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嘁”了一聲,對著白景一指,“這個你應該去問他!”
白景聳了聳肩,“沒辦法啊,發現的時候已經后悔不了了。”
“說起來,師父,我有一個事兒要問你!”白景神秘兮兮的對傅揚招了招手,傅揚就朝他飄了過去。
君傾瞇著眼睛看著他們倆在那邊兒嘀嘀咕咕說了半天。
傅揚飄回納戒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他和你說什么呢?”
傅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這是我們師徒之間的秘密,對外人不可輕傳!”
“得得得,你當我什么都沒問,”君傾嫌棄的擺著手,“你就告訴我怎么采這幻影草就成了。”
“還用你動手?”傅揚朝著白景那邊兒抬了抬下巴,“我那傻徒弟,只要是碰到和你有關的事兒,簡直就比他的性命還讓他上心!”
君傾朝白景望去,卻見他正小心的按照傅揚告訴他的方法將幻影草收集起來,神情認真且專注。
君傾的臉上就揚起了笑意,傻白景,不過這樣的小景子就是傻的讓她喜歡。
回到清華山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好有幾樣藥草要和幻影草搭配才能生效,白景說他自己去采就好,讓君傾先回了臨月洞府。
桑華看她回來立刻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臂讓她彎下身子,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凌哥哥知道你和白哥哥出去好生氣,表情就像鬼一樣!”
君傾忍俊不禁,像鬼一樣的凌燁?她還真想象不出那是個什么模樣。
抬手揉了揉桑華的腦袋,她問,“他在哪兒呢?”
桑華就指了指凌燁的房間,“他一整天都沒有出來了!”
君傾敲門的時候沒人應,她直接推開了門進去,看到凌燁正伏案寫著些什么,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進了門來。
她走到桌案前,背著手傾身去看,只看到數張地圖散在桌上,而凌燁現在手中在畫的似乎也是地圖。
他一直沒有抬頭看她,君傾就站在他旁邊靜靜的看他畫。直到他收了筆,將那畫好的地圖攤在桌上晾干墨跡,這才將視線轉到她的身上。
“有事?”擺明了沒事別來打擾他。
“就是想來看看某人臉色難看的像鬼一樣是個什么樣子,不過可惜,可能錯過了。”君傾聳了聳肩,“你身體還沒徹底恢復,別一直把自己悶在屋子里折騰。”
凌燁將桌案上其他的幾份地圖都收起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然知道愛惜。”
“凌燁,”君傾忽然喚住他,“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心情好的時候,特別愛損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哼出一個鼻音出來都是陰陽怪氣兒的。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凌燁將那些地圖收好,抬眸望著她,“你想說什么?”
“就想問,我又怎么惹你這位爺生氣了?”
“爺沒生氣。”
“感情你剛才那陰陽怪氣兒的話都不是和我說的?”君傾點頭,“那就成,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愛怎么忙就怎么忙吧。”
說著轉頭要走,房門卻哐一聲合上,她轉過頭來,看到他的衣袖輕蕩,“這算是什么意思?”
“那天我若是沒有因為救你而受傷,你是不是就真的永遠不打算出現在我面前了?”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凌燁自己都詫異自己的語氣怎么會帶著那么清晰的怒意。
君傾卻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頭,“沒錯。”
凌燁是第一次真的在她面前動了怒。
君傾清楚的看到他緊繃的下顎和凌怒的眉眼,忽然就笑了,“所以等你的傷好了之后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你對我哥哥的承諾已經兌現了,用命護著我呢,有誰能比你做的更完美?”
“該報的恩已經報了,你沒什么虧欠我哥哥,也沒什么虧欠我。你若是想說我欠你錢,那也好說,前天那洞府里得來的東西你全部拿走都可以,我想那足夠讓我們兩個之間兩清了。”
“我想說的就是這樣,對了,你走的時候不用和我說,我懶得送人。”
她終是沒能走出那個房間,當凌燁瘋了一般反剪了她的雙手,用高大的身子壓制住她所有的反抗,低下頭來瘋狂掠奪她唇舌的時候,她的眼睛里清明一片,盡是冰寒。
他的唇離開的時候,君傾冷笑,“夠了沒有?夠了就滾!”
“不夠!不滾!青梅竹馬的情郎來了,所以就可以把我一把推開了?!你今天和他出去做了什么?他對你告白了?吻你了?你接受他了?所以現在巴不得我快點兒走,別妨礙了你們是不是?!”
他步步緊逼,每說出一個字薄唇都在廝磨著她的唇瓣,語氣盛怒而又滿是逼迫,那狂怒的模樣就好像她只要敢回半個是字他就會活活吃了她似的!
“凌燁,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君傾的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你有什么立場這么質問我,你憑什么?”
“就憑我看不慣你和那個白景膩在一起!就憑我不想讓任何男人覬覦你!就憑我該死的喜歡你!”
他冷冷扯動唇角,如要擇人而食的兇獸,冷到極致也危險到極致,只等那致命一撲咬斷敵人的喉管,“你想甩開我然后和你那青梅竹馬恩愛?!休想,我告訴你,休想!除非我死了!”
一個死字似乎是挑斷了君傾一直在壓抑著的某根神經,她突然拼命的從他的禁錮下掙扎出來,從那種不惜讓自己傷筋斷骨的架勢逼得他不得不放手。
雙手一獲得自由,響亮的一巴掌便狠狠甩在他臉上,“死?你有本事啊!真是有本事!也是,你凌燁是誰,就為了守住對我哥哥的一個承諾,就敢去抗天雷!命你都不要了,你還有什么怕的?死啊!去啊!我看我會不會攔你!”
她說著一把拉開門伸手指著外面,“滾!你現在就給我滾!你說的對,我就是巴不得你趕緊走!凌燁我告訴你,我受夠了!你要自己作踐自己的性命,憑什么還要我跟著你提心吊膽!你算是我的誰!你是死是活又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憑什么威脅我!”
她近乎是吼的說出那些話,眼眶通紅卻又死死忍著,望著他的目光憤怒而又決絕,更透著兇狠,她的手指著門外,凌燁卻分明看到她的整個身子都氣的發顫。
憤怒到極致的的時候,就有一絲冷靜從那瀕臨瘋狂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
凌燁望著面前近乎竭嘶底里的君傾,想到自己之前情緒失控時說的那些話,心底突然就生出了一絲無措的慌亂來,他是瘋了,怎么會說出那種話來,明知道她……
“君傾!”他走上前去不顧她的撕打將她緊緊壓在懷里,“我不是想要威脅你,我不是……”
沒用,他的解釋只引來她更激烈的反抗,“放開我!”
掙扎間,一樣東西“啪”一聲掉在地上。
兩人俱是住了聲,朝著那地上看去,那是在凌家時凌占給她的牌子,說有這個牌子她就是凌府的人了。
白玉的腰牌,上面兩個大字,十七。
凌燁微微出神,君傾便一把將他推開,冷笑,“我倒是差點兒忘了這玩意兒,既然是你們凌家的東西,我也早該還給你了。鬧也鬧夠了,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你不走我走,就這么簡單!”
君傾剛欲轉身,凌燁又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房門再度合上,阻絕了外面所有的視線。
君傾也沒那個心思力氣再和他撕纏,雙手環胸倚門望著他,神情語氣都是冷的,“怎么?還想威脅我?這次是不是要直接死在我面前?”
凌燁將地上的那玉牌撿起來,無力的捏了捏眉心,聲音無力帶著自嘲的意味,“你都快要把我逼瘋了。”
他說著又上前了一步走到君傾面前,在君傾戒備的目光中,手上一個用力將那玉牌捏了個粉碎。
君傾正想要嘲諷幾句,卻驚訝的發現,那玉牌里竟然有東西,一枚紫色的墜飾,是一只極精致的鳳凰。
凌燁拉起她的手,將那墜飾放在她掌心,合上她的手讓她緊緊握住,掌心再攤開的時候,那紫鳳的身上隱約可以看出兩個字“吾妻”。
他的額抵住她的額心,還是他最習慣的親昵動作,那低沉的嗓音仿佛就繚繞在她耳邊,“這是我一直給你留著的牌子,十七,是妻,是吾妻,我認定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個。”
君傾想要抬頭,卻一把被他擁緊壓在胸口,她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微微有些紊亂,“我知道你還在介意我之前騙你的事情,但我要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夜凌的妹妹’這個身份。你到底要怎樣才肯信我。”
君傾抿著唇,半晌才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氣什么!”
“我知道,”凌燁撫著她的發,“你是在氣我用自己的性命威脅你。”
“我剛才是真的被你逼的口不擇言了才會說出那種渾話,我道歉。”他苦笑,“我從來沒有想要用什么來威脅你,救你,和什么承諾無關,只是因為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如果真的要死一個,我寧可死的是我自己也要你好好活著。”
君傾又要掙扎,卻被他緊緊扣住,“但我發誓,絕對不會有下次了,絕對不會,我不想你傷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