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戚將軍等卻就沒這麼平和的心態了,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可用得士兵傷亡慘重,幾個人都著急得直拔頭髮。
“不行,再這樣拖下去,就算城防營和京兆尹沒能派兵過來增援,宮中也該得到消息調軍過來了。
他們的援軍一到,咱們這點蝦兵蟹將就不夠看。所以,在那之前,必須要了徐莊和蕭婉容的命。”
“這道理誰不懂,可這命該怎樣去要?你要是有好辦法,你說!”
“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
戚將軍看著徐恪陰狠得快滴出來水的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四皇子妃還在裡面,四皇子的一切都在這裡。”
“所以,讓這裡的所有東西都給四皇子陪葬好了,你不會現在都還在做夢,覺得自己有機會活命吧。”
戚將軍的臉色很是難看,他是將軍,雖然想要更大的權勢更多的富貴,可他依舊是保家衛國的將軍。
要他像惡魔一樣復仇,惡魔一樣毀滅所有,他一時還不能適應。
“婦人之仁!”
徐恪衝戚將軍冷哼了一聲,表情語氣都輕蔑得很。
他沒等戚將軍回答,便又看向了四皇子問:“你怎麼說?是讓這些死士繼續這樣攻打,不是被徐莊的手下一個個弄死,就是被朝廷的官兵抓捕斬殺呢,還是放手一搏,確定燒死了咱們的仇人之後,再血洗京城,咱們死個壯烈?”
四皇子沒有猶豫,直接點頭:“那就燒!”
有了四皇子的命令,徐恪直接就不將戚將軍放在眼裡,下令士兵點火把:“潑上煤油和酒點了這皇子府。”
死士便滿大街去搶煤油和酒,一時間整個京城雞飛狗跳,到處都是哭喊的聲音。
沒多久,煤油和酒就找來了。
死士將煤油和酒往圍牆周圍倒,然後點了火把往直接點燃。多餘的煤油和火把全都點燃了往四皇子府裡面扔,半點沒有要留活口的意思。
這樣的打發,侍衛們還是頭一次見,一時間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救火!”
蕭婉容趕忙命令府中多有小廝打水救火,同時又吩咐暗衛:“你等武功高強,負責掐滅火源。想要在府外點火,人員必須靠近圍牆才行。
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暗衛不放心蕭婉容安全,不肯離開。蕭婉容急得一拳頭擂在紅衣暗衛的肩上:“這火要是燒起來了,誰都別想活,你們就算有本事帶我出了這四皇子府,可同樣有本事衝破敵人幾萬人的包圍圈?”
這話問得紅衣暗衛啞口無言。
“還不快去!這個時候,大家的命都是一樣的寶貴。你救一個便必須多救一個!”
蕭婉容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紅衣暗衛哪裡還敢不聽?他帶領手下所有暗衛打前鋒,有一人靠近圍牆就射殺一個。
圍牆上的侍衛也有幾分真本事,一邊掩護小廝過來救火,一邊還能分心射殺幾個敵人。
暗衛這邊的防守太猛,四皇子的人基本是的過來一個死一個。最後,竟然沒有人再敢過來防火。
靠近不了,擱遠了扔火把的準頭就不高,武功高強的侍衛還能攔截下來不少。
四皇子府這邊存水也足,生死關頭大家齊心協力,院中的火很快就撲滅了。外面沒有了持續的火源,圍牆外面的火被撲滅的時候,四皇子陰狠的奸計也
就落空了。
四皇子府上下歡呼一片,尤其是抗戰在一線的侍衛,那種成就感簡直無法言喻。
徐恪卻一拳頭捶在輪椅扶手上,陰著臉唾罵道:“這都是些什麼垃圾?足足兩萬八千人,竟還攻不下只有五千多人防守的四皇子府。
這些人平時都是做什麼吃的?磨豆腐的嗎?”
士兵打了敗仗,心裡原本就很憋屈,尤其受傷的那些人,身體的疼痛就已經摺磨得他們不成人樣了,徐恪再這樣罵,他們竟都生出後悔的心。
他們是的死士不假,可他們是大學士府的死士,這輩子該忠心的也應該是大學士府的人。倘若發號施令的是四皇子妃也就算了,可目前的情況是他們想連四皇子妃一起殺。
士兵們不滿意了,嘀咕道:“那麼有本事,你倒是自己上啊?我們兄弟在這裡賣命,你一個殘廢坐在輪椅上說風涼話?
要單挑,十個你也不是大爺的對手,大爺是磨豆腐的你就是那豆腐渣。”
那人說話的聲音並不算很小,徐恪很明顯是聽清楚了。他氣得青筋凸起,一張臉猙獰得像要吃人。
那死士首領也站了起來,他迎著徐恪的目光,挺著胸膛把暗點也不畏懼。
這架勢,下一刻就要打起來。
戚將軍趕緊拍了死士首領的肩膀,將令牌往他面前一擺道:“做什麼?大敵當前,還要內訌不成?
有那力氣心思,都不如往那院中多射兩支箭,或許那倒黴的徐莊就撞到箭頭上去了呢。”
看著令牌,死士首領拳頭緊握,最後卻是鬆開了手,瞪了徐恪一眼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死士首領讓了步,徐恪卻沒有要消氣的意思。這輩子,他最恨的就是別人罵他是廢物!廢物這兩個字,狠狠的剮著他的心,讓他恨不得將自己撕碎了揉進塵泥。
戚將軍嘆了口氣,站到徐恪面前阻斷了他的視線,無奈道:“時間不多了,用那功夫生氣,都不如再想想辦法。
現在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可四皇子府還是固若金湯,再這樣下去,我等只怕要無功而返了。”
“返?往哪裡返?自從踏出這一步,這個國家這個天下還有能容下咱們的地方嗎?”四皇子不屑的看著戚將軍,心一橫道:“放毒吧,大不了同歸於盡。”
“毒?什麼毒?”
四皇子就看定了徐恪的眼睛,冷笑道:“別說你那裡沒有烈性毒藥,你和你母親簡直就是個毒人。”
徐恪呲牙一笑,兩行白生生的牙齒泛著寒光:“毒藥,多的是。”
他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遞給戚將軍:“城北城隍廟裡有一尊破舊的觀音像,兩場一短敲三下,自然會有人出來和你接應。
等見到了人,只要你能拿出來銀子,要什麼毒藥就有什麼毒藥。”
戚將軍還在猶豫,四皇子已經一把搶過銀票道:“本皇子去!”
他策馬揚鞭,用最快的速度帶回了毒藥。
“下到水裡最神不知鬼不覺,可四皇子府用的都是自己挖的井水,想下毒並不現實。巫醫說還可以下到空氣中,只要扔進燃燒著的火裡,毒氣就會順著煙霧傳播,旁人一旦吸入有毒的煙霧,那就是必死無疑。”
“如今,怎樣纔能有煙呢?剛纔用了火攻,那邊肯定很是提防咱們再次放火。”
“用火把和人!”
四
皇子都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徐恪已經指揮大家將陣亡的士兵屍體搬了過來。
他在四皇子府周圍各方位都堆滿了屍體,屍體堆上倒滿煤油和烈酒,火把點燃屍體瞬間,最夠分量的毒藥也被扔進火堆。
屍體本來就不利於燃燒,雖然有煤油和烈酒助燃,可火卻燒得不大,濃煙倒是滾滾。
知道有毒,四皇子這邊的人往後撤退了很遠,同時也注意屏住呼吸,以免損傷。
徐恪用衣領捂住口鼻,看著帶毒的滾滾濃煙飄進四皇子府,整個人都張狂的笑了起來:“徐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這毒煙,就不信你能逃得過。”
院中,侍衛們看著周圍滾滾而起的濃煙,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們全神戒備,生怕敵軍藉著濃煙能見度低再次攻打,可他們沒等來對方進攻,等到吸進去煙霧的瞬間,咚一聲就從圍牆上栽倒下來。
先是一個,然後又是一個,接著一個一個又一個。
“有毒,那煙霧有毒!”
蕭婉容反應過來,趕忙吩咐大家捂住口鼻:“不能呼吸,趕緊找地方藏起來。”
下在空氣中的毒是看不見的敵人,他們反抗不了。
大家找了地窖之類的地方躲起來,可那地窖依舊不安全。煙霧無孔不入,地窖雖然是在地下,可到底有門,有縫隙,雖然縫隙小濃煙漫進來的速度能慢一點,可藏在裡面的人中毒,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眼看著地窖中死了好多人,藏在最裡面的蕭婉容都有些慌了。
她一把將四皇子妃揪了過來,著急道:“看見了嗎?四皇子想要的可不只是徐莊和本夫人的命。你以及你的孩子們,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心上。
你們恨我沒關係,想和我同歸於盡也行,可你那兩個女兒呢?她們那麼小,你也要帶著他們去死嗎?
作爲母親,你能狠下來心?”
四皇子妃仇恨的看著蕭婉容,久久都不願意開口說話。
蕭婉容心一橫,怒聲道:“好,你不肯說四皇子府的避難道在哪,那就先將你小女兒扔出去。你們都死了,或許用你們的身體還能擋住那毒煙。”
蕭婉容話音未落,紅衣暗衛已經將她小女兒抓了過來。
小女孩纔剛六歲,一看這陣仗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不同的撲騰著手腳要找母親:“娘,救救女兒啊娘!”
四皇子妃哭成了淚人,卻還是緊咬著嘴脣不說話。
蕭婉容便看著那孩子道:“孩子你記好了,不是本夫人不放過你,是你留在這裡最後也逃不過一死。不肯讓你活著的,是你孃親。”
看孩子崩潰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是皇子妃,蕭婉容再次問了四皇子妃一句:“想好了?確定不肯說?”
四皇子妃嚎啕大哭起來,她別過頭不去看孩子,依舊不肯向蕭婉容屈服。
“好狠的心!”
蕭婉容的雙手都在發抖,可爲了還活著的一千多人,她不得不狠心:“扔出去!”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蕭婉容整個人都虛脫了,對方,畢竟只是個六歲的小丫頭啊。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蕭婉容心尖都在發抖,可她不敢表現出來,只要她表現出一點不忍心,四皇子妃就不可能向她妥協。
她在賭,賭四皇子妃的心是天下父母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