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初相見俠女方桂瑛顯真容藥尊江有命
三人聽后不禁為之一愣,沒想到里面說話的竟然是個女子,郭安不敢怠慢,忙答道:“唉~此事確是一言難盡,還請前輩準我們進去與您見面詳談?!?
只聽那女子又道:“那好吧,不過塔中狹窄,兩位叔叔也不喜喧鬧,你們?nèi)齻€只選一人進來便可以了,其他人就在塔外等候吧?!?
三人對望了一眼,便有了決定。凌沖生性莽撞,口無遮攔,郭安沉默寡言,不善交際,皆不如范天順儀表堂堂,言辭得體,所以還是由他前去比較合適。
范天順也不推辭,道了聲:“多謝前輩屈尊相顧,晚輩范天順告見?!?
稍待了片刻,那女子方才回話道:“嗯~好吧,那你就進來講話吧。”
六合塔共分五層,塔身呈六角形。第一層最為寬敞,做為會客之用,也同樣就著塔身之形,布成一個六邊形的空間,只是不知為何竟然未設(shè)窗戶。
正北及東北,西北方向的墻壁之前,各有一張供桌。其中正北供桌最高,正對著塔門,兩側(cè)供桌略低,呈“八”字形分列兩廂。
正北供桌之上,供有一座木制雕像,見此人身材雄偉,腳踏應(yīng)龍翻波浪,面目粗獷,頭頂金烏獻瑞彩,左手握卷,縱覽河洛悟玄機,右手持劍,開辟山海劃九州。正是那位因治理黃河水患,而立下蓋世奇功的大禹王。東北供桌上,供有七河河伯之像,西北供桌上,供的是五鎮(zhèn)先祖之像。
正門右手邊位置,乃是一個樓梯,左手邊位置,放有一個百寶架,上面滿是一些瓶瓶罐罐之物。中間擺了一張造型古樸的六邊桌,桌旁邊圍列著六把椅子,椅背或圓或長,形狀各有不同。桌旁坐著三人,其中一個二十出頭歲年輕女子,旁邊還有兩個八九歲的男童。這兩個小童長得極為相像,看來應(yīng)是一對孿生兄弟。
那女子身披一件大紅色的斗篷,面前放著一柄暗金色的短劍,由于坐在椅子上,且被斗篷遮住了大半身形,看不出高矮胖瘦。但皮膚白暫,面容俊秀,眉宇之間,英氣逼人。只是臉上顯出一絲風塵仆仆之色,看來也是遠道而來。
范天順見塔中三人,并非江氏昆仲,不由得為之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只張口結(jié)舌道:“啊~這位前~哦~不是,請問這位小姐~該如何稱呼?”
那女子倒是落落大方,微微一笑道:“呵~范公子請坐,你也無需太過拘禮,我姓方?既然你和芳姊夫是結(jié)義兄弟,那么叫我桂瑛也行。我旁邊這兩個小鬼,一個叫江鴛,一個叫江鴦,他們都是江二叔之子?!?
方桂瑛乃是中鎮(zhèn)地壬堡堡主方弘基之女,她與陳欒平之妻馮杏芳素來交好,所以稱陳欒平為芳姊夫。
方桂瑛自幼好武,不愿繼承祖業(yè)學習土石之術(shù)。方弘基晚年得女,對其寵愛有有加,也未勉強,便把她送到北鎮(zhèn)符蓬谷,跟江有命之妻公孫晚娘學藝。
那公孫晚娘乃是一位武學高手,尤其擅長擊劍之術(shù),只是一直隱居在符蓬谷中,外界少有人知,故此并沒有什么太大名聲。
后來二江兄弟來到首靈寺,履行十年之約。在此之前,江在天又娶了宋煜之女宋靈兒為妻,并生下江鴛,江鴦兄弟二人。
就在這兄弟倆五歲那年,宋靈兒因病去世。江在天這才知道,這兩個孩子與其母一樣,都患有先天氣血不足之癥,于是便將他們接到首靈寺,與江有命一起給他們進行調(diào)治。
方桂瑛隨公孫晚娘學藝一十二載,期間也曾四處游歷,探親訪友,這才結(jié)識了馮杏芳,陳欒平以及宋子炎等人。直到半年前,方弘基因病去世,方桂瑛得知消息后,立即從符蓬谷趕回地壬堡,料理完后事后,正好趕上這次十年大祭,雖然并不愿意參加,但為了完成其父遺愿,也只得勉為其難,一路趕到了首靈寺。
她其實也是剛到不久,還沒有和江氏昆仲說上幾句話,就趕上江在天舊疾復發(fā),江有命趕緊將他抱到塔上進行醫(yī)治。
正在這時范天順三人來到六合塔外,并提及天英莊出事。在這一代五鎮(zhèn)六絕當中,方弘基人緣最好,尤其和宋煜交情莫逆,方桂瑛出于對宋氏父子的關(guān)心,便自作主張將他讓進塔中。
范天順有些不好意思道:“原來是桂瑛小姐啊,請恕小生冒昧了~~”
方桂瑛輕舒玉碗,擺了擺手道:“范公子不必客氣,我剛才聽你說,南鎮(zhèn)天英莊已經(jīng)慘遭不幸了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范天順便將自己所見,以及聽錢忠所述之事,一五一十的向方桂瑛講了一遍。方桂瑛聽著聽著,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豈有此理!”但隨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繼而轉(zhuǎn)怒為憂道:“不對啊,怎么可能所有人都遇難呢,數(shù)年前宋大叔還特意請我爹為天英莊建造了~~”話未說完,就聽腳步聲響,方桂瑛連忙止聲,抬頭望去,不一會兒就從樓梯之上又走下一人。
見此人中等身材,面容清瘦,身穿白袍,散披黑發(fā),頜下一部山羊胡須,卻是銀白如雪。一雙眸子,白多黑少,顯得有些瘆人。
方桂瑛一見此人,立即起身問道:“江大叔你回來了?江二叔現(xiàn)在怎樣?”
江有命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老二沒事,好多年的**病了,我已經(jīng)幫他排完了毒,他自己再稍微調(diào)息片刻,就用該恢復過來了。”說話間便已走下了樓梯,倒背著雙手來到他們近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范天順。
范天順看到他的眼神,不禁泛起一絲異樣感覺,呆呆的愣在當場,忘記了說話。方桂瑛見狀不妙,趕緊出言介紹道:“江大叔,這位是范公子,他是來給天英莊報信的,所以我~~”
話未說完,卻被江有命揮手止住道:“桂瑛,你先帶著江鴛,江鴦上塔休息,我還有幾句話,要與這位公子單獨談?wù)??!狈焦痃鵁o奈,答應(yīng)了一聲后,便帶著兩個小童上了樓梯。
待方桂瑛三人上塔后,江有命走到方桂瑛剛才所坐位置上坐了下來,一眼看到方桂瑛落在桌上的那把短劍,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暖意,但也只是一閃即逝,隨后面沉似水道:說吧~你到此究竟所為何事?”
范天順抱拳施禮道:“請恕晚輩冒昧,敢問前輩可是江有命江老前輩?”
江有命并未答言,只是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
范天順也不以為意,繼續(xù)道:“前輩明鑒,晚輩與東鎮(zhèn)陳欒平乃是結(jié)義兄弟。數(shù)日前我們約好在天英莊會面。哪知道等我們到了那里,卻看到天英莊已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
范天順還要再說,卻被江有命出言打斷道:“年輕人不要自作聰明,既然天英莊的人已經(jīng)盡數(shù)喪命,又是何人托你到此送信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才不信你無緣無故的來到此處,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你到底有何意圖,還不與我從實招來!”
范天順沒想到竟被他一語道破,不由得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有了應(yīng)對之法,于是索性開門見山道:“不錯,江前輩明見,我等到此除了送信外還有一事相求?!?
江有命聽后,不禁一陣冷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有道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不過你們來的實在不巧,若是早幾天的話,沖著馮植的面子上無論求醫(yī),還是驅(qū)邪,我們都能出手相助。但現(xiàn)在臨近禹王祭日,無暇分心于其他事情,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