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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血山的小路上,陳閒孤獨一人,只聽到呼呼的奇異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發出的,還是那空中自發而成的震動響聲,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加上血山上的小徑實在是烏黑一片,彷彿周圍的血色一般的山石能夠吸光,將整個空間都渲染成了一片黑沉沉的氛圍,以陳閒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三米之內的一切動靜,再遠一點,便是一片朦朧的夜色。
陳閒覺得這般前行實在有些不妥,既然本就在明處,若有敵人他們在暗處,何不索性將自己弄得再亮堂一點,也免得被偷襲時手忙腳亂,看不清敵人面目。
心思一動,一道黃光從陳閒身上散發而出,天地玄黃琉璃塔凝聚而成,散發出一道道垂髫玄黃之氣,將陳閒護了嚴嚴實實,不露絲毫破綻,即便是有高手來襲,陳閒也可暫時高枕無憂。
心中暢快,陳閒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十分逍遙,彷彿在嘲諷著躲在暗處不敢動彈的敵人們。
藉著玄黃之氣散發出的淡淡的鵝黃色光亮,陳閒發現小路一旁都是嶙峋的怪石,奇形怪狀,似怪獸,猙獰可怖,凡人多看一眼只怕都會被嚇得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陳閒似乎聽到了某種生命的急促的呼吸聲,但彈指間又消失了,很是詭異,但因爲有天地玄黃琉璃塔的保護,陳閒沒有那種如履薄冰的感覺,這時才發現,有時候有了重重保護走夜路,實在很沒有感覺,尤其是畏懼心悸這等負面情緒,基本不會出現,心中很是篤定,走到山巔,一切都會顯露出來,因爲這些鬼魅魍魎再不擊殺自己,便再沒有機會了。
陳閒幾乎可以肯定,那個進入血河門的傳送陣還在,只是年月太久了,無法啓動,需要啓動這一法陣的關鍵,就在自己身上的這塊宗派令。
想到這,陳閒終於意識到如何引蛇出洞了,當下便將貼身放的宗派令拿出,在手中晃悠著,左邊手拋到右邊手,右邊手拋到左邊手,可以想象某些人的目光只怕隨著空中這宗派令的飛行軌跡而變幻的無比迷離。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知道還有哪位朋友夜深人靜睡不著覺的,出來相見,別等我到了山頭,進了那傳送法陣,倏的一下消失了,你們可就只能乾瞪眼了。”陳閒索性大聲吆喝了一句,看有沒有鬼祟之輩按捺不住,衝將出來。
出乎陳閒的意料,這羣暗中涌動的傢伙很有耐心,竟然依舊按兵不動,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知道在等什麼,或者是另有圖謀。
陳閒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羣傢伙耐性也太好了,看見自己孤身一人,縱然頭頂上有一座寶塔般的法寶,但見到那宗派令,應該也會衝出來一兩人試探一番,依舊不見動靜,其中必有蹊蹺。
繼續爬山,走到快登頂時,陳閒知道緣由了,因爲這巔峰之處,竟然有一頭全身血紅的怪獸,乍一看似一頭猩猩,足有十米高,全身都是紅色的長長的絨毛,正噗哧噗哧靠著一塊巨巖在睡大覺,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鼾聲,若不是那巨大的肚皮在起伏,證明這大傢伙是個活的,只怕陳閒還以爲這是一頭屍體。
陳閒躡手躡腳的走到那距離
紅毛獸的身前十米處,定神一看,在這紅毛猩猩身後的一塊平地上,果然有一個傳送法陣,那法陣蒙塵,都看不真切了,只是在法陣中央位置,有一個凹陷的印記,似乎和自己手中的這一塊宗派令相仿,顯然是啓動傳送法陣的關鍵所在。
“那黑水河的船伕看上去道行高深莫測,不知道是血河門的什麼人,爲何自己不來開啓這一法陣,回到血河門,莫非也是被這頭古怪的紅毛猩猩給堵住了,進退兩難,這纔將這塊宗派令交給我,期望我能進入這血河門,這等託付實在有些奇怪了,若是那船伕都對付不了的怪獸猩猩,我又怎麼是它的對手。”陳閒看了看那體型健碩渾身是肉的紅毛猩猩,幾乎能夠感受到這頭怪獸體內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一拳下來,只怕就可以將自己給砸暈。
雖然不明白那黑水河上的船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這船伕是何許人也,但那位前輩既然說自己是有緣人,也許自己能夠逢兇化吉,繞過這頭巨獸,神不知鬼不覺的踏入那傳送法陣,進入血河門所在的小千世界。
陳閒輕手輕腳的到了紅毛猩猩的左側,正準備快步進入那一傳送法陣,突然聽聞身後風聲大作,不禁回頭一看,只見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那頭紅毛猩猩的頭部砸去。
“不好,這暗中的敵人,真是陰險,竟然來這招借刀殺人!”陳閒一個翻身後仰飛撲,用身體擋住了那塊石頭,總算沒有驚醒那頭巨獸,這才鬆了一口氣。
暗中的敵人見陳閒身上散發出的黃光幾乎都沒有被那塊力道十足的石頭激起一絲漣漪,都吃了一驚,不知道那黃光四射的寶塔是什麼玩意如此神奇,萬道黃光垂髫而落,如柳條一般,卻能守得滴水不漏。
唰唰唰,又是三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飛襲而來,呈品字形,而且速度有快有慢,並非先後同時而來,若是換做其他人,只怕手忙腳亂。
可惜陳閒眼都沒有眨,控制著玄黃之氣,直接化作了三隻詭異的觸手,擊在那三塊石頭上,赫然將其粉碎,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玄黃之氣不但是擁有大地的厚實防禦力,而且攻擊力同樣不可小覷,殺力十足。
暗中的那些敵人頓時有些啞火了,不知道是否該現身圍攻陳閒,還是繼續隱匿在黑暗中,按兵不動。
但這般對峙下去,陳閒也沒有任何好處,只有走開那麼一剎那,這頭巨獸必然被石塊砸醒,倒黴的依舊是自己。
陳閒猛得一咬牙,幹了一件自認爲可能無比愚蠢但有十分刺激的事,首先是散去了天地玄黃琉璃塔的保護,然後猛的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站遠了一點,對著紅毛猩猩的頭部狠狠的擲去。
暗中的敵人都看傻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等自尋死路的白癡存在,莫非他不知道這頭巨獸的厲害?這比搬起巨石砸自己的腳可危險太多了,最愚蠢的是還散去了頭頂那護體法寶的光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石塊蘊藏著陳閒的氣力,雖然沒有施展出血脈之力,但這等近距離的投擲還是力道十足,將那頭紅毛猩猩從沉睡之中喚醒。
別說是巨獸,就是一個普通人被石頭砸了臉之後醒來,都不會有好臉色,都會勃然大怒,只是這頭紅毛猩猩一睜開眼,就看到陳閒這麼一個陌生的卑微的存在對著遠方的黑暗處一指,驚恐萬分的喊道:“他們,是他們投擲的石塊!”
陳閒的表情惟妙惟肖,驚恐的恰到好處,說話時的呼吸都彷彿要停止了,無比完美的詮釋了一個被怪獸猙獰表情嚇到之後,說出真話的角色。
那羣暗中的敵人們頓時傻了,發現陳閒這個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妖怪,用這等匪夷所思的方式來還擊,而這一還擊只怕是致命的,頓時都慌了神,逃跑豈非是心虛的表現,自然被紅毛猩猩追殺,不跑豈非在這原地等死,紅毛猩猩一衝殺過來,絕對沒有活口。
紅毛猩猩也不是那等愚蠢的巨獸,聽得懂人言,也能說人言,血紅色的雙瞳瞪著陳閒,又望了望黑暗中的那一團影子,似乎在做自己的判斷。
陳閒屏住呼吸,然後似乎被紅毛猩猩給嚇到了,然後身體直挺挺的倒下,似乎已經被嚇得暈死過去。
沒有了陳閒這個活著的存在,紅毛猩猩的怒火自然只能向那羣黑暗中的膽小鬼發泄。
一聲驚天怒吼,紅毛猩猩已然飛奔而去,衝向那片陰暗,誓要將那羣總是盤踞在血山揮之不去的幽魂般的存在給徹底抹殺。
一見紅毛猩猩真的飛撲而來,那羣暗中的敵人頓時發出一聲驚呼,作鳥獸散,藉著夜色,眨眼工夫逃了個沒影,四處一陣亂竄,整個山頭都是他們的叫喚聲,彷彿漫山遍野都是他們落腳之地,迷惑追殺他們的紅毛猩猩。
至於紅毛猩猩殺了幾個暗中的敵人,陳閒已經不太關心了,因爲他已經飛身而起,到了傳送法陣中,將手中那枚宗派令放入了凹陷處。
剎那間,六芒星狀的傳送法陣似乎被瞬間激活,陳閒趕忙取回宗派令,放回懷中,而此時六道白光沖天而上,將整個陰霾的天空都點亮,上空似乎出現了一條血色的長河,從天際盡頭滾滾而來,飛流直下三千尺。
血水如瀑,讓陳閒沐浴其中,彈指間,陳閒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個剎那便到了一個全新的陌生的世界。
還沒看清楚這個血河門所在的小千世界是什麼模樣,陳閒就以神識與神兵殺豬刀溝通道:“殺豬,馬上標記這個小千世界的位置,下次我們偷偷摸摸的進來就方便了。”
“知道了,主人,已經標記,這一節點已經儲存在我的記憶中了。”神兵殺豬刀如此迴應道。
有了這一保證,陳閒纔開始饒有興趣的打量這個血河門所在的小千世界。
陳閒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山峰之巔,頭頂是藍天白雲,遠處是峰巒疊嶂,鬱鬱蔥蔥,唯獨眼前那百米之外是一條從山峰滾滾而下的血色瀑布,似乎是從世界的盡頭流淌而來,飛墜而下,在山底深處匯聚成一血色深潭,濃濃的血色霧靄瀰漫整個山谷之間,偶有山風大作,才能看清楚這一瑰麗的奇景。
“血河門,在哪裡呢?”陳閒自言自語的說著,目光已然盯在了血色瀑布後方那座山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