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沈華思驀然拿下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前胸,“盧子豪,夠膽!佩服,你不是想要看到我的誠意嗎?”轉臉他看向不遠處的水塔,突然轉身,“這個就是我的誠意!”
“啪”一聲槍響,子彈沒入肌膚時,血花瞬間飛濺出來,濺落在盧子豪的衣服上。
盧子豪眼前血光一閃,他整個人猛然一抖,突然一種莫名的聲音飛向自己,剛要閃身躲開,就聽麗薩一聲叫喊,“子豪,閃開!”
緊接著他就被一股猛力撲倒,耳邊只聽“噗”的一聲,“啊——”麗薩一聲慘叫,癱軟在他的身上。
“麗薩!”盧子豪叫喊一聲,意識到什么,轉身抱著已經癱軟下來的身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胸前緊身的莫代爾衣服上染滿了血跡。
“子豪,你沒事兒就好!”麗薩艱難的說著,唇角溢出一口血,她抬手看著眼前近距離男人的臉,愛慕的抬手,想要觸摸一下,最終無奈一笑,閉上眼睛。
“不!”盧子豪怒吼一聲,曾經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他抱起麗薩,“快,送醫院!”阿耀接過麗薩,快步出了院子。
此時林海帶著眾多的保鏢也沖了進來,把整個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盧子豪抬頭,目之所及,最終落在水塔上。
“水塔上有大老爺埋伏的狙擊手!”沈華思察言觀色,叫出聲來,林海率先帶人趕了出去。
“是你!”盧子豪驀然拔出手槍,對準了沈華思!
沈華思的槍剛剛落,就有子彈射過來,這明顯是事先安排好的信號!
“盧子豪,我有必要這么做嗎?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開槍吧!原來大老爺安排我等在這兒,只是做你的誘餌!原來我連一個棄卒都不是,只是一塊兒發臭的肉而已!”
沈華思一只手緊緊掐著胳膊受傷處,仰天長嘆。
盧子豪眼神震動,這樣被丟棄之后做為誘餌的現象,在三聯幫比比皆是,任何一個無用的棋子,最終都會被當作誘餌落入敵人的手中,借刀殺人是那幫老頭子的慣用手法。
遠處,連連幾聲槍響之后,最終一切消失掉。
沈華思在黑洞洞的槍口下,慢慢轉身,褪掉身上一件棉布襯衣,露出一條條紫紅色的淤痕,其中一條沿著扭曲的脊柱蜿蜒著。
“這些都是他打的!盧子豪,我比你更恨他!”
盧子豪倏然拿下手中的槍,冷笑一聲,“好,殺了他!”他驀然轉身,一指身后的位置。
林海推搡著一個彪形大漢走進來,他就是水塔上的狙擊手。
“說,誰讓你開槍的?”沈華思走過去,手中的槍對準了狙擊手的額頭。
“誰?不是你讓我開槍的嗎?你安排我上去然后沖著他開槍!”狙擊手狂笑著看向盧子豪,突然笑聲止住,一口血噴出來。
服毒自殺了。
“嘭嘭嘭。”沈華思怒意翻滾在臉上,一臉三槍打在猶如死狗一樣的狙擊手身上,“混蛋,竟然臨死之前血口噴人!子豪。”
“我相信你!”盧子豪抬手,突然右手的手槍對準他的后背,“啪啪啪”連續三槍!
“你——”沈華思只來得及說出這個字,腦袋一歪,倒在地上。
其余的黑衣保鏢一看,沈華思滅了,剎那間慌亂,作鳥獸散想要沖突出去,被林海一聲令下,
包圍起來,短短的時間內,打斗結束了。
醫院急診室,麗薩被阿耀抱到病床上,各路專家已經候著了,慣常剔除子彈的王杰主刀,這顆子彈沒入的是胸前要害位置,所以心血管專家守在一旁,密切注視著一切變故。
“王杰,要不惜一切代價救她!”阿耀不放心,抬起頭來再次看著他。
這個猶如戰友一樣的醫生,點了點頭。
急診室外,盧子豪很快就趕了過來。
“阿耀,怎么樣?”他看著閃爍著“手術中”三個字樣的急診室,臉上浮出擔憂的神色。
“情況不妙,一直昏迷著,子豪,要不要告訴莫姨?她們的關系非常好,我擔心待會兒要是有什么意外,如果莫姨見不到她最后一面,會怪我們的。”
麗薩這個和他們同生共死的戰友,此時面對生死,所有的情意涌上心頭。
“嗯,打吧。”盧子豪轉身向著走廊盡頭走去,此時外面的天色暗下來,在走廊蒼白燈光的映襯下,長長地影子透著無限的孤獨與落寞。
阿耀拿出手機撥出莫姨的號碼。
盛世莊園。
從廚房到餐廳再到客廳,甚至整棟房子都飄散著濃濃的桂魚奶香味,莫姨在廚房內手腳不停地忙碌著,此時此刻她的心早已飛到了南山。
她的電話打過去,大老爺會布置怎樣的陷阱對付子豪和阿耀?她心里沒底,當時頭腦一熱就打了那個電話,現在想想真的很后悔。
如果他們三人任何人有一點兒意外,她都不能原諒自己。
“嘶——”手上突然一疼,低頭,食指指腹上被刀刃切了一道口子,血頓時從手指上溢出來,染紅了潔白的砧板。
抬手把手指含在嘴里,右眼莫名跳了兩下,一種不祥的預感驟然跳入腦海中。
她放下手中的刀,快步走出來,看著客廳中的大座鐘,此時距離盧子豪他們出發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了,外面的天色黑了下來。
還沒有消息!
目光從座鐘上掃視過整個客廳,驟然想起麗薩的房間,還沒有清理那些凌亂丟在地上的空血袋,她回身拿起鑰匙緊走幾步。
“莫姨,飯菜做好了?”阿月從柱子后閃出來,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從林鐺鐺上樓開始,她就一直站在這兒,好似一只蟄伏的狼,靜靜等待著獵物的出現,這個獵物就是莫姨。
為了留住張亦風在身邊,她決定和林鐺鐺談條件。
“還缺兩個菜,突然想起來要到麗薩的房間里拿些東西。”莫姨哆嗦一下,強自鎮定下來,慌忙解釋著,想要繞開她到麗薩的房間去。
阿月不同于別人,她了解在三聯幫混過的女人心思有多縝密,雖然阿月平時不多說什么,可她的那雙眼睛總給別人威脅感。
“不如你去做菜,要拿什么要做什么,我幫你!來了這么多天了,事事都勞莫姨你親歷親為,我真的過意不去。”
阿月慢悠悠的走到麗薩的房門前,兩臂抱在胸前,遮住波濤起伏的高聳,友好地說道。
“算了,我想收拾麗薩房間的,這樣又臟又累的活,我怎么敢勞動您呢,我現在做菜,等我做完菜再過來收拾也不遲,最主要是麗薩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多謝你的好意了。”
莫姨說著,轉身把鑰匙裝入上衣口
袋,快步向廚房走去。
難道這個阿月發現了什么?之前打開麗薩房門的時候,阿月就跟在后面。
“叮鈴鈴,叮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莫姨一呆,轉臉看著不斷跳躍的金色電話,眼中閃過驚慌,如果事情順利,子豪和阿耀會直接回來的,怎么會打電話?
她快步走到電話前,顫抖著手拿下電話,傳出阿耀的聲音,“莫姨,你來一下醫院,讓司機送你。”
“什么?醫院?阿耀,誰受傷了?子豪還是麗薩?”莫姨驚叫出聲,這么多年了,他們受傷不是第一次,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越是在意。
即使有時候她怒更恨,可是猶如手心里的刺,疼痛著,她想要徹底的拔除他們,可是拔除了會更痛!
“是麗薩,你不要問了,現在馬上到醫院來,我擔心……”阿耀沒有說完,一旦想到麗薩會永久的離開他們,心里極其難過。
親人之間也會吵架更會惱怒,可一旦面臨著災難,他們會毫不遲疑的凝結在一起,也許這就是親人不同于其他人的根源所在。
阿耀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她的死法,可真的看著她在眼前死去,他不忍。
莫姨失魂落魄的把電話按在話機上,整個人突然之間被抽走了筋骨一樣。麗薩受傷了?讓她去醫院,是去見麗薩最后一面的嗎?
阿月拿著一件衣服站在她面前,“莫姨,天黑了,外面涼,穿件衣服再去。”說著展開手中的衣服,幫忙穿在莫姨身上,“我送你到門口。”
夜色如水,六月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梔子花的氣息。
處于半山的別墅,迎面吹來的風中帶著絲絲的涼意,吹過盧家大宅燈火通明的院落,落在阿月的身上。看著逐漸消失的車燈,轉身回了別墅。
林鐺鐺低頭艱難擦拭著地面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每一下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鐺鐺,你放下,我來擦!”亦云跪在一側,伸手要從她的手中把抹布搶奪過來,可她閃身躲開,待亦云怏怏的收回手,她重新擦起來。
張亦云無奈嘆了口氣,看著倔強的好友,“你到底要干什么?說清楚好不好?
你這樣不聲不響,只知道干活,知道我有多著急嘛?不管是要報仇還是要吞下這枚苦果,你告訴我一聲。”
“噓——”林鐺鐺抬手放在唇上,目光落在門外的方向,“云,你是不是聞到了什么味道?好像飯做好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說完,她起身晃晃悠悠的把抹布丟到洗手間,轉身拉著亦云朝樓下走去。
樓下餐廳,莫姨做的香噴噴的明珠奶湯桂魚放在餐桌上,奶白的湯,新鮮的桂魚,搭配在一起,讓人很有胃口。
“坐下。”按著亦云的肩膀坐下來,夾了大大的一塊兒桂魚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吃吧,這些天因為我的原因,你瘦了好多。”說完坐下來,自己盛了湯喝了起來。
張亦云是餓了,可看著滿桌子的菜卻吃不下去,怎么看怎么奇怪,難道是精神錯亂分裂了?
起身走到鐺鐺身邊,低頭第一百八十次仔仔細細的審閱著她的臉,摸了摸額頭,確定問道,“鐺鐺,你確定你沒有發燒?”
林鐺鐺唇角被醇香的奶染白了,搖搖頭,“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