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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兒怕得直抖。
她瑟縮著肩膀,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身影。
出了這么大的事!主子小姐怎么還像逛大街似的?
從小佛堂出來,主子甚至還伸了個懶腰。隨后便帶著她毫無避諱地橫穿過府,直朝二房的院子走去。
她該不會以為這樣回去就沒事了吧?
露兒心急如焚,她放小姐出來,本是想讓小姐有個機會去求老夫人!現在能救小姐的也只有老夫人了。
可她終究是個下人,計策還未獻出去,就被主子打斷了……
露兒只能繼續跟著沈幼芙,順便將自己的身體往墻根的黑暗處縮了縮——小姐一身煙紫衣裙,在月光下別提多顯眼了!她就真不怕被人瞧見再捉回去嗎!
沈幼芙一路走進二房的院子。主屋那邊傳來低聲壓抑的嗚咽。但要細聽,似乎又被風吹散了。
院子里雖黑漆漆的,但既無人理會二夫人的哭聲,想必是定各懷心事,無人入睡吧。
沈幼芙遠遠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見果然并沒有什么問題,便領著露兒準備回屋。
“小姐,不可!”身后傳來露兒低低的勸阻聲。
沈幼芙知道她擔心什么。不過,按照上一個被關佛堂的五小姐來推論,恐怕誰也想不到她沈幼芙會越獄。
既然想不到,又怎會來捉?
沈幼芙走進房間,放露兒進來,自己順手關上門,然后摸索著凳子坐下。
沒吩咐露兒點燈,她聽見露兒“吁”地松了口氣。
沈幼芙嘴角彎彎,本想笑露兒膽小,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還有二老爺……
還有很多事要做——立刻笑不出來了。
不到片刻,眼睛適應了屋中的極黑。沈幼芙沉默著摸索到床邊,沿著被褥的里沿探進去,摸到一個冰涼的硬物,然后面無表情地取出來。
露兒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了!
小姐一路都這么一聲不響的,現在忽地掏出一把不知打哪來的長劍……
這是要干嘛?去北邊營救老爺?還是去族老家討個公道?
“你跟我走嗎?我要去求救。”
沈幼芙的音量極輕。她柔和甚至稚嫩的嗓音,并無半點威嚴,這話說出來,就像是躲在黑暗中玩捉迷藏的孩子!
從理智上說,露兒覺得自己實在無法信服……尤其是在漆黑一片中,根本看不清主子小姐的表情,只能看見她單薄年幼的身體,和手上拿著的一把不協調的長劍……
她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你如不走,下場更慘。”
沈幼芙好心提醒了一句。她雖是話嘮,但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
露兒徹底崩潰了,是啊!是她放小姐出來的。不走?不走也得走!
————
天色漸漸泛白。
黑琉璃瓦的高墻之內,唯有一間書房還亮著燭火。
賀府,人人都道賀老爺是個有福之人,天塌下來也是沾了枕頭就睡著,根本不可能有挑燈夜讀的習慣。
再仔細看去,這原本一間挺僻靜的書房外,廊下值夜的貌美丫鬟,居然比白日里還要多些……
不必說這是誰的書房了。
賀敬亭早習慣了丫鬟們的自告奮勇,窗外那些來往婀娜的影子根本不足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此時窗外天色已經微亮,但他仍靠近燭光,就著那跳躍的光芒,仔細端詳著自己手上的兩樣東西。
兩樣熠熠生輝的,都是琉璃首飾!
如果沈幼芙此時看見這一幕,一定會驚訝不已——賀敬亭左手上的,正是玻璃碎片所制的那副首飾。而右手……
右手的沈幼芙或許就不認識了,但卻也跟她有著莫大的關系!
因為右手那副琉璃多寶頭面,正是沈幼芙嫁妝中的那一件——她還未來得急認識,就已莫名其妙的“丟了”的那件!
“主子,屬下適才從瑾家回來的時候,遇上了幾個跟屬下一樣扒房頂的。”賀敬亭身后傳來一個憨厚的聲音,正是一身黑衣的易浩然:“他們身手不行,扒了幾天還沒得手,最后這兩件東西還是落在屬下手上了。”
賀敬亭哈哈大笑,磁性而豪情的笑聲使得窗外不少嬌軀均是一震。
“辛苦你了。說來也是好笑,那個瑾什么來著,分明手無傅雞之力,還妄想在我賀家使壞推人下水。也該給他點教訓。”
“難道主子不是為了師父,而是為了正義?”易浩然悶悶道。
手中首飾差點落地……
你懂什么?之前摔壞的腦袋果然還沒好,我怎會是為了她?
“姓瑾的那蠢貨讓這樣的首飾在宴會上漏了臉,我就知道他保不住了。與其早晚被別人拿,倒不如咱們先拿。否則你以你為,這明明是我送你師父的首飾,怎么可能再還給那個蠢貨?”
這樣解釋總該懂了吧!?
易浩然搖搖頭有些低落:“那另一個首飾呢?”
你嘆什么氣,另一個……這不是順手嗎?既然都打聽出來他們那些小門小戶的破事了,就不能懲惡揚善?
賀敬亭起身吹熄了蠟燭。將兩副琉璃首飾都納入桌案下的一個暗格。此時風頭未過,貿然送出,反倒會牽連了她。否則,他真想將這兩副首飾都送到她面前,看看她驚訝的表情。
待以后吧。
撫平衣衫上的褶子,欲踏出書房卻又有些踟躕。
今日已是過了三日了。要不……反正天也亮了,一會兒去沈家問問她,那異域商人究竟來是沒來?
“主子,葉公子今日要來拜訪呢!”憨厚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
葉公子要來拜……用得著你提醒!
賀敬亭迅速拂去腦子里那些雜亂的想法。葉公子,葉公子,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這個家伙,身份明明高得讓人仰視,卻偏要舍了榮華四處游學!他要是還在那個位置上,幫賀家往上說一句好話,賀家也不用逃到這窮鄉僻壤來。
賀敬亭心中一陣憋悶無處發泄,只得對外胡亂吩咐洗漱更衣。
書房外,立刻有兩個嬌滴滴的聲音帶著欣喜行禮稱“是”。
趁著伺候的人還沒進來,賀敬亭又沖身后的易浩然吩咐道:“葉公子一來,祺兒定然坐不住。如今珊兒也同祺兒在府上住著,今日要是過都來……”
他敲敲自己桌案下的暗閣:“這一樁事情,你可絕不許說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