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時候唐丹就感覺到了那些髒東西;或許,那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危險。只是自己當時並沒有在意,如果,如果自己當時能多想想,自己當時要是能阻攔衆人不進入那間鬼屋,如果自己那時沒有爲了保全面子而放棄了離開的打算的話,那麼一切還會發生麼?王峰不知道會不會,可他現在還是能感覺到一種沉悶的壓力。
帶著滿心陰鬱,王峰踏上了那棟二層小樓的臺階。其他幾人都跟在王峰身後,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有些嚴肅,就像慷慨赴義的勇士。而珍玲因爲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而且還是晚上,所以感受特別強烈,小臉都有些發紅。嚴成與馬垣的緊張就有些說不準爲什麼,或許是因爲自己瞭解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無法保持平常心。
非是王峰看不到兩人心中所想,如果看到,說不定王峰立刻會被氣的噴血而亡。馬垣與嚴成其實都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遇到了那些東西,自己是轉身就逃?還是說跟幾人一塊逃?
多虧這種想法只是存在於他們自己的腦海裡,這樣的問題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會萬飛鄙視這倆人的。
“珍玲?”
在走到臺階的第一階後,王峰站定回身看向珍玲。
月光下,珍玲的身上掛了一層白色的毫光,她的小臉愈發雪白了,加上珍玲那雙棕灰色的鬼眼,竟然給人一種古怪的妖媚感覺。雖然明知道妖媚這個詞是不應該用來形容一個小女孩的,可王峰還是無法避免的將這個詞語安在了珍玲身上。
“珍玲,麻煩你了。”
珍玲點點頭,眉頭微微皺起,瞇著眼睛向四周看去。
馬垣與嚴成兩人走在後面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王峰這是讓人家珍玲幫著提防鬼怪之物。有了珍玲這雙鬼眼,那些鬼怪自然無法隱身的。
在得到珍玲點頭後,王峰向她笑了笑,然後轉身來到這棟殘破的二層小樓的門前。
大門是關著的,王峰使勁一拉,門便打開。屋內一片漆黑,潮溼、難聞的味道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刺入鼻孔。
這一次幾人沒有遇到那陣古怪的冷風,許是因爲鬼眼通的存在,那些邪門歪道的鬼魅伎倆根本不敢使用。
“咱們進去吧!”王峰說完當先拉著珍玲的手往裡走。屋內一片漆黑,忽然四道明亮的光芒撕破了黑暗——四人的手電筒全部打開。
四道光柱在空中糾纏,留下斑駁的光影。一時間這間大屋子被照的光影斑駁,顯得有些駭人。
“你們說,唐丹會在這嗎?”走在最後的嚴成忽然問道。
“這個……誰知道了!”不等王峰開口,馬垣回答到。很快他又話鋒一轉,說道:“但也說不定,你看唐丹之所以發病不都因爲咱們第一次來鬼屋的原因嗎。自從那天晚上她一進來就發瘋後,怪事纔不斷髮生的。所以我猜,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唐丹會在這。”
聽著身後馬垣與嚴成的對話王峰沒有插口,此時在他心裡也在思索一個問題。唐丹會在這嗎?雖然他信誓旦旦地保證在這一定能找到唐丹,可那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誰知道真正的情況會是如何?如果自己一行人在這裡找不到唐丹的話,那麼又該怎麼辦?難道只能乾等著警察的消息?
思緒在這一瞬間如同颳起了十二級的颱風,王峰感覺自己的腦子一團亂麻。但是他卻不能和任何人說,這些人來此是因爲他,所以他不能自亂陣腳。
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王峰感覺自己的右衣袖被人輕輕拽了一下。王峰疑惑地扭頭看去,只見珍玲臉色有些發白,她的雙眼在手電筒下散發著一種淡青色的光芒,看上去有些詭異。
“怎麼了?珍玲?”王峰輕聲問,對於珍玲能來其實王峰很意外。在珍玲家時,王峰只不過將發生在自己一行人身上的事情如實告訴了她,並且說明自己不止一次看到過鬼眼的出現,他想要問問這位當代的鬼眼通擁有者這究竟代表著什麼?出乎王峰意料的是,珍玲在聽後皺眉沉思,想了許久都沒有結果。唯一的猜測也只是可能一切的發生是和鬼眼通有關的,或者說發生這一切的原因有可能是希望引來鬼眼通擁有者。
這種可能到也不是不可能,王峰也想到過,所以讓他驚訝的是,珍玲明明自己親口說出了這句話,可還是強烈要求要與王峰一同前往尋找這一切詭異事情的根源。王峰自然反對,可珍玲卻是倔脾氣上來無論如何都要跟隨。最終,王峰也沒有拗過珍玲,允許她一同隨行。
雖如此,但王峰也並沒有完全相信珍玲。誰知道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如果這一切猜錯了呢?在離開珍玲家大門時王峰就做出了決定,一方面要努力尋找這一切事情的根源,另一方面也要保證珍玲的安全。
因此,在進入這棟鬼宅後,王峰一直讓珍玲走在自己身邊,並不是他不相信馬垣與嚴成,只是在王峰看來,這是他自己的責任。
此時被珍玲一拉衣袖,王峰立刻緊張了起來,他偷偷向四周打量了一圈,仍舊一片漆黑。他也不敢貿然停下,以免讓身後人受到驚嚇。
“王峰大哥,你,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珍玲向王峰靠了靠,輕聲說道。
“不對勁?沒有啊?”王峰仔細想了想,他真沒發現哪裡不對,一切都太平靜了。猛然王峰一震,是啊,一切都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詭異了。這棟房子好像忽然與外界隔絕了,外面的任何聲音都聽不到,非但如此,幾人發出的聲音也好像被某種東西吸收了。王峰能感覺到,自己一行人發出的聲音在傳出去幾米後便徹底聽不到了,就好像是被周圍的黑暗吸收了一樣。
“我感覺,我們好像進入了一個……一個古怪的地方,在這裡我總感覺好像……好像……怎麼說呢,我也形容不好,反正就是不對勁。”珍玲擡頭看了王峰一眼,臉上滿是迷惑,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