眼角的餘光,瞥見她身後葉湖掬一臉憤恨的樣子,脣角不動聲色地輕輕勾了起來。
生氣吧,生氣吧,最好能夠氣死你。
二夫人沒想到她會反過來將自己一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輕哼一聲,絞著繡帕坐了回去。
老夫人目光掃過江抒髒污的裙襖、凌亂的髮髻,不悅地皺起眉頭:“出城去看風景,怎麼會這麼晚纔回來,又爲何會弄成這副模樣?”
江抒微微轉(zhuǎn)頭看向她,恭敬地道:“回祖母,抒兒在石景山下經(jīng)過一片樹林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獵人捕獵的陷阱裡,纔會弄得如此狼狽。正是因爲在裡面困了太久,纔回來的遲了?!?
“聽聞捕獵用的陷阱多在密林中,爲了防止獵物逃走,挖得起碼有一丈深,不知四姐是如何出來的?”五夫人身後的葉溪搖柔聲問道。
那語氣委婉,且充滿關切,表面上一副對她很關心的樣子,但卻直白點明兩點:陷阱在密林中,基本上不會有人去;挖得有一丈深,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出不來。
這是在暗示,她所說得獨自一人出門是在說謊。
昨天還對她百般討好,今日就要反過來給她製造危機。
難道是自己昨晚的拒絕,得罪了她?
算了,得罪就得罪吧,反正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與她交好,大不了以後對她小心點就是了。
這樣想著,江抒眼眸輕輕瞇起:“謝五妹關心,幸虧當時有一位女俠追蹤壞人追到那裡,發(fā)現(xiàn)了陷阱中的我,把我救了出來,還親自送我進城?!?
她若是說救她的是一個男人,指不定又要爲怎麼救她上來的費一番口舌解釋了。
老夫人最看重葉府的聲譽,二房那母女倆肯定會藉機大做文章,五房的母女說不準也會見縫插針。
“就只是這樣嗎?”葉湖掬一副明顯不相信的樣子,擡手指著她道,“那你如何解釋你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