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慕錦睜開眼的那一刻,見到的就是圍在自己身邊的宋光和宋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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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娘,你別動!”看著錢慕錦要起來,宋光想按著她不動,可是錢慕錦執意坐起,淡漠的目光掃了周圍一圈,鼻尖也被藥味充盈。
“怎么到醫館來了……”一句話似是嘀咕,錢慕錦低頭就找自己的鞋,像是要下榻起身的樣子。
“你安定些行不行!”又是一聲厲喝。
今日厲喝的人還真是多,方才是容景之,這一次,是宋勵。
宋勵生氣了,是真生氣了,他身材高挑修長,卻并不十分瘦削單薄,然此刻垂在身側的一雙手緊握成拳,早已骨節分明,泛白。
“你在跟我說話?”錢慕錦挑眉,語氣中帶上了不悅。
宋勵看了一眼大哥和小妹,不知道哪里來的氣性,應允道:“不錯,我是在和你說話。”
宋勵走到她面前,表情凝重:“自從你嫁進宋家,我們都將你當做家人!可你呢!?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頭痛難忍時不去看大夫抓藥,而是抱著酒罐子讓自己醉死!你瘋了是嗎?活夠了是嗎!?你不著緊自己,所以也將我們的關心棄如敝屣了嗎?”
“二弟!”宋光躍然而起,也有些生氣。
兩邊都是哥哥,小妹不好阻攔,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錢慕錦:“大嫂……你別生氣。其實……其實是我們真的嚇壞了。你這幾天都不對勁,又忽然昏過去。要不是大夫說你……總之大嫂你這次真的做錯了!都已經生病了,咋還能那么喝酒呢?”
現在宋光和宋怡都算是明白之前錢慕錦為什么忽然脾氣暴躁,敢情那時候她已經是頭疼難忍,又逢上他們在一旁吵鬧,這才怒了……
可她為什么什么都不說?
錢慕錦并沒有打算在這里呆多久,“現在已經沒事了,回去吧。”
“回去?”宋勵皺眉,“等回去有個三長兩短,又讓大家急死么?大嫂,你別再硬撐著,到頭來只會是誰也瞞不住,還要讓大家一起擔心你。你先在這里呆著,看看大夫有沒有什么根治方法。”
“沒有根治方法。”錢慕錦冷冷打斷,“這是家中傳下來的病,沒法根治。”
宋勵:“可……”
“你們先別急,讓我跟阿錦說說話吧。”就在眾人焦頭爛額之際,沉默的容景之忽然發話。宋勵幾乎是第一時間投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可是容景之毫不在意,仿佛真的是她的大哥一般,擺出了勸說的姿態。
宋光和宋怡都相信容景之這個“大哥”,不等宋勵反對,就主動帶著他和大夫都出去了。宋勵想要爭辯,可是他們撒謊在先,現在拆穿只會讓事情更亂。見到宋光他們出去,錢慕錦也想要出去,可是肩膀上忽然傳來的力道卻輕輕松松將她鉗制住,男人冰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回去坐好。”錢慕錦側身掙脫:“別多管閑事。”
容景之也不再有什么動作,他負手而立,目光直直的望向錢慕錦:“頭風種類繁多,病因也不盡相同,但有一點,倒是可以斷定……”容景之頓了一頓,目光越發幽深,“倘若你真是因為怕了不敢回去,大可心無牽掛的過著這萬千疼愛于一身的日子。你心中憂思為何我尚且不去猜測,但我能肯定,與這悠然自得的日子無甚關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錢慕錦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頭看著他。
容景之笑得從容:“看著我做什么,你大可放心,你我從無交集,我更不會是向你尋仇的仇家。”
錢慕錦也不跟他再繞彎子:“我并非良善之人,若真要論起來,恨我的人多了去了,若我擔心他們來尋仇,早就該憂心致死。我只是在想,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之人,他的話又有誰敢信。”
這一次輪到容景之意外了。
錢慕錦是什么時候看出來,如何看出來已經不重要,容景之怔愣之后,忽而一笑,眼中竟然帶上幾分戲謔:“你很想看我的臉?”
錢慕錦收回目光:“不要臉也要有個度。”
容景之不惱不怒:“原來錢姑娘拒絕在下,只是因為這張臉?既然如此,在下只能說一聲抱歉。因事端紛爭,在下死里逃生,原本那張臉有些疤痕,唯恐嚇壞到姑娘。”
錢慕錦:“沒人想看你的臉。此外,如果沒什么要說的,就快些啟程回去,我不想在這里耽誤時間。”
容景之挑眉:“我的話還沒說完。”
他朝她走近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果我是你,絕不會選擇靜觀其變這樣的方法,否則用不了多久,你一定會后悔放任敵人自由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