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寧輕輕一嘆道:“在下乃是薛仁貴的朋友,潛入府中不過是想見他的妻子柳銀環一面,剛纔不小心誤闖你的房間,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女子驀然一怔,一行清淚已是不可遏止地留了下來,悲聲道:“你這惡丁壞人清譽,卑鄙無恥,還好意思道歉,你最好是殺了我,否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餘長寧見她如此表情,也未回答自己的提問,便知一定是找錯了人,不由訕訕笑道:“這位小姐,既然剛纔的事是一場誤會,要不我們打個商量,你告訴我柳銀環住在何處,我便放過你如何?”
女子從未被人如此威脅過,聞言嬌軀不由微微顫抖,貝齒咬得紅脣幾乎快滴出血來,躊躇半響,她冷冷道:“薛仁貴欺騙我姐姐與他私奔,這次爹爹好不容易纔將姐姐帶回來,我即便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她身在何處。”
話音落點,餘長寧大感無奈,見女子臉上說不出的堅定,他戲謔威脅道:“既然你如此寧頑不寧,好!反正現在閒來無事,那本大爺就將你脫得乾乾淨淨玩耍一番,嘿嘿,如此嬌滴滴的美人兒,放過實在太可惜了。”
這女子的性情本是極爲剛烈,此刻聽他如此一說頓時又急又氣,打定了即便是死也不能被他侮辱的念頭,把心一橫正欲開口呼叫,見狀不妙的餘長寧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驚聲問道:“擦,剛纔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你這小妞莫非連性命都不要了?”
女子淚水如同斷線珍珠般不停滑落,視線終於也是清晰了起來,盯著餘長寧恨恨出聲道:“女子名節比泰山還重,區區性命算得了什麼!”
餘長寧雖是大感哭笑不得,但深知自己不能一直在此與她僵持下去,正在思索脫身之法,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一句女聲清晰地傳了進來:“雪晴,你在屋中麼?”
一瞬間,女子的美目頓時瞪得老大,餘長寧見狀不妙又是捂住了她的小嘴,短劍緊緊地貼在她的脖頸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怪了,人到哪去了?”門外的女子自言自語了一句,像是特別的疑惑。
等了半響,輕輕的腳步終於慢慢遠去,然而還未等她走遠,突然又響起了一個嬌脆的聲音:“咦,大小姐你來找二小姐麼?”
腳步聲戛然而止,那大小姐問道:“對,小蓮,雪晴她在房裡麼?”
“二小姐正在房內沐浴了,她可能剛纔沒聽見,奴婢還要去給她取東西,你進去便是。”
大小姐“哎”了一聲,腳步又向著房門走了過來。
聽到這番對話,餘長寧心裡一陣猛跳,可以確定這大小姐必定是薛仁貴的妻子柳銀環,正在欣喜當兒,身旁的女子突然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手,急聲道:“姐姐,你快走……”
“雪晴,你怎麼了?”隨著一句驚聲,一名身著鵝黃長裙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瞪大雙目望著屋內的兩人,俏臉上止不住的驚訝之色。
柳雪晴見餘長寧已鬆開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劍,冷哼一聲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一轉將他擒住,狠狠道:“你這惡賊,我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餘長寧只覺手腕一陣劇痛,短劍已是哐啷掉在了地上,皺著眉頭痛聲道:“你這小妞好沒良心,放你一馬你卻如此卑鄙!”
柳雪晴怒氣衝衝道:“再卑鄙也好過你這個惡賊。”
柳銀環恍然回神,眼見這一幕頓時又驚又奇地問道:“雪晴,你與這個家丁……”
餘長寧痛得冷汗直流,強顏笑道:“柳小姐,在下乃是薛仁貴的好友,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混進來見你一面,你快讓這丫頭放手。”
柳銀環聞言大驚,碎步上前急聲道:“你是仁貴的好友?雪晴,你快放開這位公子。”
柳雪晴俏臉青一陣紅一陣,咬著紅脣良久未說話,捏住餘長寧手腕的力道卻是更重了。
餘長寧心裡“臭小娘”地罵個不停,正欲開口,柳銀環已是沉下玉臉道:“你現在是否連姐姐的話也不聽了,快鬆手!”
柳雪晴不甘地盯了餘長寧一眼,躊躇了半響,這才冷哼一聲放開了手。
餘長寧揉了揉發紅的手腕,柳銀環頗覺奇怪地問道:“你既然是仁貴的朋友,爲何我以前卻未見過你?”
餘長寧也未回答,輕輕一嘆道:“柳小姐,我想問問你是否要與薛大哥和離?”
“啊?公子何出此言?
“因爲今晨貴府管家前來修村,將一封和離書拿給薛大哥,聲明乃是柳小姐你所寫,不知是否是實情?”
柳銀環聞言臉色頓時慘白,一雙美目瞪得老大,好半響才恍然回過神來語帶哭腔道:“我怎麼可能要與仁貴和離?這必定是爹爹欺騙了他,公子,仁貴他現在何處?我,我要立即去見他。”
聽她如此說,餘長寧頓時放下了心來,輕輕撇嘴道:“薛仁貴正在你們府外跪著哩,柳小姐你出去便能見到他。”
柳銀環慌不迭地點點頭,提起長裙正欲出門,柳雪晴已是拉住她急聲道:“姐姐,您這樣若是被爹爹知道,非氣死他不可。”
柳銀環轉頭輕嘆道:“雪晴,姐姐這一輩子已是跟定了薛仁貴,海枯石爛也不會改變,你就不要勸我了。”
柳雪晴張張嘴欲言又止,餘長寧卻是一聲長嘆道:“柳小姐,你這樣前去恐怕也只能是爭吵一通,令尊必定還是不會讓你與薛大哥在一起。”
柳銀環娥眉一抖,斷然開口道:“即便是爭吵哪又如何?誰都無法改變我與薛大哥在一起的勇氣。”
“小姐如此堅定,在下當真佩服之至,然則柳老爺既然敢對你們採取如此欺騙手段,說不定他早就料到你得知真相後會大吵大鬧,難保不會沒有下一步計策,反正薛大哥現在也是無事,你不如先冷靜下來思量一番,看看這事究竟該怎麼辦?”柳銀環聞言露出思索之色,好半響才長吁一口氣道:“公子此言有禮,對了,敢問高姓大名?”餘長寧拱手笑道:“在下姓餘長寧,小姐見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