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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在這個世界裡有這樣的一個人羣,他們?nèi)巳松響呀^技奇術(shù),卻從不顯山露水。他們過著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的日子,他們管自己叫術(shù)者!

——題記

1913年冬,蘇州城外的震澤之上。

子夜之時,連續(xù)下了兩天的鵝毛大雪此時已經(jīng)徹底的停了下來。因爲(wèi)大雪持續(xù)了兩天的緣故,震澤上的五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島嶼,都鋪滿了厚厚的雪花,好像蓋上了一牀雪白的棉被。白雪茫茫,使得整個天地之間像粉妝玉砌的一樣,同時也讓整個太湖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子夜剛過,震澤的洞庭西山腳,傳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窸窣聲;此時山中萬籟俱寂,讓這陣陣窸窣聲格外響亮。

朝著陣陣窸窣聲傳來之處望去,只見是有二十四人分成八隊(duì)人馬,每隊(duì)三人;分別從八個不同的方向上了這西山島後,又都摸黑往那島上的石公山方向而去。

不久之後,這八支隊(duì)伍幾乎同時來到石公山中的望月坡上。碰面後,就一言不發(fā)的圍成一個圈。

站在這八支隊(duì)伍最前面的八個領(lǐng)隊(duì)之人,就是傳說之中,縱橫地下世界的八荒王。

偌大的望月坡上,此時除了皚皚白雪和樹林之外,就只有這二十四人而已。幾人都不言語,讓這個世界顯得更是寧靜了。

那八個領(lǐng)隊(duì)之人見來人都已到齊,就各自上前一步。

八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依舊一言不發(fā)。半晌後,站在面南而立的那個虯髯大漢首先開口對其他七個領(lǐng)隊(duì)之人問到:“諸位帶來的可都是信得過的親隨?有沒有被人跟蹤?”他聲音高亢洪亮,使得身旁那棵巨木樹梢之上的積雪,也被震落了不少。

虯髯大漢說完話時,雙目之中射出兩道精光,快速在所有來人的身上都掃了一圈。另外的七個領(lǐng)隊(duì)之人對著那虯髯大漢把頭微微一點(diǎn),對那虯髯大漢齊聲回答道:“沒有人跟蹤。”。

“那就好?!蹦峭A髯大漢接著對其他衆(zhòng)人說到:“那我們來說正事,那個東西你們都把它帶來了吧?”衆(zhòng)人紛紛對那虯髯大漢點(diǎn)了點(diǎn)頭。

虯髯大漢微微額首,正要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見到站在他對面的那個帶著青銅惡鬼三眼面具的黑衣男子,嘴裡發(fā)出了“嗯?”的一聲,偏頭看了一眼蹲在他肩頭上的那隻黑鳥。

黑衣男子舉動讓衆(zhòng)人立馬警惕了起來,虯髯大漢急忙對他問到:“元老六,怎麼了?”。

話音剛落,青銅的惡鬼面具後,傳來一個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對那虯髯大漢說:“看來我們被人包圍了?!?

衆(zhòng)人聽聞此言後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聽到不遠(yuǎn)處的樹林子裡黑暗中有人朝著他們大聲喊道:“望月坡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交出你們帶來的書卷,大帥就饒你們不死?!?。

白雪皚皚中,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

說時遲那時快,喊話聲還未落地,那虯髯大漢的雙手已經(jīng)往自己的腰間一摸,他雙手握住插在腰間兩把匣子炮,然後把匣子炮拔了出來。他的雙目中射出了兩道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的莽莽森林。

放眼望去,森林之中除了無限的黑暗之外,依舊只剩下皚皚白雪和諸多的樹影。

喊話的人聲音極大,餘音繞樑久久不散,可四周樹枝上的雪花卻一片也沒被震落,這等功夫何其了得。虯髯大漢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今天必然是遇到了難纏的角色了。

站在那個帶著面具的黑衣男子的右手邊的是一個年輕女子,看上去不過剛剛二十出頭。她一襲紅衣紅裙紅披風(fēng),芊芊玉手上拿著一塊紅手帕。

女子用警惕的目光,不斷的掃視著四周的黑暗;臉上柳眉一挑後,憑空從那手帕下摸出來三枚兩寸長的鋼針,緊捏在手中。

就在此時,躲在遠(yuǎn)處黑暗裡的人又喊了一次話,內(nèi)容和之前的差不多;唯一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讓人無法判斷聲音倒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望月坡上的那二十四人,更是緊張了幾分。他們明白,對手和自己一樣,也是術(shù)者。

衆(zhòng)人中,唯獨(dú)那個面北而立,身材魁梧的少年,神情依舊不驚不懼,滿臉鎮(zhèn)靜。

少年手持一根胳膊粗細(xì)的黑色鐵棍,四尺來長,上面刻著九條蟠龍盤繞在鐵棍之上,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會活過來飛上九霄一般。

對方再次喊話之後,這少年動了動耳朵,低聲對衆(zhòng)人道:“坎位五十四步左右開外,灌木叢後有十五人,都帶著火器,離位七十步外大樹上四人,巽位三十七步外,十五人......一共一百七十七各人,都各帶著火器?!泵空f出一個位置上的地方人數(shù),少年眼神裡的嚴(yán)肅就更重一分。

“只能散開後,將他們逐個擊破,不然我們?nèi)盟馈!鄙倌暝捯魟偮洌吐犅劜贿h(yuǎn)處有一聲巨響響起,好似滾滾春雷,震耳欲聾。望月坡上的衆(zhòng)人還不知發(fā)生了何時,就見一團(tuán)火球出現(xiàn)在空中,從遠(yuǎn)處朝著衆(zhòng)人這邊的破空而來;火球宛如流星,劃破夜空下的黑暗。

“有火炮?!背止魃倌曛皇强戳四腔鹎蛞谎?,就驚得他額頭冷汗直冒,他急忙對衆(zhòng)人大喊一聲:“趴下!”......

八十八年後,滇西北的大研古鎮(zhèn)。

一場大雨過後,古鎮(zhèn)裡的空氣清新了不少,整個世界都瀰漫著甜潤的滋味。

古鎮(zhèn)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有一套四合五天井的民居,孤零零的坐落在那處偏僻的角落裡。

因爲(wèi)近年來旅遊業(yè)的快速發(fā)展,使得雲(yún)南的旅遊業(yè)越來越發(fā)達(dá),而這古鎮(zhèn)更是因此變得有名的很,各種少女少婦紛紛前來遊玩。也正是因爲(wèi)如此,古鎮(zhèn)也被世人稱之爲(wèi)——西南豔遇之都。不少登徒浪子,紛紛慕著“豔遇之都”之名而來。

古城之中的居民看到有利可圖,大家都把自己的屋子還有院子發(fā)展成了客?;蛘呔瓢伞4箝T敞開迎來送往八方來客,不分日夜的歌舞昇平,好不熱鬧。

唯獨(dú)這套民居,大白天居然大門緊閉,不容外人進(jìn)入。在這沒有白天黑夜之說的熱鬧古城中顯得格外冷清。

小院中間的大天井裡,在東面的牆角下有一個用鵝卵石砌成的月牙形水池,水池正中用諸多的珊瑚石,做成一座一米來高的假山,上面種著幾株鳳尾竹。

水池之中,幾條錦鯉在水裡歡快的游來游去。時而上浮吐出幾個氣泡,帶起一陣漣漪;時而又潛入池底,讓種在水池低的青青水草隨著它們的遊動輕輕的搖曳起來。

水池邊上有一圓形花壇,裡面只種著一株古梅,花壇邊上的樹蔭下襬一把木製搖椅,搖椅旁還擺著一張小木桌,上面擺著個紫砂西施壺。

搖椅上坐著一個男子,二十出頭模樣,個子高大,劍眉星目;臉上棱角分明,勉強(qiáng)算半個帥哥,要不是皮膚稍微黝黑,就更好了。

男子躺坐在搖椅裡,一臉的悠閒。他右手拿著一本書,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書裡的內(nèi)容,時不時的擡起小桌上的茶壺來吸一口茶水。

突然,緊閉著的小院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走入院中,徑直的朝著坐在搖椅上的那個男子跑了過來。少年在他面前站定後,畢恭畢敬的說道:“少爺,有人要見您?!?

坐在搖椅裡的男子頭都不擡,雙目依舊盯著手裡的書本,只是張嘴說了一句:“不見,沒看小爺我正忙著嗎?”說著,他又把手中的紫砂壺?cái)E起,將壺嘴放到嘴裡,吸了一口壺中的茶水。

“可是那人已經(jīng)和著小林哥在來的路上了,一會就到,您看這咋辦?”來報(bào)信的那人一愣,雙手?jǐn)[在身前不停的互相搓揉了起來。

聽少年這麼一說,男子這才擡頭來,他看了一眼少年,淡淡的說了句:“你去把大門關(guān)起來不就行了,我就不信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還敢硬闖民宅了?!薄?

“沒想到明四爺?shù)膶O子明赤夏年紀(jì)不大,架子卻不小?!蹦乔嗄暝捯魟偮?,大門外就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聲音有些沙啞,讓人一聽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椅子上的那個男子聽到“明四爺”三個字的時候,突然手指一鬆,手中的紫砂壺拿捏不穩(wěn),險(xiǎn)些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趕忙定了定神,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把手中紫砂壺遞給了來報(bào)信的少年,同時轉(zhuǎn)頭往大門方向望去。只見一箇中年男子已經(jīng)站在院子裡,身後跟著滿臉尷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林子。

中年男子五十歲左右模樣,長得瘦高瘦高的。應(yīng)該說是精瘦,皮包骨頭的那種精瘦,身上好像一點(diǎn)肉都沒有,活像一根竹竿。他的臉上毫無半絲血色,好似久病之人。

他穿著一件黑色外套,渾濁的雙目之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來。中年男子的右手手腕上,帶著一串暗紅色的手珠。由二十顆指甲蓋大小的圓珠上刻滿了不同模樣的骷髏和白骨的圖案,或是爬著,或者站著,或是獰笑,或是慘叫;讓人瞥了一眼後,心裡就莫名其妙的一陣發(fā)慌。

名叫明赤夏的男子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後,嘴裡淡淡的說道:“請回吧,小爺我今天不見客?!闭Z畢,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中年男子右腕上的手珠上。

“你是第二個看到這串手珠,依舊面不改色的人。”中年男子聽了逐客令後不怒反笑,伸出雙手來給明赤夏鼓了個掌,同時嘴裡說道:“不愧是八荒王的後人,明氏一族的族長。年紀(jì)輕輕盡有如此定力,真給你爺爺明墨塵明長臉,難怪八荒王們送你一個不動明王的外號!”。說完,他把手腕上的手柱取下,放到自己的外套的口袋裡。

“都提到你爺爺了,你還打算請我離開嗎?”中年男子見明赤夏依然非常鎮(zhèn)靜,面色也嚴(yán)肅了起來。他頓了頓,又說道:“那好,我再提一件事情,你要再不動心,我立馬離開?!?。

明赤夏撇了撇嘴,沒有答話。

中年男子盯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很好!那在下自我介紹一下,我姓什麼叫什麼都記不得了,只記得朋友都管我叫影子?!?。明赤夏聽他說完,依舊沒有吭聲,只是右手中指微微一顫。

半晌後,見明赤夏依舊不開口說話,中年男子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中年男子轉(zhuǎn)身,方纔邁出一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明赤夏的聲音:“貴客請留步。”。中年應(yīng)聲停下了腳步,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個微笑。

明赤夏對小林子吩咐道:“愣著幹嘛,快去把大門關(guān)上,今天我誰也不見了,就算是我孃親從省城來了,你也給我攔住了。”說完頓了頓,又對那小林子補(bǔ)充了一句說:“你要是攔不住,我打斷你腿。”

然後他又對還呆站在門口的小林子:“沏茶,上椅子。”。

不一會,小林子把椅子擡來,又沏了杯茶擺在小桌上。

明赤夏先請中年男子坐下。然後揮了揮手,示意小林子先退下。

等小院裡只剩下明赤夏和中年男子後,男子這才做到明赤夏對面,擡起茶杯。他正要抿一口茶,就聽到對面的明赤夏開口問道:“我記得我爺爺身份證上可沒寫他叫明默塵啊。這是他在地下世界以及術(shù)者中的用名,你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你的名字我聽我老孃講過,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我父親共事過,並且你已經(jīng)死了??墒?,你怎麼還活著?”。說得不急不緩,語氣平緩,無法聽出他此時心中的情緒,讓人琢磨不透。

影子充耳不聞他的提問,自顧自的拿著茶杯蓋颳了幾下,然後把茶杯中散發(fā)出的熱氣吹了吹,又把茶杯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茶香入鼻,男子的臉上浮現(xiàn)出陶醉的神情,他瞇著眼睛說到:“好茶,陳香濃郁,湯色紅而不濃,上等的普洱啊?!闭f完就擡茶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砸吧砸吧嘴,說了一句:“早聽說你明家在思茅有個茶廠,專做普洱,改天可否送我一點(diǎn)好茶?。俊?。

明赤夏也面帶微笑,雙眼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而藏在長袖中的右手,五指早已握緊在了一起。只要這人再有半句廢話,明赤夏保準(zhǔn)下一秒就會一拳砸在他面門上,不打得他鼻血橫飛絕不不罷手。

男子又喝了一口茶,這才把茶杯放下。

“我不但知道你爺爺叫什麼,還知道如今你們明家上下一共有多少門徒,你大伯手下有多少賭場。你有多少麻將館,你五叔明青書,人稱笑面虎的明五爺,如今手上又有多少老千,而這些老千又分佈在華夏的什麼地方,每個地方又有多少老千是你五叔的得意門生?!币豢跉庹f完後,中年男子再次擡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你別驚訝,當(dāng)年你爺爺,千里迢迢前往石公山赴約,是爲(wèi)何事我都清楚,更何況你們明家現(xiàn)在的狀況呢?但是,這些都不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我來是爲(wèi)了給你看兩件東西;看了之後,你就知道我爲(wèi)什麼沒死,而且還活到現(xiàn)在了。”。中年男子見明赤夏眉宇間浮現(xiàn)一絲驚疑轉(zhuǎn)瞬即逝,就立馬從自己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明赤夏。

明赤夏伸手把那照片接了過來,看了看。照片上面除了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草,和草原上方的藍(lán)天白雲(yún)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明赤夏反反覆覆看了幾遍,也沒看出其中有什麼端倪。他把照片往地上狠狠地一摔,破口大罵:“你耍小爺呢?”說著從椅子上猛然站來,怒氣衝衝的俯視著對面的中年男子。

劍拔弩張之間,自稱影子的中年男子急忙一擺手,道:“我活著,就是爲(wèi)了告訴你,你父親還活著,就在這片草原上?!闭f著,中年男子指了指被明赤夏摔在地上的照片。

此言一出,猶如一盆冰水,澆在明赤夏的心頭,瞬間澆滅了他心頭的怒火。他還在愣神之時,影子又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物,給他遞了過去。

明赤夏把那東西接過來,只是看了一眼那東西,他頭頂立刻就像炸了個響雷一樣,渾身麻木無法動彈,楞著雙目發(fā)癡的看著手中之物。

那是一塊硬幣大小,瑩剔透的圓形玉璧晶。玉璧由兩種顏色組成,一紅一白;上面雕刻著兩條陰陽魚,把玉璧之上的兩種顏色巧妙的一分爲(wèi)二;且涇渭分明紅中無白,白裡無紅。

不一會,他伸手把自己腰間那塊玉佩取了下來。

黑紫色的玉佩溫潤光滑,呈八方形;中間有一個圓形凹槽,在凹槽邊上八方分別刻著乾坤震坎離兌巽艮的圖紋。

明赤夏把影子給他的玉璧往自己玉佩的中間凹槽裡一拼,不大不小正好合適。玉璧扣在玉佩上後,正好成爲(wèi)一個完整的太極八卦圖。

雖然看到玉璧的時候,明赤夏震驚之餘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僧?dāng)玉璧完整的鑲?cè)胗衽遽?,他還是頓覺渾身無力的同時,連聲帶也瞬間麻木,說不出話來。

當(dāng)年這太極八卦圖的玉佩就掛在自己父親的腰間,是明家族長的信物。尤其是中間的玉璧,一紅一白兩條陰陽魚絕非是染色而成,而是渾然天成的。如此稀世之物,世間只此一塊,堪稱無價(jià)之寶。

在明赤夏十二歲的時候,他父親把中間的陰陽魚玉璧和外圍的八卦玉佩一分爲(wèi)二,把八卦玉佩給了明赤夏,自己留下了陰陽魚的玉璧;之後不久父親就失蹤了,而那塊陰陽魚玉璧也隨著父親的失蹤再沒出現(xiàn)過。如今睹物思人,明赤夏沒有一絲的驚喜,腦中卻盡是空白。

良久後,他才緩過神來,重新坐下看著影子,又把這人從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

“你父親現(xiàn)在就在照片上的這個地方。我活著,就是因爲(wèi)受你父親之託。他囑咐我,在你二十四歲的時候,告訴你他在哪裡,然後讓你去他所在之地找他?!庇白影训厣系恼掌瑩炝似饋?,用手輕輕的撣了一下沾在照片上的塵土,再次把照片遞給了明赤夏。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想知道什麼,就親自去問你父親,這些可輪不到我來對你解答。”。影子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到大門處,開門後離去。留下一臉驚疑和茫然的明赤夏,呆呆的望著大門方向,陷入了沉默之中。

影子走後不久,小林子才從屋中走出,來到明赤夏身邊,看著他那空洞的眼神,輕聲喊道:“少爺?!?。

明赤夏好像沒有察覺到小林子的存在一樣,一動不動的呆站在原地,望著著大門方向愣愣出神。

小林子急忙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嘴裡大聲喊著:“少爺,少爺,您是不是魔障了?少爺,少爺......”。

“五爺呢?他人現(xiàn)在在哪裡?”明赤夏突然擡起手來打掉小林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手。

他的舉動突然,把小林子嚇得一跳,但是見他沒事,小林子也就放心了。

“我還以爲(wèi)少爺魔障了。五爺帶著洪爺去福建了,得明天才回來。”小林子輕拍著胸口,長吁一口氣。

“給我訂車票,我現(xiàn)在就去省城親自接他。”明赤夏把相片放進(jìn)自己的口袋裡,轉(zhuǎn)身往正屋裡走去。

小林子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後,就出門去給他訂車票去了。

進(jìn)到正屋中後,明赤夏立刻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蛇€沒接通,他又急忙把話筒放下。

掛斷了電話後,他在屋裡疾步轉(zhuǎn)圈,胸中好像有一團(tuán)氣堵塞住一樣,讓他煩悶得很。

在他十二歲那年,父親說要出遠(yuǎn)門辦事,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從那時候開始,明赤夏就代替了父親位置,繼承了明氏一族的族長之位。

明赤夏記得,當(dāng)時他的大伯明青畫極力反對,族長是由毛頭小孩來做的。不但不願意救濟(jì)他們孤兒寡母,還明裡暗裡的盡和他做對。趁機(jī)落井下石,吞併了不少自己父親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

三叔四叔更是牆頭草,見風(fēng)倒;自己父親失蹤後,三叔四叔立馬宣誓效忠於大伯,和明赤夏也來了個勢不兩立。

至於家裡的那些姑姑,更是一個個以“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爲(wèi)藉口,對明赤夏母子的困境,都是裝作視而不見。

就是那時候開始,明赤夏知道了明家自古便不僅僅是千門世家那麼簡單。

他看著母親白天堅(jiān)強(qiáng)而又勞累的背影,夜裡孤燈下總是默默地以淚洗面;從那一刻起,明赤夏突然明白,他的天真,他的童年,他的一切無憂無慮,從此時此刻起,已經(jīng)畫上了一個句號。一個年少老成的孩子,就此誕生了。

他忍辱負(fù)重,對大伯他們的欺負(fù)視而不見,和自己的五叔在外面一起闖蕩,風(fēng)裡來雨裡去的埋頭苦幹了好多年,好不容易纔把父親留下的產(chǎn)業(yè)發(fā)展壯大。

如今大伯他們也不敢再和他作對,日子是越過越好,越來越安逸。

本想安生過點(diǎn)小日子的他,沒事訓(xùn)斥一下手下和門徒,想想誰家閨女漂亮,約出來吃個飯睡一覺啥的,解決一下無後爲(wèi)大的問題;卻不曾想,一個叫影子的人從天而降。

他記得,曾經(jīng)父親和母親的言談之中,偶爾會提到此人。這人是父親當(dāng)年的一個朋友,一起出去奔波,卻死了很久的人。而今天,此人不但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還帶來了父親生還著的消息和父親的信物。

這個消息和那個信物,弄得他腦袋裡一團(tuán)迷糊,心中好像打翻的五味瓶一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剛纔他本想打電話告訴自己的母親,今天倒底發(fā)生了什麼;轉(zhuǎn)念一想,在自己十六歲時,母親在他舉行了冠禮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明赤夏你長大了,你要撐起,我們明家的天。”。他立刻放棄了告訴母親的念頭。

再者,這個人是不是真正的影子,父親是否生還,這些都還是未知數(shù)。不能就這樣輕信了一個陌生人的話,更不能莽撞的把這些告訴母親。

明赤夏是從來沒見過影子的,他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那也是小時候聽父親給母親說過這個人。

突然天降一個從未謀面的人,自稱是父親的朋友,受父親之託,讓他去一個陌生的,明家勢力範(fàn)圍之外的地方,其中必有蹊蹺。

具體是什麼蹊蹺,明赤夏又說不清楚。

他只是隱約覺得,這些事情的背後一定還有著什麼未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的背後,是吉是兇,更是無法預(yù)測的。

因此他三四之後決定,一定要先見見自己的五叔再說。

偌大的明氏一族,一百多族人中,靠得住的就只有五叔一人。瞞著誰都不能瞞著五叔,否則肯定會壞事的。

他正在思索著對策時,小林子急急忙忙的跑了進(jìn)來,手中拿著兩張車票。明赤夏看著他那氣喘咻咻的樣子,笑罵道:“你跑什麼,忙著投胎去???”。

小林子在他身前站定,說道:“少爺,我這不是怕耽誤您事情嗎?這是一小時後的車票,還有,少爺您確定不用派車送您嗎?”。

“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你這一派車我老孃肯定知道我的行蹤?!泵鞒嘞纳砸凰妓麽幔瑖诟赖溃骸瓣P(guān)於今天的事情,對誰都不許說,尤其是我老孃。她老人家要問起來,我去哪裡了?就說我去旅遊了。別的你要敢多說半個字,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他從小林子的手裡把車票拿了過來後,看了看道:“你就不必跟著我了,家裡我信得過的人不多,你算一個。你就留下來給我打理這邊生意上的事情。留意點(diǎn)我大伯他們,小心他們趁火打劫?!闭f著把兩張車票裡的其中一張又遞還給小林子。

小林子正要開口解釋什麼,明赤夏就聽到屋外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明哥哥,你就不打算帶上我嗎?”。聲音極其好聽,宛如那三月的黃鶯。

話音剛落,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女,就從屋外蹦蹦跳跳的跑了進(jìn)來。

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短袖T恤,下身淺藍(lán)色的牛仔褲把她細(xì)長的雙腿緊緊地包裹住。一頭長長的酒紅色捲髮,散披在肩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

她只是微微一笑,明赤夏頓時就面露無奈。也立刻明白,小林子爲(wèi)什麼買兩張車票了。

“大小姐啊,我又不是哈巴狗,還非得長一條尾巴?”他才說完這話,女孩雙眉一揚(yáng),臉上的笑容立馬煙消霧散,大聲嗔怒道:“本小姐就喜歡跟著你,你咬我啊。”。

明赤夏嘆氣的說道:“我這是去辦事,又不是去玩,你跟著我?guī)致?。”眉宇間浮現(xiàn)一絲無奈。

“趕緊回你屋裡去,沒事讓小林子帶你去酒吧喝喝酒,賬記在我頭上,回頭讓帳房給你報(bào)銷?!?

“就不?!迸蒯斀罔F的說到。

“我這有幾個TT,那些酒吧都是男女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妹妹要是遇到一個猛男,把持不住以身相許之時,一定要記得帶這玩意,別染了什麼病。你老孃只是讓你來我這裡消遣幾天,我可不想你消遣著就出事?!泵鞒嘞难壑橐晦D(zhuǎn),壞笑了起來。

此言一出,少女雙頰上泛起一陣紅暈,活像兩顆小蘋果,顯得更可愛了。只是她這可愛背後,透著一股淡淡的怒氣。

下一秒後,她對著明赤夏啐了一口口水,右手食指伸出一戳明赤夏的腦門後,破口大罵道:“呸,你那小腦瓜裡整天倒底想些什麼啊?本小姐還是聖潔之身,誰像你們男生那麼齷蹉?!?。女孩說著就伸出另一隻手去抓明赤夏的耳朵。

明赤夏躲閃不及,被她一把抓住耳朵。

少女看似柔弱,卻手力不小,纔是一扭就疼得明赤夏疾呼道:“疼,疼,姑奶奶你輕點(diǎn)。我就兩耳朵,扭掉了後就不會再長啊。那你要是下次還想扭耳朵消遣消遣,我拿什麼給你扭???”。

站在一旁的小林子,也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一貫威嚴(yán)的少爺,每次在這女孩子面前,都拿這女孩沒招。

少女不管明赤夏說什麼都不鬆手,手上繼續(xù)發(fā)力,嘴裡說著:“你要是帶本小姐一起去你們省城耍耍的話,本小姐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鬆手?!?

“晨大小姐,晨姑奶奶,晨母老虎,小爺是去辦事又不是去玩。再說,你這樣的脾氣,要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扭我耳朵,讓我面子往哪裡擱?”。明赤夏偏著頭,瞇著眼睛看著她,眼中盡是哀求。

“那你就把面子用手一抹,給老孃放褲兜裡去。”少女不依不饒,手上繼續(xù)發(fā)力,疼得明赤夏直吸冷氣。

“行,行,行。”明赤夏看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情急之下只得應(yīng)了下來。

“小爺一定帶著你,小爺這面子不要了,就當(dāng)一次哈巴狗了。這樣,成了吧?”他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觀察著那少女的反應(yīng)。

少女一聽能要帶她出去玩,立刻鬆手放開明赤夏的耳朵,興奮的歡呼著:“出去玩咯!”。

明赤夏揉著自己那已經(jīng)赤紅髮燙的耳朵,看著又蹦又跳的少女說:“瘋丫頭你別瘋了,你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去,然後我們就出發(fā)?!?。

少女立刻變得乖巧了起來,對他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嗯”了一聲後就從房中跑了出去。

“快快快,送我去火車站;我記得四十分鐘後有一趟火車直達(dá)省城,我這就轉(zhuǎn)火車走?!笨吹缴倥x去後,明赤夏急忙對小林子小聲說道:“然後你讓人給我把這瘋丫頭給我看住了,一定要盯緊了,千萬別讓她再鬧什麼幺蛾子來了?!闭f完他快步走出屋子,左右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少女沒在天井之中,立馬門口往大門方向小跑而去。

小林子也顧不得太多,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纔來到大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門外對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這人不是剛纔那少女,還能是誰。

明赤夏拍了一下腦門,無奈的哀嘆一聲。心中暗罵一句:“明赤夏啊明赤夏,你怎麼蠢到走大門,難道就不會走後門嗎?”

“明哥哥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啊?”少女打量著他那張滿是懊惱的神色的臉,抿嘴一笑。

明赤夏訕笑一聲,撓撓頭。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小林子,說道:“小林子,晨小姐問你話呢,你把我推出來幹嘛?”。

不等小林子解釋,也不等明赤夏想個藉口,少女已經(jīng)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明赤夏身邊,雙手挽著他的胳膊,在他那還赤紅著的耳邊柔聲細(xì)語的說:“明哥哥,我從六歲時候開始,一年裡三百六十五天有一百五十天和你在一起玩耍,你肚子裡有幾條蛔蟲,我都清楚。想跑?沒門!”。

明赤夏瞄了一眼她那笑嘻嘻的臉,眉宇間盡然還有一絲得意,只得長嘆一聲。

“真拿你沒辦法,不過我們得有約在先,到了省城你什麼都要聽我的。不聽話我立馬通知你老孃,讓人把你帶回你老家去,關(guān)你個三年五年不讓你出門。”少女聽聞後,對明赤夏眨了眨她那雙大眼睛,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明赤夏把小林子手中車票都拿過來後,帶著少女大步往車站方向走去。

兩人離去半小時後,另一邊的街角處有三人朝著小院走來。

爲(wèi)首的是一箇中年婦女,螓首蛾眉。雖然已經(jīng)年過半百,看上去卻只有三十出頭模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在頭頂上盤成一個朝雲(yún)近香髻,以一支青瓷鳳簪固定在頭上。肌膚吹彈可破,臉上和額頭居然沒有一絲皺紋,讓所有女人看了都能在心生無限妒忌的同時,悔恨這些年的護(hù)膚品都白用了。

婦人右手持一根胳膊粗細(xì)的黑色鐵棍,四尺來長,上面刻著九條蟠龍盤繞在鐵棍之上,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會活過來呼嘯著飛上九霄一般。她左手拿著一串念珠,每顆珠子上都刻著幾個佛教“卐”的符號。

婦人一邊數(shù)著手中的念珠,一邊大步朝前走去,舉手投足間,身上都散發(fā)出高貴的氣質(zhì)。

跟在她身後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不過七八歲兒童模樣,矮小的他長得白白胖胖的,身上穿著一件合身的青衣長袍,頭髮梳成兩個髮髻,如頭頂兩角一般,再配上他那圓鼓鼓的小臉蛋,很是可愛;小男孩懷裡抱著一隻貓咪,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雙目一隻湛藍(lán),一隻碧綠,很是稀奇。

貓咪正安詳?shù)奶稍谛∧泻⒌谋蹚澲?,時而搖動一下蓬鬆的大尾巴。

小男孩緊跟在婦人身後,婦人走得極快,小男孩卻至始至終能和婦人保持著三步左右的距離。

在男孩的旁邊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穿著一身白色雪紡連衣裙,齊劉海下的臉上畫了點(diǎn)淡妝,那一頭的長直髮宛如一道黑色的瀑布一樣披在肩上。

看那少女嬌小玲瓏的身上散發(fā)出陣陣清爽,加上背上揹著的那把瑤琴,讓她更像一個九天仙女,總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三人來到明赤夏所住的小院門前,婦人看了緊閉的朱漆大門一眼後,轉(zhuǎn)頭對那身後的小男孩使了個眼色。

小男孩把頭一點(diǎn),大步走上門口的石階,來到大門前小男孩握緊大門上的獸頭門環(huán),敲起門來。

院裡隨即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小林子的聲音:“誰?。俊薄?

不一會,小院的大門被小林子從裡面緩緩的打開。待大門完全打開後,小林子往門外一看,見那婦人站在石階下,頓時嚇得他面如土色。

屋外的人還沒說話,小林子已經(jīng)對著婦人跪下,低下頭喊了一聲:“夫人。”?!罢酒饋碚f話。”婦人帶著身後的一男一女就往小院裡徑直的走去,同時問那小林子:“少爺呢?怎麼還不快去叫他來給我請安?”。

婦人走到院中,在剛纔明赤夏坐過的那把搖椅邊上站定,拿起桌上擺著的那本書看了起來。

小林子起身把大門關(guān)起來後,就跑到婦人身前站定,雙手垂在身體兩側(cè),把頭微微低下,不敢去直視那婦人的眼睛。

“問你話呢?小林子,少爺呢?”婦人把書本放下,又開口問了一句:“是不是又去哪裡瘋了!”她用指尖碰了碰桌上的紫砂壺。

“茶都冷了,走了一會了吧?不像話,賬本不好好看,人也不見了,你們怎麼不看住他?”婦人怒聲發(fā)問,讓小林子聽得心驚膽戰(zhàn),額頭上滲出幾滴冷汗來。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明赤夏的親生母親明秦氏。

近年來表面上是明赤夏執(zhí)掌著整個明氏一族的一切,其實(shí)暗中都是他母親明秦氏在“垂簾聽政”,超控著明家所有產(chǎn)業(yè)的運(yùn)轉(zhuǎn)。

所以這個女人在明家族人和門徒之中,名望要大於明赤夏不止一倍兩倍。因此小林子見她稍有發(fā)怒跡象,就讓小林子大氣都不敢出。

“回,回,回夫人的話?!毙×肿佑行┛诔缘恼f道:“少,少爺,只是,只是說,想去,想出去玩玩,旅遊一下而已。他,他不是出去瘋,真的,真的,只是旅遊而已?!?。

婦人審視著身前的兩把椅子,對小林子呵斥道:“小林子,給我說實(shí)話。家裡是不是來過客人?”說著,她指了指兩把椅子。

“說!是不是少爺他又交了什麼狐朋狗友?”小林子久久不吭一聲,讓她已經(jīng)沒了耐心,立刻大喝道:“不說家法伺候?!?。

呵斥聲讓小林子嚇得一跳,立刻唯唯諾諾的說:“我在街上遇到一人,說他要和少爺談點(diǎn)生意,我見他是談生意的,我不敢怠慢,於是把他帶了回來。這人在院裡和少爺談了很久後就走了,人走了後少爺就說,他要去見五爺。再後來,少爺就帶著晨晨小姐去省城等五爺了?!?。

“那人是什麼來頭?和少爺談了什麼?”婦人聽完後,對小林子一連串的發(fā)問:“爲(wèi)什麼談完後,少爺就要去找老五?”

“回夫人的話,少爺和外人談生意上的事情,我們做門徒的怎麼敢去聽???”小林子擡起頭來,面露難色的說:“這可是犯了門規(guī)的,就算少爺他允許我在一邊旁聽,我也不敢去聽啊?!?。

明秦氏也覺得這事情不能怪他,於是擺擺手,示意小林子可以先下去了。小林子頓感如負(fù)釋重,馬上一溜煙跑開了。

待小林子走後,婦人哀嘆一聲後,小聲嘀咕道:“這個死小子,都要訂婚的人了,還到處亂跑,居然還帶著一個丫頭,太不像話了。還是我平日裡太寵他了,才讓他這麼沒規(guī)沒距的?!眿D人用眼角一瞄站在她身邊的少女,眼中流露出一絲自責(zé)的神情。

少女上前一步,低下頭來在她耳邊小聲說:“師父,您看我是不是......?”。

婦人微微一笑,她轉(zhuǎn)過頭來望著少女的一雙杏眼說:“去吧?!迸⑤p輕點(diǎn)頭後,就往小院大門處大步走去。

快到大門時,婦人看著她的背影,對她喊了一聲:“羽婷!”。

少女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婦人行禮問到:“師父,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婦人幾次張口卻欲言而止,不知道該說點(diǎn)什麼。最終,嘴裡只是擠出一句話:“委屈你了,小心點(diǎn)?!薄?

少女一愣後,對著婦人投來了感激不盡的一瞥,轉(zhuǎn)身走到大門後,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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