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文學小說網歡迎您的光臨,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學小說網”即可速進入本站,免費提供精品小說閱讀和txt格式下載服務!送別羅術鳴不久,祁孝直也開始準備離京了,他一邊清理家產,一邊向朝廷上表辭呈。那時正是光緒二十五年秋,離光緒皇帝祭祖的時日已經不多,所以祁孝直這個祠祭署記丞的辭呈一直沒有獲批,離京的事宜就被一拖再拖,這一拖,就拖到了光緒二十六年。
這一年,北廄先是鬧起了義和團,后來又來了八國聯軍,整個北廄被鬧的烏煙瘴氣。
祁孝直先是被義和團當成了二毛子,差點讓人點了天燈,后來萬貫家財又被八國聯軍搶奪一空。因此他被氣得大口吐血,沒幾天就一命歸天了。
自從祁孝直死后,他們的家境就開始迅速衰落。沒有了俸祿也沒有了積蓄,祁仁厚辦完父親的后事就遣散了下人,守著母親辛苦度日。到了慈禧歸天之時,祁仁厚的家境已經是家徒四壁,能典當的東西都當光了,為了活命祁仁厚開始以替人代寫家信和狀紙為生,不過生意也是非常慘淡,有時甚至連續幾天,祁仁厚娘倆連一頓飽飯都混不上。
屋漏又逢連夜雨,沒過多久祁仁厚的母親又患了場大病。他們現在連飯都吃不上了,哪來的錢看病?最后祁仁厚一咬牙,就把自家的那三層大院賣了。先是換了銀子治好了母親的病,又買了處小四合院安家。而這座四合院就是后來我家的老房。
民國八年的時候,祁仁厚的母親托媒婆給兒子說了門親事。娶進門的兒媳婦趙氏就是我的奶奶。
二年之后趙氏生了個兒子起名祁義方,這就是我的父親。祁義方從小聰明過人,八歲時上了新學堂,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的時候,他正好考入北京師范大學。畢業后,祁義方就在北京的某中學當了教書先生。
抗日戰爭一下就打了八年,在1945年日本投降的前夕,祁義方的奶奶餓死了。緊接著就開始了三年的內戰,1949年解放以后,祁義方的母親又病故了。
這十幾年的戰亂和家中的變故,把祁義方的婚事給耽誤了。一直到了1955年,祁義方當上了中學的校長,才由組織介紹結了婚。
我出生的那年是1959年,我父親祁義方已經38歲了,他給我起名叫祁天下,寓意就是修身齊家,制國平天下的意思。父親酷愛文獻史集,詩詞歌賦。所以他一直想把我培養成才華橫溢,腹有乾坤的人。單從我的名字就能看出父親對我寄予的厚望,不過他要是知道我后來干的那些事,估計當時就把我掐死了。
幼年時的記憶在我印象里很模糊,只記得家境比較寬裕。父親又是中年得子,所以對我也是非常疼愛,這讓我在一段日子里,過得無憂無慮。
三歲那年父親就開始教我認字了,他做了很多一寸見方的紙片,每張紙上寫一個漢字。他把這些紙片貼在家里的墻上。每天晚上都要教我認識幾個漢字后,才能睡覺,所以這和我上學以后語文成績非常好,有著一定的關系。我記得那段時間,父親一見到我都是笑呵呵的。不過,不久之后的一天,當我第一次讀出連貫的一句話時,卻是讓他吃驚不小。
那時是個標語滿天飛的年代,我家院子的圍墻上就貼著一張用紅紙黑字,寫上去的“收復臺灣”四個大字。識字以后,有一次爺爺帶著我在門口玩,他指著這個標語問我:“這四個字念什么呀?”
我瞪著小眼睛,辨認了一會,大聲的說出了“光復大陸!”四個字。
當我說完這四個字時,把爺爺嚇了一身冷汗!他竄過來捂住我的嘴,就把我抱進院子去了。
那個時代敢說出這四個字來,就可以直接把你定性成反革命。當爺爺把這件事跟我父母說起時,他們也嚇的不輕。我父親跑到門外看了看標語,這才發現在“收復臺灣”四個字的下面,不知道是哪個孫子又用鉛筆寫了“光復大陸”四個小字,我當時讀的正是這四個小字。我父親看看周圍沒人,九品文學小說網歡迎您的光臨,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學小說網”即可速進入本站,免費提供精品小說閱讀和txt格式下載服務!趕緊掏出鋼筆把這四個小字劃掉,這才算了事。
這件事過后,父親怕我再跑出去惹事。干脆就每天把我關在家里讀書了,讓我從三字經開始,然后就是百家姓,千字文.......再他看來,這樣做,又能讓我長學問,又能多認識字,對我的將來也是有好處的。不過在我看來,從那時起無憂無慮的生活就此結束了。
后來我就由爺爺帶著。活動范圍也僅限于家里和門口的一小片區域。這些地方也就成了我的樂園。甚至于我把這里當成藏滿了驚喜的寶藏,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發掘他的神秘之處。從家里多年不用的破鍋蓋,到漏底兒的舊夜壺,都被我當成寶貝翻了出來。就這樣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爺爺真正的寶貝。
那是一個粗布袋,里面有八張骨牌和一枚骨鐲,還有一本破書。由于我從三歲就開始讀書,所以對書早就有了反感。于是我想都沒想,就把那本破書扔到一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骨牌和骨鐲的上面。
那是一枚不尋常的骨鐲,上面的浮雕雖然精美,但我卻看不出雕的是什么。浮雕看上去像是一條蛇,不過那條蛇卻是有腳的,而且還有四支腳,每支腳上都抓著一顆珠子狀的圓球,骨鐲的精美與浮雕的怪異非常不搭調。那八張精制的骨牌,看上去有些像現在的牛牌,但又比牛牌小了幾分。它們沒有牛牌上的圓點,只有正反一黑一白兩種顏色。我拿著這些東西愛不釋手的玩了半天。不過當爺爺發現我拿了他的寶貝以后,就不管我的哭鬧,把它們又強行拿走了。于是這成了我印象里最深的一件事,也讓我一直迷惑了很多年。
等到很多年以后,當我再次得到它們時,它們已經成為非常危險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