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男人了。”他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出來話題是怎麼跳到這個地方來的?
“慕晚,也許你這輩子遇見了我,是最大的不幸也說不定呢。”他臉色有些異樣,說的話卻讓她的心頭狠狠一揪。
“戴安娜說我的腿有可能會治好,但是……她有一個交換條件,就是讓我們離婚。”
慕晚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剛想說我不要離婚,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任性的堅持了婚姻,那麼南崢嶸的腿就一輩子都治不好了。
那句話頓時就堵在了嗓子眼裡,再也沒辦法說出口。
她愛他,想要跟他永遠在一起。
但是不能因爲自己的愛而阻擋了他前進的腳步。
他的人生還很長,他那麼驕傲,怎麼能容許自己這輩子都在輪椅上度過?
他深深的看著她的沉默。
他們曾那麼深信重逢之後的彼此會陪伴對方一輩子……可是……
“嗯,那我們就……離婚吧。”
慕晚的臉上是淡淡的表情,將這句完全能夠撕裂他的心的話,說的如此的輕描淡寫。
他愣住了。
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一動不動。
她卻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笑來,繼續說道:“只要能治好你的腿,離婚算什麼呢,未來的路還很長,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情。”
他的眼神很深,“你是說真的?”
什麼時候起,她也可以在不想笑的時候,對他笑的這麼自然了呢?
只是只有真正僞裝過的人才會知道這樣的感覺是多麼的痛苦。
當年南崢嶸爲了保護自己演了二十年的戲,當時的他,又該是怎樣的心情?
“我知道了。”他悶著聲說了一句,然後淡淡的移開了視線。
她以爲他生氣了,伸手去抱他,他僵了僵,最後還是將她抱進了懷裡。
她縮在他的懷裡,好小聲的說著,“其實就算離婚了,我也會一直等你。”
她不知道他聽沒聽到,只覺得他的身子似乎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好一會,她好奇的擡起頭來,卻看到他眸子閉著,好像是睡著了一樣,呼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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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娜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列文剛剛往花瓶裡插好了玫瑰花。
聽到腳步聲,他趕忙收起了桌子上的摻雜,站在離花瓶遠遠地地方。
戴安娜喜歡紅玫瑰,每天回到房間裡看到紅玫瑰都會勾起一抹笑。
但是今天,她看也沒看那玫瑰,便走到了沙發上坐下,女僕將金絲菸嘴遞到她脣邊,然後填上菸草點燃。
列文擰了擰眉,上前去奪她的煙管。
卻被她冷冷一瞥,用滾燙的菸灰燙在了手腕上。
他沒有痛覺,看著皮肉被火星灼燒也沒感覺,只是冷冷的攥著那煙管。
“別抽了,你根本不喜歡抽菸。”
“呵,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麼這麼說?”她挑眉,一臉挑釁。
“戴安娜,你說我是你的誰?”他凝著她的眸,深深地看著她。
她巧笑倩兮,明徠顧盼,“嘖嘖,我的答案一直都一樣你不記得了嗎?事到如今,你還非要自找沒趣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