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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芙被洗劫一空,然后連帶空荷包,一起被丟出了萬能小店!
方才在店里,她根本就來不及問價格!沈萬三一把搶走了所有的錢,然后丟給她那把劍和一個夜光彈力球——跟后世那些超市便利店的伎倆一模一樣——“不找零了!算你本月兩次機會用完!”
沈萬三你這個強盜!
好不容易攢了些家當,就這樣連一角銀子都沒剩下。你說你一個沒血沒肉的人,要那么多銀子去干什么!?
沒了銀子的肉疼勁,令沈幼芙差點沒哭出來。她只好緊緊握著那柄劍,拼命安慰自己——等把這個交易給敬亭公子,銀子定會加倍回來的。
這一趟沈幼芙耽擱的時間不少,現在連默哀的功夫都沒有。胡亂揉了兩下臉,緩緩神。才將門閂打開,就見一個小丫頭哭著跑了進來。
這小丫鬟正是前不久新買回來的踏歌。
沈幼芙眼看小丫鬟哭成淚人,一頭撞進她屋子里。
略有些不悅,沈幼芙將那把漢劍朝身后象征性地藏了藏:“慌慌張張地做什么?徐嬤嬤和露兒不在,你們便不知規矩了嗎?”
踏歌被喝得失魂了般。看見沈幼芙背后藏不住的劍,也沒什么反應。連個認罪都不記得了,整個人恍恍惚惚道:“回稟小姐,咱們老爺他,咱們老爺他出事了!現在老夫人受驚昏厥,族里也來人了,大老爺做主,現在就要喊小姐您過去受罰!”
沈幼芙輕輕皺眉,什么亂七八糟的?
“隨我一道過去看看。路上說與我聽!”
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能哭成這樣想必不是小事。
沈幼芙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屋里藏好,只隨意整了整衣服鬢發,帶著踏歌一路往老夫人所在的正院而去……
正院主屋里沒有老夫人的身影,想必是病來的急,已經伺候歇下了。廳中正上首,坐著上次見過的那位沈家族老。兩側有幾位臉生的族人,另有大老爺,大夫人作陪。
屋中沒有了老夫人,自然也沒有桃扇青梅。整個廳堂氣氛陰沉沉的。
沈幼芙自己通報了一聲便迎面而入。廳中原本議事的聲音戛然而止。待她一一行禮之后,才聽見蒼老嚴厲的聲音傳來。
“看看你干得好事!”
沈幼芙來得路上已經聽踏歌說了——不為別的,是二老爺北上收米,路遇山匪!如今連人帶銀子還有馬車悉數被虜上山——還是一座不知名的什么山。
如今只得一封索要贖金的書信被人送回來!
面對族老的質問,沈幼芙有些無語。
聽踏歌所說這些的時候,她的確很內疚自責。不過,真把過錯推到她身上,這也太勉強了吧?
這樣氣勢洶洶的責問,她連半句抱歉也不想說。
“族老與伯父可有商量出對策了?”
你!
族老胡子都差點飛起來,這丫頭好生無禮!當自己去了一趟賀家便身份不同了?借了膽子目無尊長了嗎!?
“你犯下如此忤逆不孝的大錯還不自知?你害你父親身陷危難!害家族損失慘重,竟半點悔過之心也無!”族老道:“大侄子,沈家的家風可不能這樣敗壞,還不快去請家法,給我狠狠地罰這不知輕重的逆女!”
族老干癟的胸膛上下起伏,像是被氣得不輕。
大老爺欲言又止地看看沈幼芙,又看看族老。挪了下身子,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反倒是他身邊的劉氏一臉焦急:“你這孩子,怎能這樣不懂事?上次在宴席上,對著外人屢次失禮也就罷了。怎如今對著自家長輩也這樣不知事起來。還不快快給族老磕頭認錯……”
沈幼芙越發不想認這個錯了。
她本就無錯。
如北上的路途兇險,老夫人當時又怎么肯?可見這樣的橫禍,也只是巧合罷了。更何況,沈幼芙瞇了瞇眼——總覺得這一家人都不怎么著急的樣子,她更不敢輕易認罪了。
“大伯母。祖母病況如何了?可有請郎中來?父親遭挾一事可有立刻報官?官府的人怎么答復?還有,可否給我看看送來的書信?”
這才是現在最該操心的吧?
劉氏被噎得無語,眼神直朝大老爺拿主意去。
大老爺也不知是沒看見,還是著實抹不開面子,飄忽了兩下,又再次看向族老。
族老伸手便將茶盞拂落在地!一聲脆響正表達了他此時的憤怒。
“還不給我拖下去!這是要翻了天了!我沈家怎么會有如此沒教養的兒女!”
眼看族老大怒了,大老爺這才有些磕絆道:“來,來人。先將七小姐關進佛堂,先……先禁足思過吧。”
“不許給她水米!不認錯絕不能放她出來!”族老猛拍桌子。
沈幼芙一瞬間似站在別人家廳堂的感覺……
不等她再多思考,兩個眼生的嬤嬤走進來,一邊一個架住她就直往外拖。
兩個嬤嬤都沒見過,是大房的?早就備在這里了?沈幼芙本能地掙了一掙,但嬤嬤們的手粗糙肥厚,她的小細胳膊實在不是對手,只能任由著這兩人將她一路拖到小佛堂中。
佛堂的門在沈幼芙面前“吱呀”一聲被闔上,沈幼芙回頭看去,外頭已經傳來下鑰的聲音。
她眨眨眼,好快的手段,快到讓人起疑。
從里面拉了兩下門,外面傳來嘩啦嘩啦的鐵鏈聲。
不見沈家有什么人吃齋念佛,這小佛堂到成了關人的好地方了。沈幼芙苦笑一聲,在地上找了個蒲團,靠著佛龕隨意坐下。反正也出不去了,不如仔細想想……
不大明亮的光線,透過門上的雕花照進來,天色漸暗。
小佛堂中也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
沈幼芙一覺睡到脖子抽筋,小佛堂外頭才傳來了動靜。
起先是一陣細碎的敲門聲,沈幼芙揉著脖子側耳聽著,隔了好一會,又傳來低低的人聲:“小姐,我是露兒……奴婢辦差回來之后,剛好撞見徐嬤嬤和小丫鬟被關進柴房了……奴婢躲了起來沒敢露面……”
露兒顯然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帶著哭腔的聲音抖得不行:“奴婢自作主張偷了鑰匙來……小姐您出不出來?”
沈幼芙終于睜開眼睛,早就適應了黑暗的她起身走到門邊。
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幼芙淡淡吐出兩個字:“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