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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楚的表現讓原本不服氣的人,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畢竟蒼莽大陸本就是以武爲尊,只不過女人中出類拔萃的高手到底是鳳毛麟角,才使得總體而言仍有些男尊女卑的意思。
不過在絕對的武力面前,其他的都是浮雲。原本還叫囂著說君楚猖狂,要給她顏色看的人,如今卻是一臉敬色,打聽著君楚的來歷。
武功如此高深,身手如此矯健的女子,他們竟完全不知來歷!
仍是先前代表衆人發言的那青衣男子站了出來,衝著君楚一拱手,言道:“在下樑南故。”原本還稱呼君楚爲小姑娘,開口便詢問她的來意,如今卻是先自報名姓了。
君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君楚。”
心中卻是暗自思量,她雖有意建立組織,然而自己卻分身乏術,最多偶爾露面,絕不可能立刻監督管理。至於雲娘,她雖然是絕對的可信,然而卻到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且已經管理著雲煙閣了,恐怕也沒有多餘的經歷管理。
更何況,她建立情報組織的原因,就是手下能用的人實在太少。因此,培養能夠相信,且有能力的心腹,是首要目標。這個樑南故,既能夠讓衆人尊重,想必是有幾分能力的。而且方纔他分明也不相信自己身懷武功,卻依舊算得上以禮相待,便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人。
最關鍵的一點,君楚能夠感覺的出來,樑南故眼中沒有貪慾。
心思迴轉不過在片刻之間,君楚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隔著衆人遙遙的看了雲娘一眼,微微頜首。
而青衣男子樑南故又喊了一聲“君姑娘”,而後問出了衆人此刻最關心的問題:“您就是雲娘背後的主子?”
君楚點了點頭,揚聲道:“現在我有資格考覈你們了嗎?”
“那是自然。”
“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厲害,我是服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考覈內容……”
底下的人又三三兩兩的開始討論起來,樑南故則再一次代替衆人回答:“君姑娘的武功在下佩服不已,不知君姑娘打算如何開始考覈大家?”
樑南故雖未說明什麼,君楚卻明白了他受尊重的緣故:恐怕這一羣人之中,樑南故的武功是最高的。
不過這樣正好,能被她培養做心腹的人,自然不能太過差勁。而且以武爲尊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壞心思,這對於她接下來的訓練也是有好處的。
君楚招了招手,示意長樂走上前來。長樂有些不明所以地站在君楚面前:“主子,您這是?”
“你將每日的訓練內容示範給大家看一下。”君楚退到一邊,讓出了中間的位置。
長樂立刻當著衆人的面將動作都示範了一遍,扎馬步還好,畢竟是練武之人的必備功課,衆人雖然覺得太過小兒科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然而示範到蹲起和蛙跳的時候,人羣中再一次迸發了鬨堂
大笑。
“這是什麼鬼動作,大老爺們蹦來蹦去的未免也太可笑了……”
“還有那蹲上蹲下的動作,也太糊弄人了……”
底下衆人議論紛紛,長樂卻仍舊堅持做完了一組動作才重新站好,將目光投向君楚。而他的表現立刻贏得了君楚讚揚的目光,少年的臉上漾起紅暈,頗有些害羞的意思。
“君姑娘,這……這是什麼訓練內容?”就連先前一直表情波瀾不驚的樑南故也皺起了眉頭,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畢竟這般奇怪的動作,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這就是今天的考覈內容,蹲馬步,蛙跳,蹲起。每五個蛙跳,十個蹲起爲一組,扎馬步則爲一個時辰。能完成三百組動作且扎完馬步的,爲上等;能完成兩百個動作且扎完馬步的,爲中等;以此類推,能完成一百組動作並扎完馬步的,爲下等。”君楚定下了考覈的規則,然後雲淡風輕地接著說道:“如果連一百組動作都完不成的,抱歉,請自行離開。”
這是最基本的耐力考驗,且一百組已經是雲煙閣衆人的訓練任務了,如果連這點都完不成,那她還養什麼高手?
“另外。”君楚原本打算走回雲娘身邊,想到什麼又站住了:“完成數目最多的前十名,由我親自教授武功,以及不願意進行考覈的人,也可以現在自行離開。”如果連最基本的命令都不服從的人,將來也定然難以掌控。
君楚打算培養的是絕對服從的屬下,而不是肆意妄爲的祖宗。
說完,她也不理會衆人的反應,徑自帶著長樂去尋雲娘了。長安留在院中統計登記數目,君楚和雲娘則到了院子一側的屋中歇息。
“這宅子租下的匆忙,還來不及好好收拾,姑娘先將就些。”雲娘在君楚坐下後親自爲她倒了茶,放在君楚旁邊坐下。
“你我之前不必如此客氣。雲娘,你應當能夠感覺得到,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因此這些虛禮,就無須講究了。”君楚喝了一口茶,發覺仍是她一貫最喜歡喝的君山銀針,自然猜得到是雲娘吩咐人帶來的,心中不由有些感動。
來到這個蒼莽大陸之後,她最先信任且親近的人是玉雪,對她最好的人也是玉雪。然而,玉雪卻是因她而死。
無疑,玉雪的死對於君楚而言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身爲武者,想要變強的理由無非是保護自身以及維護身邊的人,君楚自然也是這樣,然而卻在她努力強大起來的時候,失去了最親近的人。自此之後,雖不至於關閉心門,君楚卻依舊待人冷淡了些。
縱使青竹也是忠心耿耿,新分來的兩個小丫鬟做事也十分妥帖,然而在君楚眼中卻永遠無人能夠代替玉雪。
至於雲娘,大約就是玉雪之後,在君楚眼中十分特別的存在。最開始的接觸是互惠互利,相互利用。而後她竭力將雲煙閣收爲己用,雲娘思忖再三後選擇了投靠了她。之後,但
凡雲娘做事無不以她爲先,但凡是她交代的事情,雲娘都做的極好。
君楚曾說過,她與雲娘不是上下級的關係,在她心中最深處,也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遇見雲娘,從某種方面來說,也是君楚的機緣,若非如此,她恐怕不能順順利利地走到今天。雲娘待她掏心掏肺,她也都會銘記於心。
“姑娘放心,雲娘絕不會辜負姑娘的信任。”雲娘知曉君楚的話發自真心,雖久處風月場,可以說的上早已情感淡薄,卻仍是感動的紅了眼圈。心中有許多感謝的話想說,最終卻還是隻吐出這麼一句。
畢竟若沒有君楚,便沒有今日的雲煙閣,更沒有今日的她。也許對於君楚而言只是舉手之勞,然而於雲娘,於雲煙閣,於閣中所有的姑娘來說,都是大恩大德,無以爲報。
君楚點了點頭,然後說起正事:“你覺得那個叫樑南故的男子如何?”她心中雖然已經下了決定,卻還是想聽聽雲孃的看法,畢竟她的眼光一向也是極好。
“姑娘說的是那個領頭的青衣男人?”雲娘方纔離得有些遠,並沒有聽見樑南故自報姓名,不過略一思量,就猜到了君楚說的人是誰。
回想方纔那人的表現,雲娘沉吟片刻便十分肯定的說道:“我覺得是可造之材。”
“所見略同。”君楚臉上帶了些愉悅之色,聲音也輕快了些:“你覺得情報閣如果由他來管理如何?”
許久之後,長安進屋來了:“君姑娘,樑南故公子已經完成了上等的考覈要求。”
意料之中的事情,倘若樑南故沒有完成君楚纔會驚訝。不過居然是第一個完成的……君楚臉上的滿意之色更甚:“你讓樑南故進來,我有話跟他說。其他人若是有完成的,你和長樂便先安排著休息會,茶水準備充足。”
“是。”長安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片刻,樑南故便進來了。
仍舊是方纔那一身青色袍子,大約是樑南故方纔訓練使脫去了外袍,故而仍是似乎不染塵土。君楚打量著樑南故的神色,發現他除了額間的汗滴之外,連喘氣都並不急促,絲毫不像是剛剛進行了大幅度運動的模樣,讚許地點了點頭。
樑南故看到君楚眼中的讚許之色,心中才鬆了一口氣。也不知爲何,一向不在意別人眼光的他,竟對於這位君楚姑娘的看法格外在意。樑南故多看了君楚一眼,心中暗自想道:大約是她周身的氣場吧,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樑公子請坐,我有些事情相與樑公子商議。”君楚一向不在意虛禮,因此見樑南故坐下之後,提起茶壺倒了茶遞到他面前:“樑公子先喝杯茶,休息片刻。”
樑南故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了茶杯,一飲而盡,而後不等君楚伸手便自己添了茶,三杯過後才放下杯子,看向君楚:“君姑娘請說。”
他對雖然對於君楚的來歷一無所知,卻隱隱能夠猜得到她找自己的意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