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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陳閑入住半日閑這一園子后,便訪客不斷,也許是因為他的才氣,也許是因為他成為紫衣侯府中的新貴,只是大半訪客陳閑只見到了拜帖,便丟到一旁,這些沒有什么來頭的訪客則連紫衣侯的大門都沒進。
只是通過管家老蘇過濾之后,還是有一些拜帖送到了陳閑的手上,很顯然,這些訪客不是小人物,在無雙城多少也有些財力或名氣,不過陳閑若是拒絕,也沒什么大不了,有義父紫衣侯頂著,沒人敢動陳閑分毫,最多落個自命清高的才子名聲,無傷大雅。
“無雙城才子聯盟?西城區書法會?無雙城油米商會……這都是什么人啊,才子和書法會還算了,這油米商會找我干嘛?”對加入什么才子聯盟及書法會毫無興趣的陳閑反而將目光落在了一封油米商會的拜帖上,饒有興趣的拆開看了看。
“小侯爺,吾乃無雙城油米商會會長熊健,聽聞小侯爺的書法驚天地泣鬼神,其《蘭亭序》已然名滿全城,更是即將被上官大學士帶回皇城,懸掛在龍淵閣內,心中不勝向往。特冒昧投下拜帖,乞求一張真跡,上書:無油米,不揭鍋!若能得償所愿,吾將回饋千兩紋銀,當作小謝,若另有所需,可再議?!标愰e將拜帖中的寥寥數行字念叨了一遍,暗忖著這千兩紋銀似乎也不是什么小數目啊,想自己若還是家丁的話,一年也才幾兩紋銀,不吃不喝存下一千兩,也得好幾百年啊。
“真跡,也很簡單嘛,求墨寶,就給你?!碑斚玛愰e直接在拜帖的下方回了六個字,正是:無油米,不揭鍋。
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陳閑嘿嘿笑道:“到時候把這帖子給老蘇,讓他上門收錢去,一千兩紋銀,這位管家跑一趟,應該會愿意的。”
正準備繼續翻閱厚厚的那疊拜帖,陳閑突然聽到一個熟悉又討厭的聲音:“有兄自遠方來,不知道義弟可悅乎?”
“到了門口了,總不能趕你走吧,好歹你也是侯府內的大世子,名義上我的兄長。”陳閑瞥了一眼,看到那昔日對自己有殺意的大世子云飛揚。
“我說賢弟啊,你得了這么大這么美的一座園子,怎么不請所有的兄弟姐妹們齊聚一堂,擺個什么歡喜宴,也好聯絡一下,增進我們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嘛?!痹骑w揚到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來,坐在了陳閑的對面。
“沒錢。”陳閑繼續看拜帖,頭也沒抬。
“這么多帖子,唉,賢弟你現在可真是我們侯府中最聲名顯赫的后輩了,整個無雙城,上至侯爺城主,下至販夫走卒,哪個不知道有一個小乞丐,混入了紫衣侯府,憑著天賦與才氣,成為了小侯爺,一步登天的傳奇故事啊?!痹骑w揚雖然是前來套交情的,但說到這里,還是流露出一些怨恨之意,尤其是在這園子里,感受著那淡淡的葵水菁華的氣息與天地靈氣。
“好了,我也知道你羨慕嫉妒恨,但你屈尊到我這半日閑園子里來,該不會是為了說幾句風涼話,讓我知道那個傳奇小乞丐,就是我吧?”陳閑沒好氣的道。
“傳奇小乞丐,那可不簡單,現在無雙城內的大小乞丐,都奉你為乞丐之尊,都以你為頭,我相信,你只要走出侯府,在街頭振臂一呼,那便是乞丐云集,你說你威風不威風。”云飛揚笑得有些假,但雙目似乎在放光。
陳閑沒有答話,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乞丐中的霸王,也還是乞丐。
“丐幫幫主又如何,似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喬峰自弒,洪七公與歐陽鋒同歸于盡,那郭靖更是戰死在襄陽城,這乞丐頭,無論如何是不能當的?!毙闹杏质且环尖猓愰e告訴自己說。
“義兄,你風涼話說得有完沒完,似乎越說越來勁了,到底今日上我這園子,所為何事?”陳閑眉頭一皺,似乎有逐客的意思。
“別生氣嘛,賢弟,我聽說錦兒時常到你這園子里來,而她又不待見我,所以想請你幫個忙,給我捎個話。”云飛揚沉默了半晌,然后才正色說道。
“你們兄妹之間,要我傳話?”陳閑覺得事比尋常,有些蹊蹺。
“錦兒從皇宮里帶回了一個寶貝,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用上一個月,就一個月,到期一定歸還,這事還請賢弟保密。”云飛揚低聲說道。
陳閑一聽寶貝,頓時來了興趣,然后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苦笑著道:“說起那個寶貝來,錦兒到是愿意送給我,但我不知道有什么用,所以沒打算要,她也沒再提了,原來義兄這么喜歡啊?!?
“什么,錦兒要送給你,也是,你們關系非比尋常,不如賢弟你將那寶貝要過來,我出高價收購?!痹骑w揚一臉貪婪的道。
“高價,有多高?
”陳閑笑道。
“一千兩白銀,若送到園子里來,那可是一箱銀子啊?!痹骑w揚一副揪心的模樣,仿佛在忍痛割愛。
陳閑此刻很想一拳砸在這云飛揚的臉上,將其打成熊貓眼,一千兩銀子買寶貝,還真是把自己當作叫花子。
陳閑也不答話,然后從帖子中挑出那張油米會長熊健的拜帖,遞給了云飛揚,然后指了指大門,示意這位義兄可以滾了。
云飛揚看了看帖子,又看了看陳閑的手勢,臉色鐵青,想解釋一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終于還是一轉身,準備離去。
走到門口時,云飛揚聽到陳閑喊了一句:“過來?!?
云飛揚頓時欣喜無比,以為事情有所轉機,卻只見陳閑在逗一只護院犬玩。
“我喊狗過來,怎么,義兄怎么甘愿當狗?當狗可不容易啊,要乖巧,還要乞食,還要搖尾巴,主人不順心,就會踹狗幾腳,狗兒真可憐?!标愰e一臉凄楚的看著云飛揚,仿佛眼前這個世子就是一只狗,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你這小乞丐,有種,走著瞧,看你能囂張到幾時。”云飛揚氣的臉都扭曲了,掉頭就走。
讓云飛揚惱火的是他走到門口,陳閑又叫道:“回來?!?
云飛揚不敢回頭,生怕陳閑又是在呼喚那只護院犬,但不知不覺中,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整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來這件寶貝真的對義兄你很重要,你詳細說來聽聽,我也許可以幫你這個忙?!标愰e深深的嘆了口氣,還是無法壓抑自己對寶貝的覬覦之心,決定從云飛揚口里挖出一些秘密來,而這些秘密,也許是錦兒都不知道的秘密。
云飛揚一臉尷尬的回到了位子上,見對面的陳閑似笑非笑,仿佛模樣很嚴肅,但越是嚴肅,就越是對自己的嘲弄,心中恨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不說自己有求于人,就說此刻父親大人對這小乞丐的器重,就知道這等風口浪尖,可不能得罪了這個卑鄙小人。
一番細談之后,陳閑再度扮演了神棍一般的角色,坑蒙拐騙,總算知道了那件寶貝的來龍去脈,口頭敷衍了云飛揚一番,許下了一些虛渺的諾言,正準備送客,卻發現門前又來了一人。
定神一看,陳閑也一愣,這不速之客竟然是上官跋大學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