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同一尊石俑般久久矗立,目光癡癡凝望,蘇紫若皺眉冷聲道:“人都已經走了,還看什么看?”
余長寧頭也不回,淡淡回答道:“你雖然得到了我的人,但卻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已陪著陳小姐一道去了……”
蘇紫若聞言冷笑道:“既然心不在此,那么與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何等區別?不如就一劍刺死你如何?”
余長寧聽她口氣說不出的認真,不由訕笑著別過臉來:“在下雖是行尸走肉,不過能為蘇姑娘效犬馬之勞也是榮幸備至,自然要留住有用之身為姑娘床前床后……哦,是鞍前馬后服務了。”
“哼,油嘴滑舌。”蘇紫若冷冷一句,想要出手教訓他卻還是忍住了。
余長寧似笑非笑地看著面罩外那雙迷人的鳳目:“蘇姑娘,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如何?”
也不等她同意與否,他一臉好奇地接著道:“為何每次見到你皆是絲巾蒙面不見真容?姑娘是為了裝神秘還是生了滿臉麻子丑得不敢見人?”
蘇紫若秀眉輕蹙間芳心已是微微生怒,盯著他那張嬉皮笑臉,一字一句地冷聲道:“閉嘴,用不著你管!”
“呵呵,照我看來,蘇姑娘的相貌若非絕世仙女便是滅世恐龍,否者也不會整天戴個面罩四處拉仇恨,可是?”
蘇紫若一怔,好奇問道:“滅世恐龍是什么?一種武功么?”
聞言,余長寧差點笑出聲來,強忍笑意道:“恐龍乃是上古時期一種體魄強大,威力驚人的猛獸,若有人以它來比喻姑娘,便是對你高強武功,驚人實力的認可,有此名號者,殺人于無形之中,退人于三舍之外,回眸一笑灰飛煙滅,讓人瞬間不舉,實乃每個男人的可怖噩夢!”
蘇紫若不知他正編排調侃自己,反倒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冷聲道:“仙女也好,恐龍也罷,這都是我的事,一切與你毫不相干,我們現在出發去蜀中唐門,你最好想想那殘壁藏在何處?否者別怪我的素女劍無情!”
余長寧被她威脅慣了,早已聽怪不怪,點頭笑道:“蘇姑娘放心,我這誠實可靠玉面小狼君的名號可是金字招牌,保管讓你口……嘿嘿,是交口稱贊,回味無窮,即便到時候找不到殘壁,我買也要買一塊送給你。”說罷,又詭異一笑,表情甚是愉悅。
蘇紫若雖是武功高強,不過遇到余長寧這般油滑口花花的人物還是第一次,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悶著頭不說話了。
一路行來山路坎坷林木重重,加之又沒有馬匹代步,余長寧自然是叫苦不迭,慢慢吞吞猶如雨后蝸牛,整個上午才翻過了一個山頭。
暮春正午的太陽已有了幾分毒辣,使得人恍惚置身在蒸籠之中。
到得兩山交匯谷地,一條嘩啦流淌的清澈小溪正在綠油油的草地上蜿蜒流淌,宛如綠衣士子腰間的白玉帶。
見此,余長寧驚喜地高呼一聲,邁著大步興高采烈地沖了過去,到得溪邊,將頭埋進溪水中大口吞咽起來。
一陣酣暢淋漓的冰涼瞬間掠過全身,當真是沁人心脾周身舒暢。
余長寧抬起頭一聲滿意至極的長吁,手背一抹臉上水珠睜開雙目,視線剛掃得一眼,卻又如遭雷殛地突然呆愣了。
兩丈開外,蘇紫若俯身溪邊而立,不知何時那蓋得嚴嚴實實的面罩已是解開了一半,露出了一張櫻桃般的紅唇。
她伸出纖手捧來一汪溪水湊到唇邊微微飲啜,掌中水珠從指縫間點點撒下,一張一合之間,紅艷的櫻唇閃耀著動人的光澤,美得簡直奪人心魄。
“哇,烈焰紅唇啊。”余長寧心中驚嘆了一句,強忍下了想要上前一親芳澤的念頭,暗暗哀呼道:不行了不行了,這蘇小妞光是小嘴便讓我想入非非,其他部位還了得!老子一定想方設法都要看到她的全貌,否者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泡過妞!”
察覺到余長寧肆無忌憚的火辣眼神,蘇紫若飛快地放下了面罩,立起身子冷冷掃了他一眼:“喝飽了就走。”
余長寧干聲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個……蘇姑娘,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不喝心里慌,呵呵,你看我們已走了這么久了,不如坐下來吃點東西如何?”
蘇紫若眉宇間露出不耐煩之色,想了半天終還是點頭道:“那你快一點,我可沒那么多閑工夫等你。”
“蘇姑娘果然體貼入微,菩薩心腸,在下對小姐的敬佩,如同那萬里長江滾滾黃河,真是連綿不絕一泄千里……”
“說人話!”蘇紫若冷冷地打斷了他。
余長寧訕訕一笑:“我的包袱昨夜被山賊奪取了,周身上下哪里有一點吃的?所以只能請姑娘慨然解衣……哦,錯了,是解囊,拿出來食物與我共享如何?”
蘇紫若輕輕一哼:“你看我的樣子帶得有包袱嗎?”
“蘇姑娘不帶包袱,那怎么換洗衣裳?”余長寧好奇地追問了一句。
蘇紫若瞬間有種被噎到的感覺,俏臉也飛上了兩朵紅霞,她的武功已是臻于至境,登峰造極,平日里塵不粘衣,汗不流體,身上都是一塵不染,出遠門時哪里用得著如同尋常人那般背包袱帶衣服。
見她一言不發似乎有些尷尬,余長寧自知失言,故作恍然大悟道:“啊,蘇姐姐乃天上仙子月宮嫦娥,想必早已不食人間煙火,不著人間衣物,我真是太笨,竟問你此等問題,哈哈……”
蘇紫若鳳目流淌著淡淡的光芒,說話的口氣第一次帶上了幾分溫度:“吃的我沒有,若你實在餓了,去溪中抓魚吧。”
“抓魚好啊,我喜歡。”
余長寧拍手一笑,突然又想起在絕谷中與小妖女抓魚果腹的日子,一時間不由有些黯然,雙手抓住衣襟一扯,便將上衣脫了下來。
突見一具白花花的男子身體在眼前晃蕩,饒是蘇紫若的冷靜從容,此刻也有些嚇到了,囁嚅顫聲道:“你你你,脫衣服做什么?還不快穿起來。”說到后面,口氣已是說不出的憤怒。
“不脫衣物怎么下水抓魚?”余長寧理所當然地答了一句,一看蘇紫若的茫然無措,不禁哈哈笑道:“對了,在下馬上要脫褲子,為了避免你被我的偉岸強大所折服,請你暫時回避一下如何?”
“不用。”蘇紫若淡淡一句,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將衣服穿好,魚,我來替你抓。”
余長寧無比失望地“哦”了一聲,突又靈光一閃,咽了一口唾沫振奮道:“要蘇姑娘寬衣解帶為在下抓魚,這怎么好意思?我保證不偷看,你就當我不存在便是。”
蘇紫若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輕搖蓮步走至溪邊,鳳目一掃浪花翻滾的水面,長劍鏘然出鞘一道青色弧光陡地閃過。
只聞“嗡——”地輕輕轟鳴,一道幾乎肉眼可見的凌厲劍氣突然向前席卷而去,原本奔流不息的溪水瞬間停滯不前裹為了一條盤旋飛升的水柱,似飛龍吸水,又似水龍出海。
漫天水霧中,數條白花花的大魚落了下來,掉在溪邊草地上掙扎翻滾不停。
“哇,蘇姑娘好強的賤氣……”目瞪口呆的余長寧突然一聲驚叫,佩服不已地豎起了大拇指。
蘇紫若瀟灑收劍,伸出劍柄一指地上的大魚,淡淡道:“吃了快點上路。”
余長寧笑嘻嘻地應了一句,抓起那幾條大魚利索地開膛破肚,找來木柴架起篝火燒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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