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和沈夫人在旁靜靜看著,看到張氏和蘇劉氏坐不住了,沈楚猛地把桌子一拍,“看誰敢打斷薇兒說話!”
沈夫人也是笑著說道,“今日是薇兒的生辰,有些事情還是說開了的好。”
沈楚和沈夫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張氏和蘇劉氏還沒來得及堵蘇茹薇,就被沈家夫妻二人堵得說不出話來。
蘇茹薇略帶感謝的看向沈楚和沈夫人,平息好氣息,而后看向蘇劉氏,“祖母,您方才說我一派胡言,那我且問問您,當初我母親對您如何?而您又是如何對待我母親的?”
聽到這兒,蘇劉氏幾乎要坐不住,眼中仿佛有火一般的死死盯著蘇茹薇,“我同你母親的死又有何干?”
蘇茹薇搖了搖頭,蘇劉氏簡直就是冥頑不寧。
轉眸看向張氏,蘇茹薇又像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趕忙轉開了視線,“下面我就開同你說說,你到底是如何害了我娘的。”
此言一出,沈楚當場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什么?阿碧的死是同她有關?!”
蘇茹薇看著面前一臉激動的沈楚,再看看眼神中一片迷茫的蘇秦,高下立斷。
蘇茹薇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肅容相對,“舅舅,是的,我母親的死,就是張氏一手策劃。”
張氏雖然不知道蘇茹薇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但當年的事情她已經處理得很干凈了,在一開始的慌張過后,張氏很快恢復了冷靜。
她冷冷的看著蘇茹薇,“大小姐這一張口就是什么死不死的,我同你母親又有何干!大小姐莫要胡亂說話才是!”
蘇秦和蘇劉氏也是反應了過來,蘇劉氏用手撐著桌子保持著平衡,嘴上還強撐著說道,“薇兒,莫要胡鬧,還不快同你母親致歉!”
蘇茹薇就這么靜靜的看著蘇劉氏,“我只有一個母親,就是數十年前被張氏害死的沈家小姐,我自然是是要致歉的,連帶著這么多年的冤屈。”
蘇秦神色有些抗拒,蘇茹薇卻沒有搭理她,直接同身后的彩蝶和巧兒說,“東西都拿上來吧。”
彩蝶和巧兒一點頭,把準備好的東西皆數擺在了蘇茹薇跟前。
蘇茹薇挑起了其中幾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紙,“張氏名下莊子數十處,分布相當廣泛,但只有其中一處所處位置離京中最遠,而里頭有一個管家。”
“這管家據說是極受主人喜愛,不僅出手闊綽在外花天酒地,對莊子也不甚用心,只不過是做做樣子。”
蘇茹薇沖著張氏輕輕一笑,“旁人都在疑惑,這種管家為何主子不快快將他辭退,反而一放,就把他放在那兒數十年,我想問問張氏,你這是為何?”
聽到“管家”這兩個字,張氏明顯眼神開始飄忽不定,雙手也不自覺的攪著手上的帕子,這是很明顯的心虛的表現,旁人不知,在場幾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見張氏沒有回應,蘇茹薇又重新問了一遍,張氏這才磕磕巴巴的回答道,“那管家同我有幾分投緣,再者說,一個管家罷了,哪有什么值得上心的?”
蘇茹薇輕蔑一笑,緊接著說道,“若是按你這么說,那管家手上的銀票,你也是不知?”
沒等張氏反應,蘇茹薇又補了一句,“這管家本不是京城人士,家中姊妹過多遍,早早來京城尋個謀生的差事。得了管家這份工作后,一開始生活也十分拮據,但就在數十年前,這管家的手頭突然闊綽了起來,而且十幾年如一日,一直有人給他送銀票。”
張氏白了臉色,還在強裝鎮定,而蘇茹薇則是轉身去看蘇劉氏,“這銀票的來源……祖母可知?”
蘇劉氏身子猛地一顫,急忙撇清關系,“什么銀票?老身怎么會知道?!”
蘇劉氏慌張的看向張氏,而蘇茹薇卻是笑著直身退后兩步,“祖母驚慌什么?我可沒有說這銀票同祖母有什么關系?”
還不等蘇劉氏松口氣,蘇茹薇又重新回到了張氏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張氏,“這銀票,咱們暫且放在一邊,咱們再來說說你身邊的嬤嬤。”
“這嬤嬤是你從張家嫁人時就帶在身邊的,一直對你是忠心耿耿,嬤嬤也沒有自己的兒女,所以待你相當親厚。”
聽到提及張氏身邊的嬤嬤,眾人的目光瞬間就轉移到了張氏身后,那兒站著的,正是強壯鎮定的嬤嬤。
蘇茹薇沖她笑了笑,“嬤嬤不必驚慌,我現在要說的,同你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說完這話,嬤嬤艱難的扯著笑說道,“大小姐打趣了。”
輕輕一頓,蘇茹薇重新走到了自個兒的座位上,盈盈落座,“嬤嬤可還記得,你有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兒子,年少時在京中胡作非為,成天沒個正形,但就在數十年前,你這親戚家的兒子突然消失在了京中。”
“說來也巧,這家平白無故丟了兒子,卻并沒有及時上官府報管,而是在數月以后,才敲響了官府門前的鼓。”
說著,蘇茹薇目光死死定向了嬤嬤,“嬤嬤,您可知道,您這親戚家到底發生了什么?”
張氏和嬤嬤白了臉色,蘇劉氏也在旁邊嚇得夠嗆。
當年的事情明明已經做得干干凈凈,怎么蘇茹薇會知道得這么詳細,連管家銀票的來源都查得清楚。
張氏扯著嗓子說了一句,“大小姐,你這般誣陷旁人清白,就不怕遭報應?!”
蘇茹薇冷笑一聲,“這話從你張氏嘴里頭說出來,恐怕是要讓人不恥。”
張氏身上一軟,險些要從凳子上摔下去,而蘇茹錦和蘇茹華在旁看著,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張氏。
蘇茹錦臉色也沒有多好看,她雖然不知道事情的詳細,但通過方才蘇茹薇的一番話,還有張氏和蘇劉氏的模樣,她大概也能猜到什么的。
只不過蘇茹華還在大聲說道,“大姐姐,你這憑空張嘴一說就想害我娘于不意?”
蘇茹薇有些可悲的看了蘇茹華一眼,明明身旁的蘇茹錦,已經發現了事情不對,白著臉不敢再多說什么,也只有蘇茹華才會在如今幫著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