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時分,生理鐘自然讓藍陌開始慢慢蘇醒,同樣的開始了每天在賴床和早飯之間做最后的掙扎。眼睛緊閉,抓被蒙頭,片刻只聽咕咕的聲音從棉被下面傳出,靜了一下,杯子下面的人兒開始如蠶蛹般涌動,慢慢露出黑黑的腦袋,吸了口新鮮空氣,眼睛依然沒有睜開,皺著眉頭做最后的垂死掙扎,手無意識的揉了揉肚子,不情愿的睜開眼睛,好餓!
眼眸轉動,看了一眼床頭意外的沒有看到每天都出現在那里的凌菲,眨了眨眼睛,揉了揉頭發,哭喪著小臉喃喃自語:凌菲娘子真是沒良心,知道人家不是真男人就無情的把俺給拋棄了,唉!女人心,海底針,難懂呀!
說完認命的爬下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衣服穿好,整理一下。走到鏡子前開始梳理頭發,拿手隨意的抓了抓,束發…。束到一半兒手頓住。眉頭皺了起來,鏡子里那妖孽似的面孔是那個?藍陌慢慢坐下,看著鏡子里那半倚在床上姿態撩人,面容絕美的男人,凝眉!貌似發生靈異事件了?還是自己現在在做夢?竟然有美男投懷,暖榻?而,這該死的男人長的竟然跟夏侯玦弈那廝長得一樣…好好的一個美夢變成了噩夢…。
夢?想到夢,一些零碎的片段猛然躍入藍陌的腦海里,頭忽然痛了一下,垂眸,揉了揉眉心,回憶,片段慢慢變得清晰…。
喝了小酒,上床睡覺,后來,白酒的熱量讓她感覺有些熱,再然后,她好像碰到了什么涼涼的東西很舒服,然后她就湊了過去抱了起來,可慢慢的涼涼的物體涼意變得炙熱,她感覺不舒服就踢了一腳?還是揮了一拳?記憶有些模糊,只是在她想脫離那個物體的時候,好像被抓住了,很是煩躁下她好像做了什么,最后…。藍陌想著,臉色慢慢變得發青,發黑,七個顏色在臉上變幻一圈,藍陌猛然起身,快速且利索的梳理好自己的頭發,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半躺在床上的夏侯玦弈看著那個女子神色冷硬的離開,嘴角揚起一抹清晰的笑意,看來她已經想起來了!不過憑著那個女子的性格,她一定不會承認就是了。想著,低頭看了一眼身上青紅交錯的牙印,指甲印。夏侯玦弈搖頭,可嘴角的笑意卻不由加深,那個女子的酒品可真是不好,先撲過來的是她,后來又嫌棄他了,一腳把他踢開。而他也不過是看她快要掉床了拉了她一下而已。誰知道她就惱了,張牙舞爪如被激怒的小獸似的對著他就是一陣抓撓…。
想此,夏侯玦弈好笑。可身體卻抑制不住一緊,某些場景迅速閃現腦海,柔嫩的肌膚,淡淡馨香,還有那抹半隱半露的柔軟高聳…。夏侯玦弈深深的吐了口氣,昨晚那股讓他差點失控的強烈欲望再次涌現,讓他神色變得緊繃,那個磨人的丫頭!
廚房
藍陌坐在桌子旁,看了一眼凌菲,麒一,李林幾人看著他們臉上復雜變幻莫測的神色,收回視線,神色自若的喝著手里的魚湯,鮮美的魚湯今天莫名覺得有些發苦。
凌菲看著藍陌與往日無異的面容,可身上散發的卻不是如往日的輕松,愉悅。而是漠然的清冷,看著,凌菲眼里溢出深深的不安,小姐她生氣了嗎?
“藍公子…”
聽到喚聲,藍陌轉頭看到一身清爽氣息的容景燁,淡淡道:“燁兒,你來了。”
聽到燁兒兩字,容景燁嘴角的笑意更加柔和,微笑著走到藍陌跟前在他身邊坐下,看她臉色不是很好,關心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酒勁兒還沒下去嗎?”
“好像是吧!”藍陌隨意道。
容景燁聽了皺眉,伸手撫上藍陌的額頭。藍陌微怔了下,卻也沒有閃躲。
感覺手心里溫溫的額頭,容景燁放下手,“沒有發熱,應該是酒勁兒還沒過去。”說著,從荷包里拿出一顆藥丸,溫和道:“來,這個是解酒的,吃一個。”
“哦!好。”藍陌接過塞到嘴巴里,隨即眉頭皺了起來,容景燁適時的把一杯水遞給藍陌,柔和道:“有一點兒苦吧!來喝點兒水就好了。”
藍陌快速拿過水杯喝下去,感覺嘴巴里苦澀的味道被沖散了不少,神色緩和下來繼續喝手里的魚湯。
“喝了酒胃很虛,適當少用些要不然胃會不舒服。”
“好。”
“中午做軟粥吧!等下我去田里摘些青菜回來。”
“好,再摘些辣椒回來我想吃。”
“辣椒不行傷胃,明日再吃吧!”
“你可真愛操心。”
“呵呵,總比看你身體不舒服好。”
“容景燁,你真的不喜歡男人嗎?”
容景燁:……
看容景燁抽搐的嘴角,藍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抑郁的心情消散不少。
容景燁看了丫頭,眼里閃過無奈,“吃完飯再去休息一下吧!不然容易頭痛。”
“不了,我想出去轉轉。”
“去哪里?”
“釣魚去。”
“那我…。”容景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給打斷了。
“藍小子,藍小子,你在哪里?”大聲問著,人卻已經出現在廚房,看到藍陌,容景燁兩個人,疾步走到他們身邊,緊緊的看著他們眼睛來回的在他們身上掃過,神色驚疑不定,好奇,驚訝,糾結又時不時的冒出一絲歡喜,變幻不定的眼神,不由讓人感到后背發涼。
“爺爺,有什么問題嗎?”容景燁笑著開口道。
容老頭沒回答,緊緊的看著藍陌道:“藍小子,你真的…真的不能行房事?”
“咳咳…。”藍陌被嗆了一下,容景燁迅速抬手自然且體貼的為藍陌撫背為她順氣兒,轉頭看著容老頭道:“爺爺,你不是要去外出看診嗎?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去!你不要給我打岔。”容老頭瞪了容景燁一眼,再看他的動作咬了咬牙,沉聲道:“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什…。什么?”容景燁和藍陌異口同聲道。
“不要跟我裝糊涂,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你們還瞞著我這個老頭子干什么?”容老頭不高興道。
“知道什么?”藍陌這個時候已經隱隱猜到了什么。
“知道什么?知道你們兩個斷袖,還知道藍家小子準備拋棄他的娘子和容景燁在一起,還說,容景燁這小子抵擋不住美男的誘惑,已經淪落在藍小子的手里了…”容老頭瞪眼道:“本來我還懷疑的很,可現在看看您們兩個這樣樣子,怎么看怎么是真的。說,你們是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多長時間了?”
容老頭話說完,藍陌,容景燁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容景燁看著容老頭,正色道:“爺爺走吧!今天看診我和你一起去。”
“凌菲,準備一下東西我們馬上去海邊。”藍陌若無其事的說完,往外走去。
“是。”凌菲應著,開始去準備東西。
“爺爺,我們也走吧!”容景燁扶住容老頭的胳膊往外走去。
“容景燁你小子拉著我干什么?給我放開。”容老頭惱火道。
“爺爺,我是扶著你,沒有拉著。”容景燁溫和道。
“屁!放開…”
“爺爺,主意言辭,讓人聽到你說如此粗蠻的話,會有損你醫仙的形象。”
“少跟老子廢話。”容老頭說著用力掙脫容景燁的胳膊,疾步往外走去,追著前面的藍陌而去。
容景燁嘆氣,無奈的跟了過去走到門口,看到一邊站著著的男子,微愣!眼里閃過驚訝之色,卻只是瞬間再看已恢復平靜,淡笑著看了一眼神色清冷的男子,就移開了視線,看向前面正在往外走的兩個。
“藍小子,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容景燁那小子的?”
“忘記了。”
“你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或許吧!”
“你是不是喜歡他?”
“說不清。”
“那個,你們兩個行事的時候誰在上面?”
噗通!…。院子里有什么倒下的聲音。
藍陌:…。頓了片刻才淡淡道:“我!”
噗通通通通!…。更多東西倒下了。
“你不是不能人道嗎?”
“女人不行,男人可以。”
“嘖嘖,你小子還真是天生的斷袖。”容老頭說完,冷聲道:“容景燁那小子也愿意?”
“沒問過他!”
“他反抗了沒?”
“應該吧!”
“那小子真是沒出息,竟然連你這小身板都反抗不過,讓你在上面,真是太丟容家的臉面了。”容老頭恨道。
藍陌的腳步凌亂了一下。
容老頭忽然拉住藍陌,一反以往漫不經心神色很是鄭重的看藍陌,道:“藍小子,我有話問你。”
看此,藍陌挑眉,停下腳步,同樣慎重道:“你老請說。”
“你們,準備什么時候辦事?”
“辦事兒?辦什么事兒?”
看藍陌疑惑不解的樣子,容老頭一本正經的神色消失無蹤,瞪眼,跳腳道:“你說辦什么事兒,您們不是相互喜歡而且也已經在一起了嗎?都這樣了,你們還不準備成親嗎?還不趕緊把婚事給辦一下,難道你們打算這樣無名無份的過一本子不成?”
容老頭話出,院子里倒下的那些人承受不住容老頭這個巨雷,昏了一下。
藍陌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氣,前世到今生容老頭是她最崇拜的人,絕對的偶像。
容老頭問完了,看藍陌怔了一下后,就開始繼續往前走。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皺眉道:“藍小子,你倒是說句話呀!”
“有些事兒突然了,我想先靜靜好好想想才能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好好想。不過,你現在是要去哪里?”
“釣魚!”
“釣魚呀!哈哈,這么說我們今天有魚吃了。”
“是我,不是我們。”
“你小子這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了魚不給我吃?”
“沒說不給你吃,你老交入伙費就好。”
“那個,老夫最近沒給人看診所以手里有些緊要不先欠著?”
“你知道我這里是從來不賒欠的…。”
“臭小子,我們現在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馬上就是你的爺爺了,你竟然還跟我如此較真兒?”
藍陌:…。
“現在還不是,所以,還是要給入伙費。”
“你小子可真是不討喜。”容老頭說完,忽然堅定道:“以老子看你也不用靜靜,也不用仔細的想什么了,你們明天就成親吧!省的老子想吃個魚都如此的費勁兒,費錢…”
藍陌嘴巴抽了一下,繼而,面無表情道:“如果真的成親了,家里就有人掙錢了,這做飯的活我就不打算再做了。”
“什么!不做了?臭小子,你不做我吃什么?”
“以前吃什么,以后還吃什么。”
“喂!你小子這樣太過分了,你不能為容景燁生孩子,總要給他做個飯吧!”
藍陌聽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皺眉道:“容醫仙,我和容景燁同為男子,不能生孩子怎么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呢?”
“呃!那個…。”
“所以,在我看來,你應該說容景燁不能給我生下一個孩兒,怎么也得給我好好掙錢養家吧!”
“呃!…。”容老頭一噎,總覺得藍陌這樣說很是不對,可卻又說不清在哪里!想不通,不想了!蠻不講理的聲音響起:“反正不管如何,你孝順老人是應該的,你要給我做飯吃。”
“做,記得交錢…”
“你小子…”
“容醫仙如果我和你孫子成婚,你如何稱呼我?”
“呃!孫媳婦,不對!男媳婦…。”
“真難聽…”
“廢話,誰讓你是個男的。那你呢?準備怎么稱呼容景燁那小子。”
“叫娘子…。”
“那小子可真是一點兒面子都沒了,可憐!”
“我倒覺得有你這樣的爺爺他才可伶。”
“為什么?”
“為了吃魚迫不及待的讓自己的孫子跟我一個男子成婚,難道不可憐呀!”
“你小子渾說什么呢?我是那樣的人嗎?為了吃魚會犧牲自己的孫兒?”
“難道不是?”
“絕對不是?”
“一點兒也無法讓人相信。”
“你小子…。”
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聲音亦漸行漸遠去直到聽不見,可卻留下了一院子的凌亂,麒一,李林幾人在聽了那能把給劈暈的對話后,是完全不敢看容景燁和夏侯玦弈的臉色。麒肆更是完全石化了,呆呆怔怔的看著那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嘴巴張大卻什么話也說不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嘆:來海域半年,顧小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本事,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院子里的幾人感官完全凌亂,只有門口的兩個男人還算淡定,一個神色尷尬,可眼角卻滿是神采飛揚的喜色。一個面色清冷,嘴巴緊抿,眼里帶著一絲惱火然更多的卻是滿滿的無奈。
容景燁轉頭看向夏侯玦弈,當看到他眼里那抹莫可奈何的神色時,眼神微瞇眼中劃過什么卻又瞬間恢復平靜,淡笑道:“玦弈好久不見。”
聽到容景燁熟識的口氣,麒一,麒肆,李林幾人猛然回神,心里一震,容大夫認識主子?
夏侯玦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色淡漠道:“什么時候來海域的?”
“兩年了,你呢?怎么忽然來這里了?”
“有事。”
“呵呵,這里也有需要你出面辦的事兒?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
容景燁聽了挑眉,意外的看了一眼夏侯玦弈。
夏侯玦弈回視,“離她遠些。”
“誰?”
“藍陌。”
容景燁聽言,神色并沒有太大的驚色,只是臉上笑意退散,淡淡道:“為何?”
“她不是你能碰觸的。”
“夏侯玦弈這么多年不見你那霸道的性子是一點兒沒變,掌控欲還越來越強了。”容景燁輕笑道。
“這么多年不見你隱藏的越發的深了。”夏侯玦弈眼眸深沉,明明就是一個極致無情的人,可卻喜歡用溫和,無害的表皮來迷惑世人。
容景燁聽了笑的更加的溫和,可眼里卻沒有一絲的笑意。
聽著夏侯玦弈和容景燁兩人的對話,麒一,麒肆幾人神色不定。
中午時分
藍陌沒有回來,凌菲亦沒回來。到了飯點兒,幾個男人站在廚房,看著冷鍋,冷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下手。
麒一看著,忐忑的看了一眼夏侯玦弈道:“屬下去找公子回來。”
容景燁聽了搖頭,“陌兒喜歡釣魚,這個時候去找他,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夏侯玦弈聽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容景燁揚起笑意,看著夏侯玦弈道:“做飯的話,我多少還會些,要不我來做,你給我打下手如何?”
夏侯玦弈沒有回應。
容景燁嘆氣,“玦弈,來到這里就要自食其力,你不會想著什么事兒都要有人伺候你吧?如果你那樣想的話,你可能在這里呆不下去。這里陌兒才是主人,你要是什么都不做小心會被他給趕出去。當然了你有錢交入伙費就另說了,不過,陌兒雖然喜歡錢,可有的時候如果心里不高興,看某些人不順眼的話,那是連錢都不認的。所以,我勸你一言,想有飯吃就要勤快些。”
容景燁說完,看夏侯玦弈仍然無動于衷,嘆了口氣不再多說,自覺的開始動手準備做法用的食材。
麒一,李林幾人看了一眼不敢多言,小姐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他們還是感覺的到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們還是老實些好。讓小姐回來做飯這差事兒他們不敢輕易的去說。
夏侯玦弈看著容景燁不利索卻也不算陌生的動作,嘴巴抿了一下,眼神變幻不定,片刻,抬腳上前,在麒一,麒肆,李林幾個人驚駭的眼神中,開始動手。
京城,皇宮
“柔兒見過貴妃姑姑。”韋柔兒嘴角帶著柔和的淺笑,對著坐在主位上神色溫柔,雍容的韋貴妃恭敬俯身,請安。
“柔兒,快起來,快起來。”韋貴妃親和道。
“是,謝貴妃姑姑。”韋柔兒起身,規矩道。
“來,到姑姑這里坐。”韋貴妃指著身邊的椅子,親近道。
“是。”韋柔兒輕移蓮步,在韋貴妃旁邊的椅子坐下。
韋貴妃拉起韋柔兒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眼里透出滿意,神色也越發的柔和道:“一些日子不見,柔兒出落的越發漂亮了。”
聞言,韋柔兒的臉上染上紅霞,嬌羞道:“姑姑過獎了。”
“呵呵,你這孩子面皮還是這么薄。”韋貴妃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心腹胡嬤嬤。
胡嬤嬤會意點頭,轉身對著殿里的宮女道:“好了,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都先下去吧!”
“是。”宮女領命俯身,沒有一絲遲疑轉身魚貫而出。
宮殿里更安靜了,韋貴妃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正色道:“怎么樣?莊子上情況如何?”
韋柔兒抬眸,眉頭輕皺,“不是很順利?”
“怎么說?”
韋柔兒把在莊子上發生的事情簡單,精煉的跟韋貴妃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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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貴妃聽完,嘴角溢出冷笑,“看來那個大皇子妃也不是個省心的,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把你要進入伯爵府做側妃的消息告訴顧清苑,她這是明顯的想挑起顧清苑對你的戒備,敵意!不過,這些本宮的都想到了,沒什么好意外的,皇后對對于你進入伯爵府消息,雖然什么也沒說過,可心里一定很不高興,可她不能公然反對,只能用這些挑撥的手段來搞點兒破壞,沒什么大不了的。”
韋柔兒點頭,“姑姑說的是,這些侄女也想到了,可提前讓顧清苑對我產生敵意畢竟不是什么好事兒。”
“這是不能避免的,不用太放在心上了。”韋貴妃神色淡淡道。
“是。”
“除了這些可還有別的?”
韋柔兒搖了搖頭,“別的倒是沒什么了。”
韋貴妃聽了眉頭微皺:“對于婚事的延遲,顧清苑就沒什么反應嗎?”
此話出,韋柔兒眼神微縮,然,臉上卻無一絲異色道:“沒有,她很平靜。”
“是嗎?她就一點兒也不著急嗎?”
“姑姑,顧清苑那個人城府很深,心里在想什么從臉上絲毫看不出來,完全不露聲色,讓人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聞言,韋貴妃神色不定,眼眸暗沉,“看來,顧清苑確實是個不容小覷的。”
“姑姑說實在的和顧清苑這樣的人對上,我心里還真沒底。”韋柔兒不安道,說完輕聲道:“更重要的是,現在皇后和大皇子妃明顯的想拉攏顧清苑。而,顧清苑雖然沒顯露什么,可心里對我一定有這很深的敵意。如此一來的話,她是肯定會向皇后那方靠攏的。姑姑,讓顧清苑如此厲害的一個人依附皇后對我們來說不上好事兒,更重要的是夏侯世子對顧清苑很是看重,這樣一來…。對我們就更不利了。”
韋柔兒說完,韋貴妃凝眉,懷疑道:“顧清苑一個毀了容的女子,夏侯玦弈對她能有多看重?如果真的如此喜愛的話,為何現在還不成親?”
韋柔兒搖頭,“這個,侄女也說不好。夏侯世子那個人太難懂了,他在想什么有幾個人能猜得透呢?”
韋貴妃聽言,不再說話。韋柔兒靜靜的坐著沉默不言。
靜默片刻,韋貴妃喃喃道:“看來讓顧清苑成為世子妃對我們絕非是好事兒呀!”
此話出,韋柔兒的眼里極快的閃過亮光,嘴角勾起一抹莫測難懂的笑意。
從皇宮出來,坐在回韋府馬車上,韋柔兒眉眼帶笑神色愉悅,一邊的丫頭看了,輕笑道:“小姐,你心情看起來很好!”
“嗯!還不錯。”
看韋柔兒心情真的很好,丫頭輕聲道:“小姐,奴婢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說吧!”
“是!小姐,那天在莊子上,奴婢看著那些顧小姐的舉止,言行之間,怎么看都覺得她很一般,而且,很是沉不住氣,人也浮躁的很,完全沒什么可取之處。可為何今天小姐要跟貴妃娘娘說她很厲害呢?”丫頭很是不懂道。
韋柔兒聽了揚起一抹淡笑,“如果我把顧清苑說的很愚昧,那,等到進入伯爵府后。如果連顧清苑都斗不過,讓貴妃娘娘看了豈不是覺得我太過無能了嗎?連那樣一個愚笨的人都斗不過。反之,只有對手很厲害,貴妃娘娘才容許我偶爾的失敗。”
丫頭聽了點頭。
韋柔兒說完,神色莫測眼角染上陰沉,“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把顧清苑說的厲害些,又怎么能引起貴妃娘娘的忌憚呢?”
丫頭聽了一愣,隨即眼睛一亮,明白了什么,低聲道:“小姐,你是想…。”想借貴妃娘娘的手干掉顧清苑?然后她再順勢坐上世子妃的位置嗎?這些話丫頭沒有說出來。
韋柔兒也沒有回答,無形中默認了丫頭的猜測。
丫頭看此,低聲道:“可是,貴妃娘娘她會出手嗎?”
“無論她想不想,我都會讓她出手的。”
“小姐有辦法?”
“我想得到那個位置,自然會有所思量。”
“那,小姐剛才怎么不和貴妃娘娘說呢?”
“呵呵,凡事不能太心急了,那樣會讓人覺得你什么都已經計劃好了,會讓人起疑的。特別這件事一定要謹慎。”
“小姐睿智,奴婢佩服。”丫頭敬慕的看著韋柔兒,心里感嘆:小姐這么厲害的人,顧清苑她怎么會是小姐的對手,跟小姐斗,她完全是在找死。
海域
藍陌看著猶如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廚房,臉色有些難看,不該碎的都碎了,不該折的也折了,廚房里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不,還有一個是好的,鍋還在。看著咬牙!這些男人,她只是去釣魚晚回來一回罷了,他們就把她的廚房給毀了。他們真是了不起呀!
麒一,麒肆,李林包括容景燁,夏侯玦弈五個大男人,站在藍陌的身后,看著她陰沉的臉色,幾人神色不定。麒一,麒肆,李林幾人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們可不想被小姐的火氣波及到,其實,他們更想說一句,這些都是不是他們做的,可是沒那個膽子。得罪了小姐沒飯吃。可出賣主子怕是有飯也沒命吃了,所以,他們聰明點兒還是保持沉默吧!
夏侯玦弈臉色一如既往沒什么變化,可眼里卻滿是挫敗。
容景燁忍不住瞪了夏侯玦弈一眼,眼里是毫不掩飾的責怪,都是他越幫越忙。
夏侯玦弈注意到容景燁的眼神咬牙!該死的!
藍陌轉身,看著幾個頭垂的低低的暗衛,再看看兩個用眼神較量的男人,神色更加難看。而,夏侯玦弈和容景燁兩人的相處模式,讓藍陌眼神微閃,繼而選擇無視。看著他們幾人,沉聲道:“誰弄的?”
藍陌話出,麒一幾人不著痕跡的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夏侯玦弈凝眉,容景燁輕咳一聲,神色有絲不自在,可態度卻絕對的誠懇道:“那個,陌兒!其實,是這樣的。你辛苦的去釣魚,我們總要做些什么吧!所以,就想弄點兒飯,這樣等你回來后就有的吃了。可…。可是沒想到最后就變成了這樣子…。”
“你們有心了,廚房毀了,飯可好了?”
“飯…飯在那里。”容景燁指了指桌子用蓋子蓋起來的小鍋,心虛起來。
藍陌垂眸,看了一眼,拿起蓋子。看到小鍋里半黑半百的米飯,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是淡淡道:“誰做的?”
“我放的米,他放的水,我們一起燒的火。”容景燁急忙道。
“分工很均勻。”藍陌很中肯道,說完看著他們兩人,平淡道:“把這里清理了,等下我跟你們做飯吃。”
“好…”容景燁笑開,毫不遲疑道。
夏侯玦弈沒吭聲,藍陌看了他一眼淡漠道:“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
“我會做…”夏侯玦弈面色平淡道。
聞言,藍陌點頭,轉身離開廚房。
麒肆看了嘆息,主子從京城來到海域就是為了做飯,洗碗來了。他該說什么好呢!還有顧小姐,現在是越來越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