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還沒好,這麼急著下牀幹嘛?”北漠楚傲說道,看了一眼北漠楚荷的肩,皺了皺眉,
北漠楚荷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沒關係,我無所謂的、二哥,我想問……”
“先做吧,有什麼話坐下再說。”北漠楚傲說道,說著,就坐了下來。
北漠楚荷也沒有多說些什麼,挨著北漠楚傲的旁邊,北漠楚荷就坐了下來。
“你想跟我說什麼?楚荷,十幾年未見,你絲毫都沒有變一樣,還是像當時的那個樣子。”北漠楚傲說道。
北漠楚荷強扯出一個微笑,答道:“是啊,二哥,你也一樣,還是像以前那般看起來就覺得無比的睿智。”北漠楚傲詐死,的確從中有北漠楚荷的幫忙,但是,多年來,他們只是通過筆信交流,從未有過一次真正的見面。
“哪裡,不知楚荷此番前來找我所爲何事?”北漠楚傲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問道。
北漠楚荷也絲毫麼有猶豫,道:“碧水樓的樓主,柳憐楚,究竟何你是不是同一個人?”
北漠楚傲的臉上有些僵硬,但是,這短暫即逝的僵硬,還是讓北漠楚荷捕捉進了眼底裡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楚荷,這很重要嗎?”
“重要,很重要,二哥,我想要聽你親口告訴我,我不遠千里來到南羽,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從牢房裡面出來,爲的,就是想要來見你。”北漠楚荷臉上的疲倦之色沒有完全的消失殆盡,眼眶還是有濃重的黑色。
北漠楚傲頓了半晌,才說都:“是我,柳憐楚,就是我北漠楚傲。”
轟~~~~~~~~~?北漠楚荷覺得自己病了,亞、他一定是病了,他一定是聽錯了從北漠楚傲嘴裡面說出來的話語,即便這事情,在天牢裡面的時候,北漠楚齊那樣的對他說過,可是,北漠楚荷安慰著自己,沒關係,她還有哥哥,他還有弟弟呢,他的二哥是不會騙他的。
但是,從北漠楚傲的嘴裡面,已經告訴北漠楚荷了,柳憐楚,就是北漠楚傲,當年那個詐死的皇子,如今,正是享譽四國的殺手組織——碧水樓的頭領,柳憐楚。北漠楚荷,你究竟是應該感覺到高興,還是應該難過,即便知道他的二哥沒有死,可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北漠楚荷大的心,還是劇烈的抽搐了起來。
“爲什麼?二哥,爲……什麼?”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北漠楚荷都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語氣竟然顫抖得如此之厲害,明明眼前的認識自己心心念唸的二哥,是自己在雲景遭受千夫所指的時候,唯一前進的動力,他是碧水的頭領,自己明明應該是高興纔對。
然而,一遍又一遍的,北漠楚荷在心裡面安慰自己。可是,不行,他安慰自己的能力太弱,他還是想要哭,想要大哭一場。
“爲什麼?二哥,爲什麼騙……騙了我這麼多年?二哥。”北漠楚荷都不能相信,自己是帶著哭腔問出來的。
他本以爲自己能夠順利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的,自己不會是那般無力的,然而,近在咫尺的俊顏,擺在眼前的事實,北漠楚荷的心裡,雖然有了一個底,但是,這還是讓他像是遭受了突如其來的五雷轟頂一般。
北漠楚傲看著北漠楚荷突變的臉色,突變的語氣,還有著哭腔,良久,才緩緩說道:“對不起,楚荷,我不是要騙你的。”
“爲什麼?爲什麼……二哥,你明明說過的,你說過的,這麼多年你就是我前進的動力,你就是我堅持下來的信念,爲什麼?爲什麼不肯告訴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北漠楚荷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當再次見到北漠楚傲的時候,他會是這般窘態。
可是,眼前的此情此景,已經容不得北漠楚荷來考慮估計自己的窘態了。
“楚荷,你聽我解釋……”
未等北漠楚傲說完,北漠楚荷就打斷了他的話,哽咽地說到:“碧水樓既然是你的,爲什麼,二哥,你完全有機會來證明你是被冤枉的,你完全能夠回來,你完全有這個能力的,爲什麼要一直瞞著我?爲什麼?”
眼角的淚,還是落了下來。本來以爲在冥長歌死的時候,見到他的屍體的哪一時候,北漠楚荷的淚水就應該流的乾涸了,但是,眼前的,明明是自己這麼多年都想要團聚的兄弟,本來應該是欣喜若狂的,可是,換來的,卻是無比的心疼,無比的難過。
“那個時候時機還不成熟,楚荷,我那個時候,貿然回來,北漠餚會如何對我?肯定會除之而後快,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楚荷,你難道不相信我嗎?”北漠楚傲的神色有些受傷。
但是,流著眼淚的北漠楚荷,倔強的擦了擦眼淚,啞著嗓子,問道:“這麼多年,二哥,你有想過我嗎?”
“我想過,楚荷,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夠堅持下來。不是嗎?十幾年過去了,北漠餚死了,你拿到了他的權利,我們再次相見了,我一直都相信著你能夠堅持下來的。”北漠楚傲堅定地說到,眼神裡面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如此的相信,如此的信任,北漠楚荷本來是應該好好的高興的,然而,北漠楚荷卻絲毫高興不起來,他絲毫沒有一點喜悅之情。北漠楚傲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此時,在北漠楚傲的心裡面,都是重重的一個打擊。
“相信我,二哥,萬一我沒有堅持下來呢?萬一我死掉了怎麼辦?”北漠楚荷問道。
“不會,你堅持下來了,楚荷。別糾結這些問題了,其實,即使你不來找我,我也想來找你的,我們應該計劃一下下面做的事情……”北漠楚傲滔滔不絕地說到。
而北漠楚荷,心,在北漠楚傲的那一部分,有什麼在裡面碎裂開來:“我這麼多年的苦楚與疼痛,二哥,你真的想過嗎?”
“楚荷……”北漠楚傲有些詫異,要說的話,也被這樣的情緒給打斷了。
此時眼前的北漠楚荷,流著眼淚,眼睛裡面滿滿都是難過,一字一句的說到:“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孤身一人,揹負了所有的責罵,成爲千夫所指的對象。”
“楚荷,對不起……”北漠楚傲道歉。
但是,北漠楚荷此刻,他不想要只是聽到北漠楚傲對他說著這乾巴巴的道歉,這麼多年的痛苦,這麼多年的傷痕,是一句對不起能夠說完的嗎?從來沒有這麼後悔,從來都沒有這樣傷心過,從來都沒有這樣的難過過。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呵呵,二哥,你竟然對我說的話只是一句對不起……不應該是這樣的,二哥。”北漠楚荷不住的搖頭,一臉都是失望,
北漠楚傲有些無措:“楚荷……到底怎麼了?不是寫信的時候都好好的嗎?爲什麼?爲什麼?你……”對於北漠楚荷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很明顯,北漠楚傲完全不明白了。
“二哥,既然碧水樓是你的,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呢?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多麼的卑微可憐。”北漠楚荷是那麼的可憐,他是那麼的讓人難過。北漠楚荷的臉上,本來是應該掛著輕佻明媚的笑容的,然而,這一張有些邪氣的臉上,竟然浮現的是可憐兮兮的表情。
有誰能夠真正的知道,北漠楚荷究竟經歷過什麼,有誰知道,北漠楚荷他是多麼的卑微可憐,有誰知道他的疼痛不堪,然而,沒有人知道。在外人的眼裡,他是輕浮浪蕩的公子,他是手段殘忍,狠辣無情的,兄弟相殘的惡魔三皇子,他的苦,他的累,他以爲他的二哥知道,他以爲他的二哥明白。
可是,今日一番談話下來,毫無疑問的告訴了北漠楚荷,他的二哥不知道,他的二哥也一點都不瞭解他的爲人。
“楚荷……”北漠楚荷的表現,是出乎北漠楚傲意料之外的。
北漠楚荷有些失神,他的流離死了,他心心念唸的二哥,如今,終歸還是讓北漠楚荷失望了。他這麼多年獨自一個人走過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告誡自己要好好的堅持下去,不論付出怎麼樣的代價,無論是以怎麼樣的卑微方式,都要告訴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活下去的動力,便就是護他二哥周全,可是,他的二哥如此強大,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站在他的面前,舞動著自己的笨重的身姿,露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笑話。
“二哥,我走了……”說著,北漠楚荷便搖搖晃晃的起身準備離開。
這個世界,對他,從來都沒有一顆公平公正過,到了今天的這般地步,北漠楚荷沒有想到,努力了這麼久,換的的,竟然自己是一個笑話。碧水樓,碧水樓,北漠楚荷在心中默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