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別是往屆的冠軍,所以可以隨意出入,他們第一次來參與時也要對對子的,如果你只是來喝酒用餐請從另一邊的門進入。”似乎看出安顏的不滿,門試官好心的解釋。
語氣雖冷漠,但也沒有輕視之意。
醉仙閣雖被設為比試場地,但同時也不影響正常營業妲。
安顏心中驚訝,往屆的冠軍?墨子涵也算一個嗎?從他的外表看一點也看不出他是一個才華橫溢之人,還有眼前這兩個人……
那個十七叔看起來還挺有那么一回事,但花非霧那樣的人,雖然他看起來挺精明的,但怎么看都不像能拿冠軍的樣子!
既然像墨子涵這些皇親國戚都要遵守這項規矩,她也沒有理由享受特殊待遇了,心中的氣也因這句話消下了,客氣的說道:“請出上聯吧!”
門試官抬頭看向安顏,思量了片刻,開口說了一個上聯:“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六五四三二一。”沒有猶豫的脫口而出,然后淺笑著看著門試官。
門試官嚴肅的臉狠狠抽了幾下,深深看了安顏一眼,半響之后才做了個艱難的決定,擺擺手說道:“算了,你進去吧!”畢竟是跟著那位來的,總歸給點面子窀。
跟著帶路人穿過幾條回廊來到一個游園里的湖邊,在湖的中央有一座五層樓高左右的塔樓,安顏知道,在古代建一座這么高的建筑物不是易事,想來這醉仙閣的主人也有點來頭。
比試便是在這塔樓內進行,由第一層開始,每一次都會評選出幾位優秀的選手,獲勝者一路往上走,最后在頂層進行決賽,評委都是在京中比較有名望的人士。
安顏不是來比賽的,另外兩個是曾經的冠軍,不用從頭開始,所以他們通過特殊通道直接上到最高層。
塔頂此刻已有十幾個人,有年輕的也有年長的,每一個看起來都絕非普通之人。
但安顏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參賽者,因為在路上多話的小廝說決賽時間還沒到,而沒到時間之前,比賽者是不能進入決賽場地的。
塔頂的設計很得安顏的心,四面都是開放式的,只有高達腰部的圍欄圍著,可以享受清風的吹拂,更可以觀賞四方的風景。
雖然半人高的圍欄有點危險,但下面是湖,即使掉下去也不一定死得了,一般情況下只要不自己作死,正常情況下是掉不下去的……
在樓閣的中間,有一個起碼有兩張雙人床大小、一米高左右的圓形石臺,石臺中間被雕空了,里面注入清水,養著一些魚,水里還有一些離水面不到一厘米的石塊……
那些人便是圍著這個特制的水池而坐,看到他們上來,齊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他們,安顏明顯的感覺得到,這些人在看到十七叔時的臉部的變化,欣喜、敬重……
而后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作勢要行禮,十七叔輕輕一擺手,那些人就自覺的打住了,臉上的敬意卻更深厚了。
花非霧也受到了熱情的接待。
而安顏卻被當成了透明人,這也正是她想要的,不過墨子涵卻注意到她,欣喜的跑到她身邊,“我還怕你進不來,剛讓柳木然去接你了呢。”
安顏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想起門口那個大叔放她進來時一臉不糾結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跟著墨子涵的原因,可能真的進不來了吧!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對不出來,除了七六五四三二一,她還是能想出一些有水準的句子的,比如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個應該也可以……
眾人客氣完依次入座,墨子涵給她講解了一下當前的情況,他們正在舉行飲酒賦詩的“曲水流觴”,把盛了酒的酒杯放入水中,放入時推動一下,杯子便會在和水中的石塊碰撞下行走,最后酒杯停下時離誰近,誰就隨便作一首詩詞歌賦,作不出者便喝掉杯中酒。
今天是七夕節,做的詩詞歌賦要和七夕、或者“情”字有關。
安顏很有自知之明的默默站到墨子涵身后,吟詩作賦她不懂,乖乖站在一邊看著就行了。
可是,一個不設防被花非霧拉著坐下。
入座即代表著參賽,安顏掙扎著想站起來,但他的手只是輕輕搭在她肩膀上,竟讓她使不出力氣,憤怒的瞪向花非霧,他卻欠揍的笑著說道:“子涵兄看重的人一定也是才華橫溢,滿腹經綸,既然來了,豈能不露一手?”
經他一提醒,眾人才注意到安顏,剛才他們還以為安顏是他們之中誰帶來的隨從,這會兒才發現墨子涵竟對她極其關心的樣子,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索。
墨子涵的才華大家是知道的,小小年紀便能在人才濟濟的朝中排入前五,因此才會讓喜歡結交才人的柳木然看中,時不時的逼他作詩寫詞,共探文學哲理。
所以大家以為能得到墨子涵認可的人,其水平定也不俗,尤其是墨子涵還對他很尊敬的樣子,能讓他這樣對待的人可沒幾人。
當下,便有人開口說道:“經花公子這么一說,老夫也想這位小公子看起來很是聰穎靈慧呢,十三王爺少年出英雄,這位小公子看起來和十三王爺差不多大,才華定也差不多吧!”
說話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現在這里的人都是與朝廷有關的人,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便也沒有刻意的改變稱呼。
不少人也跟著出言附和,那些人都很有禮,別人對她以禮相待,她便也回之以禮,委婉的推辭道:“各位抬舉了,在下才疏學淺,胸無點墨,實在不敢在大家面前丟人現眼,在座的各位皆是博學多才,在下只想在一旁觀摩,學習各位的才情。”
人都喜歡稱贊,尤其是自己想要展現在外的方面,一番話把不少人夸得飄飄然,但對有人也不受用。
比如,一個眼露精光的大胡子爺爺,語氣和善卻字字銳利的說道:“小兄弟此番話說得妙語連珠,輕易便把人夸得心醉神迷,可一點都不像才疏學淺哦。”
“你這是看不起我們,不屑與我們為伍嗎?”
“雖說年少輕狂沒有錯,但公子這般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尤其還是在這么多長者面前,便是過分的自傲自滿,目中無人了。”
那人的一句話瞬間點醒那些人,臉上皆露出不忿,有對自己的懊惱,也有對被糊弄的憤怒,一時之間不滿的指責接肘而來。
安顏嘴角抽搐,她哪里目中無人、驕傲自滿了?她承認有點刻意夸贊他們,但基本也屬實,怎么就被理解成那么不堪了呢!
暗自嘆了一口氣,安顏認命的坐下,無奈的說道:“是在下的錯,請大家大人有大量原諒在下,給在下和大家交流的機會……”
這些人各個身份不俗,她可不想真的得罪這些人,聽說越是身份高貴的人,越喜歡斤斤計較,萬一他們惱羞成怒,集體對她下追殺令呢?
她現在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能低調就盡量低調吧!
也許她運氣好,酒杯不一定漂到她面前,就算不小心漂來了,她喝酒便是,反正酒杯也不大,如此一想她心中更加放心了。
花非霧輕易的就猜出她的想法,眼里露出一絲狡黠,他不會讓她的如意算盤得逞的!
詩會正式開始……
第一杯酒漂到自己面前時,安顏只當自己運氣不好,默默的喝了一杯酒。
第二杯酒漂到自己面前時,安顏只當是意外,一言不發的喝了第二杯酒。
但當第三杯、第四杯繼續漂到自己面前時,安顏隱隱發現不對了,運氣再不好也不可能接連四次都漂到她面前,絕對有人在暗中搞鬼,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在她左邊,一直笑得很欠揍的看著她的花非霧了。
“花……非……霧!”安顏惡狠狠的瞪向花非霧,從牙縫里擠出他的名字,興許是酒精的作用,她連裝都懶得裝了,憤怒的站起來揪住花非霧的衣襟,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模樣。
她的酒量很不好,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她都不喝酒,所以才喝了三杯而已,就感覺臉頰開始發熱,腦袋也有些暈了。
臉頰上的紅云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嫵媚,迷離的眼神像是能勾人魂魄,因為距離的拉近,帶著酒香的溫熱氣息碰到臉上,花非霧只覺喉頭一緊,微微瞇起眼睛,眼神瞬間變得幽深,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在場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知道花非霧身份的人都對他十分忌諱,不求得到他好感,但求別惹惱他,現在安顏居然敢冒犯他,而他的臉色也變了,萬一因此遷怒文藝國就完了!
他們不是看不出來花非霧故意刁難安顏,只是怕得罪他而故意裝作不知道罷了。
有人正想出聲說一些緩和的話,但花非霧已經恢復如常,語氣聽起來似乎很愉悅的說道:“嚴兄有什么事要對花某說的嗎?花某洗耳恭聽。”
此時安顏的力氣并不大,但花非霧卻沒有扯開。
安顏張了張嘴,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覺胸口一陣翻涌,然后……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