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千禾顫抖的模樣,沐清雅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千禾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反正事情最壞也不過現(xiàn)在了,也沒有好顧慮的,隨即咬了咬牙,慢慢的將手腕伸了出去。
眾人的視線頓時緊緊地的集中在把脈的太醫(yī)身上,灼熱的視線看的那名太醫(yī)手指都在微微發(fā)抖,頻頻地擦拭額頭的冷汗。
姜嬤嬤跪在地上,眼中滿是惡意,上次中了沐清雅的圈套,竟然被嚇住,還被逼著喝了一碗不知道什么樣的粥,她在宮中伺候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受到過這樣的侮辱,還真當她只是個普通的宮婢?哼,她在宮中打壓過的人可是不少,前幾年就是一些受過寵的小主見到她都要笑臉相迎,稱呼一生姜嬤嬤,如果不是因為皇后宮中出事,她被牽連其中,貶成了普通的宮婢,還輪得到跪在這里?
韓玲瓏看向沐清雅,唇邊明顯的微微上揚,顯得極為得意:“郡主也不要太過緊張,你剛剛不是在說,這宮女即便是懷孕了也是在到你宮中之前懷上的,和你關系不大。”
“多謝韓小姐幫助清雅說好話。”
韓玲瓏臉色一愣,不屑的撇開眼,她分明是在諷刺沐清雅,卻被曲解了,哼,沐清雅,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如此伶牙俐齒,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夏靜言沒有理會韓玲瓏的挑釁之言,甚至心中已經(jīng)不再對韓玲瓏抱著什么希望,畢竟一個連自己的心思都無法控制好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會圓滿。她這樣沒有耐心,怎么可能是沐清雅的對手,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姜嬤嬤,她哪里還有這般說風涼話的機會。
看到太醫(yī)遲遲沒有說話,沐清雅開口詢問:“太醫(yī),不知道我宮中的這個丫頭是怎么了,勞煩您把這么長時間的脈?”
那名太醫(yī)神色之間染上一層慌張之色:“沒……沒有什么……”
夏靜言眉頭一緊:“太醫(yī),有什么話你直接說就好,不用吞吞吐吐,后宮發(fā)生的事情,本宮自然會做這個主。”
在她看來,太醫(yī)之所以不敢直言,定然是因為剛剛沐清雅說的話,害怕說了實話遭到她的報復,才這樣猶豫不決。
太醫(yī)陳韞在心中苦笑,他怎么就運氣不好攤上這樣的事情,這個宮女體內(nèi)分明是被下了藥,造成了脈象紊亂,這種藥可是極為陰毒的,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被用到一個宮女頭上,定然是牽扯到了什么皇家秘辛,搞不好這次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看到太醫(yī)遲遲不語,韓玲瓏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說道:“陳太醫(yī),皇貴妃娘娘既然說了,就一定會為你做主,你不用害怕什么人,脈象如何就據(jù)實說明就是了,到時候這件事情即便是讓皇上知道了,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聽到韓玲瓏的話,夏靜言胸口一痛,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這話是隨便就能說的嗎?即便當初皇后盛寵在身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這韓玲瓏是想將自己拉下水不成,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賤人!
想到這里,轉(zhuǎn)頭給了她一個陰冷的視線,嚇得韓玲瓏立刻閉上嘴,不敢再亂說話。
沐清雅微微笑了笑,不得不說,這韓玲瓏可是真的幫了自己的忙,夏靜言想要借刀殺人,也不知道看看這刀到底夠不夠鋒利,要知道,在這宮中,如果不能一刀將人砍死,那可就危險了,因為被人反應過來之后報復,定然慘烈無數(shù)倍。
那陳太醫(yī)知道這次躲不過,干脆就聽了韓玲瓏的話不再隱瞞,據(jù)實說道:“回稟皇貴妃,這名宮女的脈象混亂,像是被人下了干擾脈象的藥物,雖然有喜脈的癥狀,但是卻不能夠確認。”
“什么?”心中的希望瞬間破裂,韓玲瓏頓時驚呼出聲,這怎么可能,難道那個姜嬤嬤說的是假的?應該不會啊。
姜嬤嬤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不確定是不是喜脈,這不是要她的老命嗎?如果不能確定千禾是真的有了身孕,那她在這種場合將沐清雅揭漏出來,可就是誣陷主子的死罪啊!
“陳太醫(yī),你確定脈象沒錯?”
夏靜言心中也是咯噔一聲,多年的修養(yǎng)才讓她沒有大驚失色,只是心中的失望很沉重罷了,看來沐清雅是早有防范了。
陳韞點頭:“回稟皇貴妃娘娘,的確是如此,不過,能夠?qū)е氯梭w脈象紊亂的藥物,對身體殘害極大,這種毒藥在宮中不知道會造成什么樣的傷害,還請皇貴妃允許,多傳幾名太醫(yī)過來,確診一下。”
夏靜言眼中喜色一閃,不能將穢亂宮闈的名頭安插到沐清雅身上,那么私藏毒藥、包藏禍心的名頭也不錯,后者還能讓她死的更快一些。
沐清雅冷笑一聲:“陳太醫(yī),你確定千禾的脈象是因為藥物導致的?”
“回郡主,的確是這樣的。”
沐清雅眼中冷光幽然:“皇貴妃娘娘,您也聽到了,這千禾的喜脈是因為有人故意給她下了藥物,幸好陳太醫(yī)醫(yī)術高明診斷出來,不然,這穢亂宮闈的名頭可就安在敬寧軒了,不知道的人說不定真的相信了韓小姐的話,認為我敬寧軒私藏了什么人,現(xiàn)在知道是一場誤會,那么這個污蔑本郡主的姜嬤嬤是不是可以處置了?”
姜嬤嬤渾身一顫,冷汗刷刷的向下掉落:“皇貴妃娘娘,奴婢沒有說謊,奴婢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了……”
“好個大膽的姜嬤嬤,你沒有說謊,那么你是說陳太醫(yī)在說謊了?”沐清雅冷喝道。
原本感覺沐清雅說的話似乎有什么不對的陳韞,聽到這話,連忙出聲表清白:“皇貴妃娘娘,微臣從祖父一輩便在宮中當太醫(yī),絕對不敢胡言亂語,那宮女千禾的脈象的確是因為被人下了藥物所致。”
韓玲瓏插話道:“皇貴妃娘娘,這陳太醫(yī)不過是說喜脈有可能會誤診,可沒說這千禾就一定沒有懷孕,沐郡主這般著急的處置姜嬤嬤倒是讓玲瓏猜測萬分了。”她沒有將猜測說出來,但是眾人卻明白這猜測是什么。
沐清雅冷笑一聲:“韓小姐倒是對千禾有沒有身孕關心的很,你有這個心思去管別人,還不如早些回去抄寫你的孝經(jīng),畢竟皇后娘娘可是都表達不滿了!”
“你……”
韓玲瓏還想出聲辯解,夏靜言眉頭一皺,打斷她的話:“好了,這件事情牽扯重大,不能只聽一家之言,還是等再來幾個太醫(yī)確定之后再做打算,不過,姜嬤嬤確實是目無尊上,本應該拖出去杖斃,但是現(xiàn)在事情真相未明,便先杖責二十,郡主,你覺得呢?”
沐清雅微微行禮道:“皇貴妃娘娘處理的極為公道,清雅佩服。”
“好,既然這樣,就先將姜嬤嬤拖出去杖責。”
聽到不會處死自己,姜嬤嬤終于松了口氣,畢竟命是暫時保住了,也不敢在亂求饒,任由太監(jiān)將她拉了下去。
韓玲瓏張了張嘴,但是接觸到夏靜言冷厲的視線,也不敢再說什么,只不滿的站在一旁。
不多會兒,太醫(yī)便接連趕了過來,聽到夏靜言的吩咐,一個接著一個的為千禾把脈。
夏靜言強忍著焦躁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那種緊張之感竟然比被晉封為皇貴妃的時候還要劇烈,同時一股隱隱的不安襲上心頭,這件事情似乎太出乎預料了,沐清雅什么時候出過這般的紕漏?
正想著,突然聽到千禾驚叫一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啊,我的肚子好痛,郡主,救救奴婢。”
夏靜言猛地起身:“這是怎么回事?太醫(yī),還不快看看。”
這一下,眾人不僅傻了眼,剛剛不是說這千禾的脈象是假的嗎?怎么突然就肚子痛了。一些個官員的夫人們已經(jīng)隱隱的明白了什么,她們都是懷過身孕的,那千禾的模樣分明是要小產(chǎn)啊!
只有韓玲瓏臉上露出一絲狂喜,沐清雅死定了!
沐清雅臉色一變:“好大的膽子,本郡主只是讓你們給千禾診脈,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暗中出手,千禾有個好歹,看皇上會怎么處置你們!”
皇上?!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千禾分明是有了懷孕的癥狀,難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龍種?這下事情可是大發(fā)了。
夏靜言也是被心中的想法震的差點暈過去,怪不得她總感覺事情詭異,這件事情皇上竟然也是知曉的,難道皇上寵幸了這個丫頭?
“郡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沐清雅眉心露出焦急之色:“皇貴妃娘娘,這件事情本來是個秘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在您的宮中揭露出來,千禾身份特殊,還是請她起來吧。”
夏靜言心中慌得越發(fā)的厲害,連忙點頭:“來人,將千禾扶起來,賜坐,太醫(yī),快去幫她診脈,看一下是什么狀況?”
正亂成的一團的時候,一道通傳聲響了起來:
“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