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君上已經(jīng)兩個時辰未出寢室,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啊?”一名內(nèi)官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趙高的意見。
然而趙高并未回答,而是依舊雙目微閉端坐案前。良久之后才緩緩說道:“去告知王賁將軍,就說君上已經(jīng)獨自在房中呆了小半天,請王賁將軍隨側(cè)護駕以備不時之需,你與將軍一同前去吧!”
內(nèi)官答聲“諾”便退出房去。
其實趙高心中早已不安,只是他不知如何是好而未動聲色。今早,秦王的舉止極為反常,而且處處昭示著他的房間內(nèi)還有其他人。秦王喜怒無常眾人皆知,雖是臣下好意擔心主上安危但如果打擾到秦王雅興那罪責弄不好可是要以性命為代價。如今既有這小內(nèi)官出言提醒,派他前去伺駕如果打擾了君上雅興便可將罪名直接推到這小內(nèi)官身上,就說他為了邀功而私自打擾。畢竟是他提議的嘛!然而去找王賁將軍一同前去,是因為王賁負有護駕重責,如今秦王獨自呆在屋中許久未出也未見任何聲響而護駕將軍并未留意,著內(nèi)官前去提醒王賁必定感激,如果秦王發(fā)難料想也不會對重臣怎樣。如今他只需要悄悄的跟在王賁身后等待君上房中一有動靜他直接沖進去便好。
果然,沒過多久便聽到王賁叩響君上房門。
“公子,末將有事奏稟。”然而一連幾聲均未得到君上回應,“公子,您可安好?請將房門打開……”
趙高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走到秦王房門前對王賁大聲說道:“王將軍,莫再敲了,君上遲遲未應門,我看我們還是趕緊破門而入,以防君上發(fā)生意外才是啊!”
“好!末將正有此意。”說著便一腳將房門踹開一伙人就直接沖了進去。然而他們乍見屋內(nèi)的那一刻簡直都快要驚呆了。
原來君上房中藏著的并不是人而是一頭虎啊!
眾人破門而入把正在桌上大快朵頤的“難得”著實的下了一跳,只見它滿臉油膩的蹲坐在桌子上屁顛屁顛的舔著盤子里的菜肴,那些飯菜像是被轟炸過似的灑的到處都是。更可怕的是,秦王嬴政一動不動的趴伏在桌上并且離它風卷殘食的戰(zhàn)場不遠,而好多菜葉子菜汁都濺到了他的頭上。
眾人趕忙托起跌掉的下巴,也顧不得猛虎在側(cè)便驚慌失措的跑去扶起秦王。
“君上,君上,您沒事吧?”還是趙高最快一把將秦王扶起來,卻看到秦王的眼睛居然是圓睜著的,一走神又差點失手把秦王推倒。
“君……君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眾人發(fā)現(xiàn),秦王除了眼睛能動其余的地方皆動不了,連話也不能說了。 “快,快傳御醫(yī)啊!”
“等等,末將覺得君上癥狀不像生病,如果所料不錯可能是中了某種迷煙之類。”王賁急忙穩(wěn)住大家焦急的情緒,仔細的分析著其中原因。
“咦?這只虎怎么會在這?”王賁認出了“難得”,卻更加詫異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君上的房內(nèi),它不是跟著幻來離去了嗎?先不管那么多了,這間房內(nèi)只有‘難得’和君上,說不定它會知道些什么。
王賁將‘難得’從桌上抱下放在腳邊,順手還拍了拍胡須虎毛上的殘羹飯漬,“‘難得’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君上怎么會這樣呢?”
只見‘難得’晃晃悠悠的搖了搖圓鼓鼓的肚皮,一個箭步竄到床上用爪子扒拉著兩片綠葉子出來。王賁
急忙撿起綠葉,仔細的審視了一番,發(fā)現(xiàn)此葉看似普通卻氣味清涼芬芳,王賁突然意識到難道此葉可以解君上所中之毒?于是趕緊將綠葉拿到秦王鼻下,果然沒過多久秦王的手腳便慢慢能都活動了。
待秦王嬴政手腳稍能動彈,一眾臣子便跪伏在秦王腳下大呼:“臣等救駕來遲,請君上賜死。”
“快,備車攆,去含春院,快!”秦王聲音尚有些虛弱,但已經(jīng)顧不得這些了,他要趕緊趕去阻止那個瘋狂的丫頭去做傻事,然后再把她捉回來狠狠的打一頓,讓她知道膽敢戲謔至高無上的秦王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站在一旁的王賁捏著手中綠葉不知道在沉思這什么,趙高推了一下走神的王賁。
“王將軍你還愣著干嘛?君上急令我等還是快點去準備吧!”
王賁順手將幾片綠葉放入懷中,不敢再有胡思亂想。
宜陽含春院
今晚的宜陽似乎將是一個不眠之夜,盡管夜幕已至然而街道上卻依然人頭攢動絡繹不絕。快近含春院的街道上竟一度發(fā)生擁堵的情況,而這種情況即使是在互市時亮如白晝的日子里也是不曾有過的。然而含春院門前的車馬已經(jīng)排到了三條街外,有此擁堵的情況也并不稀奇。
本來就是仙閣樓臺的含春院今晚更是異常的光彩絢麗,猶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肆意綻放著它的流光溢彩,更像是春華正茂的美少女揮霍著她的美麗財富。
門前花姐早早的便帶著一眾姐妹招呼來賓進屋落座,按照妓門規(guī)矩但凡有頭牌新人登場妓館是不可以限制來賓品階資格,所以今晚可謂是宜陽全城男人們的聚會。
“喲!這不是絲帛大王公孫大人嗎?您可是大老遠的從越地趕來為我這小小的含春院捧場的嗎?”花姐趕忙傍了上去,要知道這個公孫塤可是楚國越地最大的絲帛商人,各國宮廷內(nèi)的絲帛用度皆是從此人手中得來,說他富可敵國一點都不夸張。
“呵呵,花老板還是一張?zhí)鹱烊侨藧郯。 闭f著一只手還不忘在花姐的臉上揩了一下油。
“聽說今晚的花魁頭牌乃是秦國大陰陽師鄢乙獨生愛女有九天玄女之稱的鄢幻來,真的假的?”公孫塤攬著花姐的脖子悄悄問道。
“又是這個問題!”花姐假裝不悅的推開公孫塤說道“你們這些男人怎么都一個樣啊!這個問題今晚我已經(jīng)回答百八十遍了,是啊是啊,就是她!鄢幻來!”
“此話當真?”公孫塤立刻瞪大了眼睛。
“如果是假的,我夏花豈不是欺騙了天下人。這欺騙了天下人還好,若是得罪了你公孫大人那我的含春院還想不想經(jīng)營下去了呢?”花姐杏眼一瞟,不費吹灰之力便把絲帛商人公孫塤推進門內(nèi)落座。
剛一轉(zhuǎn)身卻差點和一個人高馬大的家伙撞上了。“哎呦,我的媽哦!這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往老娘身上撞啊,想揩老娘油是不是啊!”
“咦?這位公子眼生的很,可是頭回來我含春院?”花姐上下打量著來人和他的隨從,卻覺得來人身上王者氣息逼人,雖是男兒卻相貌陰柔唯美。
“是的。”公子輕啟朱唇優(yōu)雅的答道。“敢問老板娘,今晚登臺的頭牌花魁當真是……”
又來了,今晚已經(jīng)回答諸如此類的問題已經(jīng)讓花姐極為不耐煩,所以花姐干脆搶答了。“是的,今晚頭牌就是是
秦國大陰陽師鄢乙獨生愛女有九天玄女之稱的鄢幻來,而且如假包換。”
“呵呵,既如此,魁奴我們進去靜候鄢姑娘吧!”
“諾!”說罷一主一仆步入其內(nèi)。
花姐也趕忙去招呼其他人,人群中她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金主,于是敞開了大嗓門忙不迭的趕緊去招呼。“哎呦喂,我沒眼花吧,這不是金大財主嘛,我們的含春院今天真是蓬蓽生輝啊竟然迎來了金大財主的大駕光臨!金大財主快請進啊,小俏春快點把金大財主迎進去坐最好的位置,上最好的茶!”
說道這位金財主絕對是個狠角色啊!這位金財主真名金滿是齊國人,江湖上的朋友都管他叫金大財主。這位金大財主也確實人如其名,在富庶的齊國國內(nèi)光金礦就有好幾座,在他國亦有數(shù)不清的屬于他名下產(chǎn)業(yè),而且他還是位不受國界限制的大商人。如此財力雄厚,也難怪花姐想盡辦法討好奉承了。然而花姐也沒想到這位大財主竟然今晚也來光顧含春院,看來這“鄢幻來”三個字確實有不可阻擋的吸引力啊!
戌時將至,含春院內(nèi)早已是人山人海。花姐擔心人滿為患便招呼著一眾保鏢守好大門,若再來人便不再放入關(guān)門絕客。正待大門要關(guān)時,卻有一行十幾個人硬是要闖入并與保鏢發(fā)生爭執(zhí)。見此狀,花姐連忙上前處理,這表演還未開始她可不希望現(xiàn)在就生何事端。
“列為大爺,小店今天已經(jīng)客滿實在無法容納他人,老身唯恐照顧不周怠慢了眾位,還是請各位大爺今兒先回去明日再來。反正這鄢幻來姑娘一直都會在咱們店,何必非得今天來和眾人擠呢?”花姐好言語的相勸著。
“放肆!你可知來者何人嗎?”趙高一聲厲喝。
“哎呦,這位大爺也別嚇唬老身。今晚能夠蒞臨小店的非富則貴,請恕老身眼拙哪能個個瞧出端倪出處啊!”花姐不耐煩的打著哈哈,今晚來的哪個不是大人物啊!都來吆五喝六一頓還讓不讓她夏花活了啊!
“趙高,拿些錢財給她。”嬴政黑著一張臉不悅的說道。
“諾!”趙高畢恭畢敬的執(zhí)令行事,從袖袋中取出一包金子扔給花姐。
花姐略顛了顛那包金子,乖乖,足足得有十錠金,難道這位也是個不露相的大財主?而且還如此慷慨大方,哈哈,今晚一定有地方讓他掏銀子了。花姐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抓緊讓保鏢把門打開把貴人迎進來。
“在請這位大人進來之前老身還有個不情之請需要言明。今晚本就是小店熱鬧喜慶的日子,老身是真心的歡迎各位恩客前來捧場。只是今晚席座有限,恐怕不能讓你們所有人進來還請見諒。”
“趙高、王賁隨我進去,其他人等在此留守。”說著嬴政便大踏步走了進去院中直接向花姐逼問道“鄢幻來在哪?”
“是是是,此次花魁頭牌乃是秦國大陰陽師鄢乙獨生愛女有九天玄女之稱的鄢幻來。三位大爺請先入含春院暉霞閣內(nèi)與眾來賓一起稍等片刻,老身這就去請幻來姑娘,歌舞表演戌時整開始。小嬌春,快領(lǐng)大爺們進去,好位置看茶!”說罷便匆匆的離開這伙人向一品閣走去,不知道為什么花姐見過此人后心中總是忐忑不安。花姐自問一聲閱人無數(shù),卻從未見過如此器宇不凡之人,他身上的王者之氣甚至讓人不敢抬眼對視。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花姐心中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