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的喪禮已經辦了,這就意味著錢慕錦絕不能再活著出現在眾人眼中,原本以為短時間之內就能控制住,卻沒想到就這樣沒了蹤跡。
穆子宴:“阿元,你理一個帖子,送到江大人府上。”
阿元眼珠子轉了轉,先是應了一聲,旋即回答:“公子,您可曾想過,若是大小姐沒死,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忘記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如何回來?若是大小姐沒有身份,必然被養濟院收了去,興許……”
穆子宴神色冷了幾分:“怕就怕,這世上沒有那么多意外。”
阿元有些不解。
穆子宴的眼眸中帶上了幾分厲色:“這個女人自私狠毒,遠遠無法想象。無論手段還是心計,都不能小看。我們還不能放心的太早。”
阿元沒有說話,沉默了。
的確,當年錢府一度面臨危機,老爺更是為此勞累離世。可是這個平日里溫溫順順的大小姐,忽然就成了府中的掌家人,錢府從前是做綢緞生意。
可是讓人驚嘆的是,也不曾見過大小姐做了什么生意買賣、去織布坊查看過什么,那錢好像就這么在她手上一圈一圈的卷回來,讓整個錢府轉危為安!
這個女人,的確是狠。
他緩緩轉身,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你說得對,倘若她沒有出意外,卻又不回來,那便成了流民身份。如此……”
阿元順口接下:“如此,她必然需要一個身份!”
阿元腦子轉得快,結合剛才穆子宴的吩咐,很快就明白了穆子宴準備如何找出錢慕錦,“公子放心,崔招娣的事情我一定做的妥妥當當!”
阿元隨之退下,留下穆子宴一人在書房中。
安靜的書房里,穆子宴從書架上取下一只木盒子,用身上的鑰匙打開了上頭的鎖。
木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條白玉顏夕花手鏈。
就在錢府的書房陷入一片死寂之時,千里之外的懷山村村口,也是一片僵持。
錢慕錦并沒有因為宋勵的解救而有絲毫感激,她習慣性的抬手去摸自己的手腕,發現那里空蕩蕩的,遂又垂下手來。
“不過是想走動走動,你是少了胳膊還是沒了腿,屋子總共就那么大,一雙鞋子還能飛了?”錢慕錦有些惱怒,眉頭微皺。
徐進在一旁看的心里樂滋滋——這小娘子與家中果然是不合!
和宋勵頂了一句,錢慕錦望向徐進,竟帶上了幾絲笑意:“徐……二哥,今日本想出來走走,可我們家這位小叔子志堅身殘,我和小妹該回去了,改日再見。”
改、改日再見!?徐進長這么大,還沒聽姑娘說過這么溫柔好聽的話,更遑論這么好看的姑娘。
每個男人都有一顆少男心,即便像是徐進這樣青黃不接的也不例外,所以他并不愿意過早的在女神面前暴露自己,此刻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得翩翩有禮。
“小娘子請。”
錢慕錦微微頷首,帶著瑟縮在身后的宋怡往回走,連看都沒看一眼宋勵。
宋怡自從被徐進糾纏以來,從未見到過今日這樣的徐進,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一路上,她悄悄瞅了一眼黑著臉跟在后面的二哥,忍不住跟錢慕錦說話。
“大嫂……這個徐進當真不是什么好人!”
錢慕錦看了宋怡一眼,“嘶”了一聲:“你難道沒看出來?”
看、看出來什么?
宋小妹誠摯的眼神中寫滿了疑惑。
錢慕錦徹底放棄了和她交流,加快步子往回走。
宋小妹是個上進的姑娘,有什么不懂得,她就得問懂,幾步追上去:“大嫂,你的話是啥意思?”
見錢慕錦冷著臉不應,她咬咬唇,干脆撒起嬌來:“大搜~”
兩人本來就沒走多遠,眼下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宋怡小尾巴似的跟著,錢慕錦伸手把她推開些:“干你的活。”
宋怡不依不饒:“大嫂,你說啥沒看出來?”
錢慕錦挑眼給了她一個不太溫柔的眼神:“是不是我說了,你就能滾遠點不吵我?”
習慣了錢慕錦的用詞,宋怡表示能夠接受,她點點頭:“嗯,不過你得跟我說清楚!”
錢慕錦抿著唇點點頭,她打了個哈欠,往東屋走:“等我睡醒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