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說,當今皇上如果沒有安寧王凌郁霄撐著,根本不可能撐得下去。這一點樂思凝當然也是知道的。接著,她問了另一個問題。 “裴大人,再說說你是怎么看安寧王這個人?”用了安寧王這三個字,她是故意告訴裴辛,在她面前不必有任何忌誨。 裴辛輕嘆嘆一口氣,道:“說到安寧王,他的聰明不亞于任何一人,更可以說東臨若是沒有他,恐怕就早一盤散殺或者成了齊賢王的天下。對于安寧王,或許王妃比我更了解。只不過王爺一心輔佐皇上,無心那個位置。” 樂思凝瞄了他一眼,別有深意,“他無心,我們可以有心。不是嗎?” 裴辛手一抖,激動的拱手道:“王妃眼觀天下,乃百幸之福。裴辛替百姓謝過王妃。” “你也太過了,我又沒說什么?” “王妃此話,正是我裴辛壓在心底多年的話,王妃可是已有妙計?” 樂思凝也淡定了,扶起裴辛,娓娓道來。 沒想到今日和裴辛見面,居然處處想法一樣,而且看得出來裴辛是塊將才,只要給他一個正確的位置,他就能為東臨的百姓奉獻一生。東臨有他,也是福啊。 兩人此次可以說是一拍即合,樂思凝心中有了底,裴辛也找到了奮斗的方向。 滿意的離開布坊,樂思凝感覺到了前所未的輕松,心頭堆壓多日的愁云消散,她對眼前的事物看得更清更明。 三日后的一天晚上,淺江再次來到樂家找樂思凝,向她說起了發(fā)生的事。 “王妃,我發(fā)現(xiàn)每隔三天她就會放一次鴿子。昨天晚上更是進了王爺?shù)臅浚瑢傧掳凑胀蹂姆愿溃瑳]有驚動她。” “不錯,你做得很好。”樂思凝點頭,“信鴿飛往何處,可有查清?” “回王妃話,目的地正是這些日子以來常常在邊疆挑釁的西頡國。” “西頡國!!竟然是西頡國。與我所料大致相同。看來他們早就開始打東臨的主意了。淺江,這幾日王爺有沒有什么變化?或者反常?” 淺江有些為難,似乎不好開口,還是樂思凝催他,他才道:“最反常的大概就是王爺跑偏次數(shù)增多了。” “我當是什么呢,你真當我還要吃什么干醋呀。你以為你們家王爺傻呀,跟了他那么多年,還不知道他心里盤算著什么?” “地倒不是,屬下只是覺得,她對王爺和王妃的傷害實在不小。” “不說了。說這些都是沒有用的。我們現(xiàn)在最主
要的是搞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布兵圖?兵符?還是什么別的,對的任務很重大,而且必須保持高度警惕,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好在淺江也算是個老手,做起事來能讓樂思凝完全放心,不過她盡管知道凌郁霄不是真的對祈心好,可她的心里仍然不舒服。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凌郁霄對祈心虛寒問暖,目露柔情的畫面,整夜整夜的讓她無法安睡。 她也知道,現(xiàn)在是最難熬的時候,她只能一遍遍的安慰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熬過去。再者,她很想知道一個事,那就是祈心生下的孩子凌郁霄會怎么處理? 伴著這個問題,天快亮的時候她才終于迷迷糊糊的睡過去,被人叫醒醒的時候,看見了衣著鮮艷,青春美麗,楚楚動人的三公主。 她想起第一次見她,她冷漠的雙眼中散發(fā)著驕傲和自大,更有一分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覺。如今卻是不同,她淡和如花,淺淺春風,眉眼閃亮,深身散發(fā)出對生活的熱愛。樂思凝欣慰的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情。 三公主陪樂思凝說了很多話,樂思凝心情好了很多,也將那些煩惱拋開干凈。 三公主的出現(xiàn),讓她看開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只要努力,生活就一定會充滿希望。不自覺的去看樂思瑩,那雙眼里的淡白似乎越來越深,她越來越不想與大家待在一起。 還有兩個月,她一直在努力,為了東臨,也為了姐姐。 黃昏,她去了后山湖邊看夕陽,秋末的陽光早早的掉下去,也沒有夏日時的火紅,那天邊淡淡的云彩,懶洋洋的慢慢飄動。 站在湖邊,凝望那片泛起微微水花的湖,不由得想起向天逸,她在想,假若有一天兩人形成敵對,他會不會對她手下留情,而她若是勝方,又會不會替他在凌郁霄面前求情。 晚上回到家,她聽見父親在書房和母親說,齊賢王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備,只待時機一到,就會舉事。 為此,她又是一夜無法安睡,半夜爬起來準備趴到窗臺上看夜空,突然發(fā)現(xiàn)窗外有一個人,在聽到她起床的動靜后,迅速的消失。 她嚇了一跳,但感覺到這人不是要傷害她,她打開大門跑到院子里,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倒是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跤,痛得她要掉眼淚。 她想起在清心庵,她正是假裝不舒服才把黑夜里的凌郁霄騙了現(xiàn)來。 “凝兒,你沒事吧?” 她驚恐的睜大眼睛,整個人
僵住了。她剛剛還在想這個人會不會又是凌郁霄,沒想到她就跑出來了。 “上次你出現(xiàn)是因為我假裝不舒服,這一次,你為什么還這么傻?”她沒有生氣,轉過頭看他的一臉茫然。 凌郁霄扶起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管你是假裝的還是真的摔倒了,我都會出現(xiàn)。況且這一次你是真的摔到了。” 他一把將她抱起往房間走,她沒拒絕,而是享受此刻的身體貼在一起,雙手以勾債主他的脖子,腦袋里從未有過的清醒。 這是她的男人呀,為什么他們會發(fā)展到今天,果然心懷天下也不是特別好的事。她只盼這一生都能待在他身邊,累了的時候能夠躺在他的身邊休息。 “郁霄,你有沒有覺得,其實我們一點也不適合。如果當初不是堅持和會性,你不會有我這個累贅。” “是累贅還是智囊你似乎沒搞清楚。” 樂思凝笑了,把頭靠在她的懷里。 “郁霄,我知道我們面臨了很大的考驗,不過我不在乎,我們會熬過去的。對嗎?” 凌郁霄頓了頓,默不作聲的將樂思凝放到床上坐好,蹲下/身拖了她的鞋子,卷起刀的褲腿時,發(fā)現(xiàn)她的膝蓋上紅了一大片。 “放心吧,只是小傷,很快就會好。” “不管大傷還是小傷,若是不擦點藥很難好。”凌郁霄從懷里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倒了藥水輕輕的涂到膝蓋上,冰冰涼涼的讓樂思凝覺得舒服極了。 “如果只有受傷的時候,才能夠見到你,得到你溫柔的對待,我寧愿我每天都在受傷。” “胡說,你要是天天受傷,那我遲早會心痛而死。我若死了,誰來陪你過后半輩子?” “可是我不受傷,你又怎么會出來呢?在清心庵,你每天夜里陪著我,在這里,你照樣偷偷的來看我,可是你從來不主動現(xiàn)身,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 “凝兒……”凌郁霄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淚不連連的樂思凝,皺緊的眉頭動了動卻沒有松開。 “郁霄,這樣的日子,我們到底還要挨多久?” “很快了。我答應你!”他將藥收好,坐到床邊,輕輕的擁著她。 “郁霄,我相信你,我相信我們一定會熬過去的,你答應我,你要好好的,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 凌郁霄定定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你都替我考慮好了安排好了,我要是再敢讓自己受傷那就太對不起你了。” “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