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穿好衣服,在婢女們的指引下打了盆水,顫微微的端進來。只覺和渾身冷汗都要出來了,全身的不自在。
襄揚王一抬頭,看到一張甚為幽雅秀麗的臉,挺拔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眼睛,身材勻稱,竟是一股無法言說的風韻。
“來!給本王擦擦!”襄揚王命令道。
“什么?我?guī)湍悴??!”桃灼簡直不敢相信。雖然一看便知他是好色之輩,但他這樣做極其地,嚴重地,傷人自尊?。?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這個――這個――應該是男女授受不親吧?!”
桃灼心里一陣哀嚎,二十一世紀都講男女平等,而現(xiàn)在穿越過來,竟讓自己去侍候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
這封建奴隸制度果然害死人,老師講的一點沒錯!
“男女授受不親?”哈哈,襄揚王大笑:“你是女人嗎?你只是我的一個小玩意兒,連豬狗都不如的小玩意兒,你給本王記住!”
襄揚王捏起桃灼的下巴,再次重申:“你只是一個奴隸!”
老天,為什么這么不公,為什么別人穿越都是王子,公主的,而我穿越過來就成了豬狗都不如的奴隸?還得替那個沒見過面的老爹償還血債?
桃灼只覺得蛋疼,可是她沒有蛋,于是只能罵娘:NND!
見桃灼憤憤不平,襄揚王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你剛才竟然還敢回嘴!瞧你那不甘心的神情,你以為自己還是北雁山的公主嗎?”
“我不是公主,你真的搞錯了!”桃灼欲哭無淚。
襄揚王冷笑:“你當然不可能是公主!聽說北雁山公主美貌無比,溫柔嫻淑。大概也不會象你這樣,無貌無德,面對乞丐都能坦然對之。我若是你早就貞烈地死掉了!可見你多么的恬不知恥,人盡可夫!”
“什么北雁山的公主?我不是!我叫桃灼,我確實不漂亮,也沒有顯赫的地位!不管你是誰,即使你奴役了我的身體和限制了我的自由,但你始終不能奴役我的靈魂!”
桃灼憤怒的反擊,即使是她再有顆堅強的心,也承受不了一個男人如此的羞辱。
“哈哈,本王奴役你的人,還不能奴役你的靈魂?!”襄揚王狂笑:“那就試試看,誰夠狠!”
沒容桃灼反應過來。襄揚王一把扯掉自己身上黑色的衣袍!
桃灼倒吸一口冷氣。只見襄揚王結(jié)實的胸前,有無數(shù)條暗紅色的傷痕,如蛇般糾纏至腹下,全身竟無一片完整的肌膚!整個胸腹斑駁破離如一幅現(xiàn)代的抽象畫!
“你害怕了吧!”襄揚憤怒王捉住桃灼的手腕,“這些都是你父王雁南遷賊的杰作!”
桃灼剛才的話象一把尖刀刺進襄揚王的心!讓他原本結(jié)痂的傷痕,剎那時又傷痕累累.他冷笑道:“哈哈,雁老賊!當初你殺戮到我襄揚國,連七歲的孩童都不放過。現(xiàn)在,你看到了嗎?今天我就要讓你的女兒,北雁山的公主跪在我的腳下,一寸寸的舔干凈這些傷疤!”
“什么?”桃灼灼顫微微地抬頭,望見一雙庸楚的眸子,恨意如深海般暗紅無邊。她心不由得就心痛起來。
“自己怎么辦?運氣怎么就那么衰?穿越做個公主也不錯,可偏偏后爹還翹辮子了。而自己竟倒霉的落到了仇家手里?!碧易茻o語,唯有淚成行.
“天啊!你是真的想讓我父債女還嗎?讓我羊入虎口嗎?”
告訴他自己不是雁南遷的女兒,自己不知如何穿越過來了?這些話自己都不相信,桃灼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竟然無一個合理的解釋!
“來啊!你怕了嗎?”襄揚王怒道.他大手一扯,桃灼就跌進了他的胸前,看來這場劫難是躲不過去了。桃灼嘆了口氣,罷了,咱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心胸開闊能跑馬!天意如此,一切咱都認了!
桃灼輕輕的抬手,撫上那交錯一起的般痕。感覺傷痕堅硬如繩。心中不由地憐惜,七歲的小孩子如何受得了這些?當時一定很痛的吧。她輕輕地吻上去,用溫潤的唇一寸寸吻過去,小心地如吻嬰兒那嫩嫩的臉。
“還痛嗎?”桃灼忍不住仰起臉輕問。襄揚王一怔,只見懷中的女子一臉的憐惜.他隨即一揚手,桃灼不備,剎時跌落老遠。
“滾!給本王滾出去!果然是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
襄揚王怒道.他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敢如此媚惑自己.
桃灼咬咬唇,心中一悲,倉惶奔出大帳!
看著那踉蹌奔跑的背影,襄揚王惱怒之極,也不知是惱恨自己還是惱恨那個女子.
他本想羞辱那女子,看她哭天抹地,跪地求饒的樣子,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她一句溫柔的話問得內(nèi)心難受之極。
多少個女人在與他在床上日夜廝混,她們看到般痕,不是嚇得花容失色,便是失聲尖叫。哪怕是沁妃為了討得自己的恩寵,也是象征性的撫摸下而已。
襄揚王知道,她們其實都不敢碰觸,也不愿意去碰觸。仿佛那是駭人的惡夢。
日子久了同,連他自己都不愿去看這丑陋的疤痕。
從未有人用那么溫柔的唇,柔柔的觸碰自己,用那疼惜的話輕輕的問自己:還痛嗎?
讓自己原本堅硬的心剎時有種柔軟的溫暖,好似多年的痛苦剎那間就會被融化。
這一夜,襄揚王徹夜未眠。這一吻難道就能消除自己心中的血海深仇嗎?
不知不覺,天已微明了。
隊伍已經(jīng)整齊的待命,今日是準備班師回朝的日子!
襄揚王縱身躍上戰(zhàn)馬,策馬揚鞭,威風凜凜的道:“回朝!”
“回朝!”
將士們高聲吶喊,旌旗的招展!精神抖擻!馬兒千里!
多么壯觀的景象啊,跟國慶大閱兵似的!桃灼暗嘆。
“你!過來!”襄揚王一指躲在人群中的桃灼。
“跟本王回到襄揚國!”
桃灼瞪大她的兩只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馬上的男人.他也忒狠了!
隊伍威風凜凜的出發(fā)了。
桃灼跟在隊伍后面慢慢的向前走去。滿眼看去,四處都是破爛的房屋,滿目瘡夷,遍地戰(zhàn)爭的痕跡。
迎面過來一股人流,人人攜家?guī)豢幢阒侨毫麟x失所的難民。
只是在這難民之中,卻有一個白發(fā)老頭,面色孤傲,手持著一個布幌,正反兩面寫著:卜卦,算命!
白發(fā)老頭邊走邊反復的唱道:“君是人間一花仙,甜酸苦辣皆嘗遍,如今不比前翻事,富貴由人不由天。”
額的神啊!這個流民也太敬業(yè)了,到現(xiàn)在也不忘記自己吃飯的家伙啊。
正在與桃灼擦肩而過時,老頭突然睜開了眼睛。他驚訝的張開嘴巴,看見對面的女子,雙眸蘊含盈盈春意,老頭一陣激動,他想要說什么,卻又覺得不妥。于是慌忙掐指。竟一連掐了三次。
桃灼看著臉前的老頭兒,看著自己神神叨叨的,正自奇怪。
流民中忽然竄出一個小姑娘,撲到桃灼面前道:“姐姐,給點吃的吧,給點吃的吧!”
桃灼一眼瞧下去,心中一陣不忍。多么小的一個孩子啊,大概還只是十一,二歲的模樣,細弱的惹人生憐。她嘆了口氣,古代就是會剝削小孩子,這么小的孩子居然餓成這個樣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她伸手向包袱中搜去,這里面裝著她行軍的干糧。
“嗒-――嗒――”馬蹄聲快速奔來。
“你在做什么?還不快走!”
襄揚王厲聲喝道。
小姑娘顫顫地發(fā)抖,她連忙躲到桃灼身后。怯生生道:“大人,北雁山已經(jīng)沒有了,我也沒有家了,大人,您帶我走吧,給我口飯吃!我愿意侍候大人一輩子!”
“你?”襄揚王這才看清桃灼身后那弱弱的纖小身影,他冷冷的說:“你,隨便去哪!與本王無關(guān)!”
小姑娘一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拉著桃灼道:“姐姐,救救我,我父母雙亡,我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東西了??蓱z可憐我吧。”
邊說邊磕頭。
桃灼的眼眶都紅了,
“王上,帶她一起走吧!”
桃灼認真的說,她要為這個小姑娘爭取一下!這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襄揚王看都沒再看身后的小姑娘,冷笑道:“你也不過是個奴隸,竟然要本王帶上她?
桃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上,如果不帶她走,她會死的。王上,奴婢一定好好侍候您,求您帶上她吧!”
桃灼伏在地上,淚水大顆大顆的落進了地下的塵土之中。
沉默半響,襄揚王將一個包裹丟到桃灼面前。桃灼打開一看,里面有三張餅,還有兩件男子的長衫。
“你們兩個將衣服換上,本王軍營中的將士們可是好向個月都沒見著女人了!”
聽著襄揚王這句話,桃灼便知他已經(jīng)同意了,不禁心存感激。
小姑娘接過餅大口大口的吞了起來。她連忙幫小姑娘將衣服穿上。再將她把頭發(fā)束了起來。自己也如此打扮,轉(zhuǎn)眼間便出現(xiàn)了兩個少年郎。
白發(fā)老頭遠遠的看著,不禁搖搖頭,道:“唉,天機不可泄漏,泄漏天機是要遭天譴的啊!”
不待小姑娘吃完,襄揚王便騎馬在前面一路小跑,桃灼和小姑娘在后面緊跟。人有兩條腿,馬有四條腿,人哪跑的過馬啊!
趁著襄揚王走遠了,桃灼方才細細的打量著身邊的小姑娘,悄悄問著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我叫圓圓,家人在打仗時逃散了?!毙」媚锶挥臉幼?,惹得桃灼心里一陣憐惜,她道:“以后你就當我是你的姐姐吧,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