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寧長吁一口氣道:“他倆實在太頑皮了,若非遇到若瑤,非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負一頓不可,公主,我覺得還是早點將他們送回宮為妙。”
長樂公主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突然蹙眉道:“剛才本宮走了之后,你對陳若瑤說了些什么?”
沒料到她突然問這個問題,余長寧不由露出了驚奇之色,囁嚅開口道:“嗯……我就代表公主你好好地感謝了若瑤一番。”
“還有呢?”
“還有?關心了一下賓朋樓的生意
。”
“還有呢?”
見公主不停地追問,余長寧額頭頓時冒出了涔涔地細汗,攤手強顏笑道:“公主,真的沒有了。”
長樂公主突然冷哼一聲道:“你們郎情妾意早有奸情,本宮就不相信除此之外便無別的話。”
余長寧聞言大是不悅,反詰道:“即便是有,那也用不著事事都向公主你稟告吧?”
長樂公主拍案怒聲道:“大膽,你乃本宮之駙馬,有什么事是本宮管不得,問不得的?”
“公主,這畢竟是本駙馬的私事,我尊重你是公主不愿與你多作爭執,但也請公主你尊重我!”
長樂公主修長的娥眉輕輕一抖,冷冷出言道:“陳若瑤今日雖是幫助了晉王、晉陽公主脫困,不過并不代表本宮原諒她的所作所為,現在離一年之期還有一段時間,本宮不希望因為駙馬與她不正當的關系,而惹來麻煩。”
余長寧陰沉著臉久久不語,突然想起了陳若瑤的擔憂,忍不住問道:“公主,我們究竟多久才能和離?”
“不是給你說過等一年么?”
“不,我問的是具體日期,何月何日?”
霎那間,長樂公主俏臉一陣泛白,貝齒咬了咬紅唇冷聲道:“原來你已經等不及了,好,本宮就告訴你一個確定日期,明年七月十日,這樣行了吧?”
見長樂公主玉面生寒,余長寧突覺一股淡淡的失落涌上了心頭,悵然點頭卻不再言語了。
此刻,芙蓉正好端了一碗熱粥走了進來,剛剛放到公主身前的長案上,誰料長樂公主看也不看一眼,怒氣沖沖地徑直出門而去。
余長寧也沒心情繼續用膳,舉步出了偏廳走向了后園,漫步獨行在池畔梅樹下,他仰望著天空明月不由久久沉默,心里一團亂麻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
翌日,余長寧記掛薛仁貴的事情,早早便去蘇定方那里探聽消息。
蘇定方拍著他的肩頭笑道:“余兄弟真是給老師推薦了一個優秀的英才啊,昨日老師與仁貴論兵暢談至深夜,已經收下他作為自己的親傳弟子。”
余長寧聞言大是振奮,不由拱手對蘇定方致謝。
蘇定方搖手笑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老師說仁貴乃是一快未經雕琢的璞玉,假以時日,必定會絢麗奪目大放異彩。”
余長寧點頭笑道:“那薛大哥現在何處去了?”
蘇定方微笑回答道:“老師已將他留在府中住下,想必要不了多久便會開始講解兵書兵法,你放心便是。”
薛仁貴能得到李靖的贊賞垂青,余長寧自然大是滿意,他本想去衛國公府見見薛仁貴,但深知李靖喜歡清靜,所以不便前去打擾,只能擇日有機會再行前去了。
沒過幾天,長樂公主便送李明達與李治返回了皇宮,公主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也不知公主是否還在記恨那晚的爭吵,每次見到余長寧都是冷著臉一言不發地離開,這么多年兩人竟連一句交談都沒有,不禁讓婉平和芙蓉大覺奇怪。
這日夜晚來到余府,羅凝幾天沒見他,頓時高興不已,急忙吩咐廚房張羅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圍坐笑談。
眼見今夜全家人如此整齊,羅凝不由說出了早已想好的一件事情,正色道:“寧靜致遠,今晚姨娘有一個很重要的決定要告訴你們,你們仔細聽了。”
余長致當先笑嘻嘻地開口道:“很久沒見姨娘如此正經,難道有什么大事不成?”
羅凝點頭笑道:“不錯,這件事因為關系到賓滿樓的發展,所以姨娘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余長寧心念一閃,已是笑道:“姨娘,莫非是關于開分店的事情?”
“長寧說得不錯,現在酒肆生意越來越好,家中也逐漸有了多余的銀兩,足夠咱們再開一間分店了
。”
余長寧輕輕點頭,問道:“那不知分店開在何地?還是江都城?”
羅凝展顏微笑道:“不錯,江都城位于水陸要沖,大運河集散要地,上次去考察的時候,我也尤為滿意,所以準備最近再去江都一次,若是合適,便將地皮買下來,并開始招募人員修建酒樓。”
余長致恍然點頭,問道:“那姨娘,開分店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去辦吧,保管一切順利。”
羅凝輕嘆一聲搖頭道:“開分店諸事繁雜,你的經驗始終淺了一點,本來此事長寧前去正好,但他卻身為駙馬不宜如此拋頭露面,萬般無奈之下,所以還是只得我前去了。”
聽她毫不留情地否定了自己,余長致胖臉不由脹成了豬肝色。
梁彩萍立即不滿插言道:“姨娘,你不讓相公去試試怎么知道?其實相公他現在已經轉變了很多,你不在酒肆的時候,都是他一個人自行打理,不也做的井井有條嗎?”
羅凝輕輕笑道:“長致是什么性子我十分清楚,他現在做菜的確是出類拔萃,但是說到做生意,卻還是差了一層,須得以后慢慢磨練。”
余長致聞言大是不滿,怒聲嚷嚷道:“每次總說我經驗尚缺,但姨娘你卻從不肯給機會讓我嘗試,我可是余府的嫡長子,但你反而如此器重二弟,這是什么道理?”
羅凝聞言俏臉神色一變,剛想出言訓斥他幾句,余長寧已是大笑道:“哈哈,大哥你居然還吃起我的醋來?明知道我對做生意這些完全不感興趣,余家以后還得靠你支撐,你又何必如此介懷?”
余長致自知自己剛才的話語有點過分,不由歉意地看著羅凝道:“姨娘,剛才是我說的不對,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羅凝蹙了蹙眉頭,終于將已到嘴邊的訓斥咽進了肚子里,淡淡笑道:“余家乃是我們所有人的余家,你雖是長子,但也須得謹記兄弟同心齊力斷金,做生意一個人單打獨斗可不行,以后有什么事還得多依靠長寧他們,知道嗎?”
余長致點了點頭,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