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蟾尊見此卻是站在石桌邊一動不動,根本不提功應對,也不避開她的攻擊。
眨眼間凈無幻招式攻近,就在擊中他瞬間,他身前突然光閃現出兩人,利招急出,凈無幻面色一沉,不得不帶著斷滅闡提回身躲避,其中一人邊有所克制地繼續攻向她道:“登道岸掌教,莫要執迷不悟!我們不想傷了你!樓主利用你也是為了天下蒼生,魔族之亂天下,死不足惜,只要能除去他們,手段是什么又有何重要!”
竟然是他們二人!凈無幻眉頭緊皺,久戰下去她根本就救不了斷滅。心念一定,她不顧自己功體極限,瞬間將功力提升到至強,打算強攻突圍。
欲要從她手里抓走斷滅闡提的二人看出了她心思,對視一眼,當機立斷不再手下留情,亦運使至強招式攻去。
就在三人對招之時,一直站著不動的海蟾尊突然眼一瞇,運使清微陣步,劍指為功,偷襲向凈無幻后背
前后夾擊下,凈無幻根本難以應付,待發現背后攻來的海蟾尊時,反應慢了一步,背心瞬間中掌,受了重傷,她本能護住斷滅闡提,而身前同時攻去的兩人,一人乘機抓住了斷滅闡提的肩,一人纏斗于她。昏迷的斷滅闡提瞬間被那人抓住。
“斷滅!”凈無幻自顧不暇,面色驟變,不顧傷勢,一劍挑開眼前攻勢,另一掌回攻了偷襲的海蟾尊,疾步去阻止。
海蟾尊卻早已先她一步搶到了那人身前,接過斷滅闡提便一劍冷飛,直逼凈無幻命門而去,同時帶著斷滅闡提化光當即離開。
“凈無幻,念在你有功于此次抓住斷滅闡提,現在的糊涂,吾代表巒主既往不咎,下不為例,若再犯,嚴懲不貸。”
凈無幻怒急,飛身追去:“海蟾尊!放下斷滅闡提!”
就在此時,他化闡提率領數名魔將破空而來,阻擋在了海蟾尊前面。凈無幻恐慌的心神驟然一松,方才強壓在喉間的氣血一涌,才有時間嘔出了凝滯的氣血。
他化闡提雙掌吮吸凝聚浩然熊功,冷威注視海蟾尊:“斷滅受了毒瘴,就不勞祿主費心了。”斷滅為了見凈無幻,竟然不惜弄昏迷了他安插在暗處保護的人,待他們醒來收到他離開魔城去見她的消息,他便急忙趕來,卻還是晚了。
海蟾尊聞言哈哈冷笑了起來:“魔主當真是疼愛這個小弟,為了他不惜犯險而來。”
倏然一掌便隨著話音落下掃向他們所在的地方,他化闡提見此冷厲一閃眸,當即揮掌而出,然海蟾尊看似毫無威脅的一掌,卻在與他的掌功相對之時,爆發出駭人威力,方圓三里之內頓時萬丈綠光拔地而起,竟是方丈雨卷樓清微八方陣,陣中同時有數不清的人影急速閃動攻擊向他們。
。
他化闡提不料海蟾尊還有如此專門克制他功體的陣法,里面的那些虛影全部都是海蟾尊幻影,每一人之功力都如海蟾尊,太荒神訣時絲毫不顯露,面色不變,但心中卻是沉了下去,海蟾尊今日之計不止是要擒拿斷滅,分明想一箭雙雕,同時鏟除他們,冷眼一瞇,當即率領手下全力破陣。
只有找到陣眼,萬千虛影中那個偽裝成海蟾尊的真人殺掉方能破除此陣,否則莫說救斷滅。他們會在里面力竭而被逮住。
海蟾尊看他們負隅頑抗,將斷滅闡提交給了隱藏在暗處現身的其他手下:“帶回龠勝明巒關押!”
凈無幻見此,本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急色怒追而去:“放下他!”卻不聊眼前突然又來海蟾尊方丈雨卷樓的的其他手下,本阻攔住,招招逼命,卻又招招不殺她,只竭力耗損她的元氣。
直戰得到了第二日天亮,心急的他化闡提終于找到了陣眼所在,一掌劈死那偽裝海蟾尊的真人,清微八陣陣法破,攻向海蟾尊,然海蟾尊卻在此時不與他們爭競,虛晃一招避開,冷笑一聲令下:“帶上凈無幻撤!”便瞬間化光消失。
要救斷滅已經失了先機,只能另尋他法,魔族其他人欲要去追海蟾尊,他化闡提當機立斷,厲色一掌攻向要同時帶走凈無幻的海蟾尊手下,將重傷的她抓住,眼神閃爍著一層眾人不解的沉暗復雜,阻止道:“帶上她立即回魔城!救斷滅須從長計議。”
魔父給他看的內容雖然自他死只太荒神決開啟一直空白,但有寫到今日和以后發生的事情,原來他自以為按照自己的方式完成魔父遺愿,竟然還是逃不脫命運的安排。
天閻魔城,摩羅殿,回來的他化闡提召集眾人議事。
端木燹龍肅然看向他道:“海蟾尊設計擒人,必是為了引吾們大軍出動,自投羅網,昨夜情形足矣見他如此目的。這件事,魔主打算怎樣處理?”
他化闡提隱藏著自己早已知道的未來一切事情的真相,道:“凈無幻被吾所擒,憑他對海蟾尊還有用,絕不可能坐視不管,就算他真要犧牲凈無幻,恐怕龠勝明巒其他的人,也不會坐視他一意孤行。一旦明巒自亂,就是我們的良機。”
鬼如來聞言凝視他分析道:“斷滅闡提雖無立即性命危險,但是落進海蟾尊之手,免不了一番酷刑。必須盡快將人救出。”
他化闡提冷瞇了眼轉向一名魔將:“命你前往侖勝明巒,傳話海蟾尊,五天后酉時,在青蕪堤交換人質。”
魔將詫異:“青蕪堤?魔主定下這個地點,有何玄機?”
他化闡提腦中閃過質辛臨死前,曾帶他和斷滅一同去過一次青蕪堤,秘密藏身看她進出青蕪堤,微凝眸,似有所算計道:“此地玄機就是毫無玄機。
魔將一怔:“啊?”
他化闡提繼續解釋道:“青蕪堤地勢開闊,只要稍有埋伏,很容易就被對方察覺。吾示之以誠,挑選著一處的所在,對雙方來說,乃是最公平的地點。而且青蕪堤乃是西方顥天之地,對海蟾尊功體屬性而言,有益無害。吾想海蟾尊就算生性多疑,也應無拒絕是理由。你務必將吾的意思,盡數傳達給海蟾尊知悉。”
魔將領命:“是。”
無明法業擰眉看向他化闡提道:“魔主,你真要選這個地方嗎?既然無法埋伏,那有何用處?難道魔主不打算趁這個機會,給對方迎面痛擊嗎?”
他化闡提淡淡勾唇:“何必緊張呢?最可怕的暗潮,往往藏在平靜無波的水面之下啊!”
端木燹龍聽到這里,轉向無明法業道:“魔主既有盤算,吾等奉行便是。”
他化闡提隨后起身,掃向不再疑惑的眾人:“此事暫且不論,你們先下去休息吧。五日后,準備交換人質。”
眾人領命:“是。”
斷滅寢殿中,離開摩羅殿的他化闡提直來此地。
早已在他命令下凈無幻受鬼醫相助療傷痊愈,見她側容恢復了正常,不復在半峰雪將她從圣方手中抓走時的蒼白,他走近桌邊坐下,看向站在墻邊凝注斷滅畫像的她:“讓你待在這種狹小的空間,委屈你了。”
凈無幻聞言才緩慢轉頭看向他,眸光平靜蹙眉道:“他化闡提,你不需要對一名階下囚以禮相待。”
他化闡提淡淡笑了笑:“凈無幻,你有這種勇氣與擔當,就值得吾禮遇,斷滅果真沒看錯人,你是一名優秀的女子。”
凈無幻眸底一絲微不可見的痛苦閃過,嗓音略有沙啞道:“若不是吾輕信海蟾尊之言,也不會連累他被擒。只怪吾自己,太過渴望和平,不想再見到任何一方受到殘害,卻忽略了現實的殘酷。”
他化闡提眸光一閃,平和道:“此事并非你的錯,不必自責,斷滅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不是因你而被捕,也會因別的事情。”
凈無幻怔了一怔,詫異凝視他:“何出此言?斷滅?”
他化闡提翻掌化光,掌心出現一封信交給她:“這封信十五日后你再打開看便會明白吾今日所言。”
凈無幻怔怔小心收好:“你今日見吾,就是為了此信?”
他化闡提聞言頷首:“是。另外還有一句話。”
凈無幻直直凝視他:“什么?”
他化闡提道:“你與斷滅雖并無婚約,但吾已將你視作弟妹,斷滅之妻。此生他能與你兩情相悅,吾心甚慰,你的名字已經載入吾闡提一脈皇譜。這是斷滅的寢宮,若非圣魔大戰,日后便是你們大婚之處,可惜圣魔難以兩立。你有五日時間,這五日便安心住在這里。”
凈無幻聽他如此言語,分明是敦厚寬和的兄長,有這普通人的情感,實在無法將他和那個戰場上縱橫捭闔,冷酷無情的魔主聯系起來,本有的戒備無意識松懈下來:“五日?”
他化闡提起身道:“吾已經出面與海蟾尊交易,五日后交換人質,這五日你可以在魔城內自有行動,不受任何限制。”
說完便告辭離開。
如此命令,凈無幻不曾料到他當真是把她當做了自己人,竟是忘記了回話,怔怔目送著他離開。直到殿門吱呀一聲關閉才回過神來,不由掏出封面上沒有任何一字的信,垂眸凝視著。里面寫了什么?他化闡提為什么要讓她十日后再看?
他化闡提離開后回了自己寢殿,前去龠勝明巒送信的魔將返回復命:“回稟巒主,海蟾尊拒絕在青蕪堤交易人質,并提出要在牧羊坡。”
牧羊坡?他化闡提聽了這個名字,忽然垂眸沉笑出聲:“可以,你去傳信吧。”
“是。”魔將領命退下。
隨后他化闡提擯退了殿內侍候的下人收起笑意,起身緩步走到月色朦朧的窗前,吱呀推開窗戶,微瞇著眼凝望向繁星密布的天際,眼底泄露出了從不再人前顯露的疲倦:“魔父,你和母后可以安息了,孩兒和斷滅終于能達成你們的遺愿了。”
第二日,摩羅殿,返回的魔將復命:“海蟾尊收到魔主回復,表示四日后會帶少君如約出現。”
他化闡提頷首:“你下去歇著吧。”
端木燹龍聽到這里,提醒他道:“牧羊坡地形奇特,非常利于埋伏,海蟾尊選擇此地,只怕別有算計。”
他化闡提平靜點了點頭:“沒有算計便不是海蟾尊,此地一戰皆在雙方預料之中,同樣的地形,對圣方是利,對吾方也相同,在于人為。”
端木燹龍不假思索便單膝跪地:“屬下愿親自率軍埋伏。”
他化闡提搖了搖頭,視線落在忠心耿耿的他背上道:“牧羊坡之戰你不用去。吾要賦予你另一件任務。”
端木燹龍詫異抬眸:“有什么事比牧羊坡此役更重要?”
他化闡提道:“止戰之鑰,你即刻前往黑龍暗淵去取此物。”
端木燹龍擰眉不解:“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動作?”
他化闡提沉凝道:“此次交換人質,乃是背水一戰。圣魔之爭將有結果。一切變數,都該把握在自己掌中,止戰的主動權,決不能讓海蟾尊奪得,你立即離開去尋。”
端木燹龍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說完便化光消失。
一名魔將接著問道:“敢問魔主,布置在牧羊坡之外的戰力是何考量?”
他化闡提掃向皇座下眾人,冷沉道:“交換人質必是一場互相的算計,先得手者勝,出其不意者勝。海蟾尊生性多疑,喜以試探。必會分散力量,多設后手,而吾反其道而行,擒賊先擒王。先擊殺海蟾尊,再合力一處,以全部兵力掩殺,兵者,雖是詭道,然而一力降十會,最后決勝,仍要靠壓倒性的實力來爭取。”
這名魔將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
他化闡提又看向一直被隱藏在魔族圣地的競豹兒道:“你負責留守。”
競豹兒怔住,他本該于數百年前便人死魂滅,卻是因了魔主和少君合力延壽,方得存留性命至今,魔主言他來日對圣魔第二次大戰魔城勝負有至關重要的影響,讓他一直待在魔族圣地修煉功體,精進武藝,這唯一一次召集他來議事,竟不是讓他參戰?“魔主?”
他化闡提從袖中拿出一封信,讓阛魘那迦交給他:“魔城非你不能保存,留你守衛魔城,吾方能在外安心對付海蟾尊。收好此信,等你不知道該怎么辦事打開它。”
競豹兒聞言越發的疑惑,但也聽出了他言外之意,此次留守魔城非比尋常,但未再繼續發問,肅然領命:“是,魔主放心,魔城定不會出任何差錯。”上次被正道暗襲魔城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就在此時,受他命令早已前去牧羊坡做了準備的兩名魔將回來:“屬下參見魔主,已經布置妥當,只等四日后救回少君,便可全面擊殺圣方兵馬。”
他化闡提聞言縱聲大笑,起身抬手讓他們二人站起,睥睨俯視座下所有人,傲然威嚴道:“戰爭只是一個手段與過程,但勝利與生存,卻是我們魔族千百年來渴望的目標。這一次,光榮的時刻將要來臨!魔族霸業必將一統千秋!”
射入的日光在他身上鋪上了耀眼金光,仿如天神般懾人,令人膜拜,殿內眾人不由拜下,齊聲共道:“魔族霸業一統千秋!
“魔族霸業一統千秋!”
殿外的守將聽著里面傳出的震心之聲,也被感染,情不自禁單膝沖著他化闡提拜下:“魔族霸業一統千秋!”
“魔族霸業一統千秋!”
……
此時的斷滅寢殿內,凈無幻靜靜立在殿門口聽著空中回蕩的魔族聲音,俯瞰著魔城各處心悅誠服跪拜他化闡提的魔兵和百姓,魔族并非正道人所傳,原來也如苦境人一般質樸真誠,如斷滅那般的真摯,能為了自己要守護的一切和信念付出所有,而在所不惜,他們和苦境人并沒有區別,只是想要和平和生存下去……思緒恍惚間,想著斷滅闡提,心頭漸漸得有辛窒。
此時的一念之間,鬼覺神知看著離開天閻魔城的端木燹龍,陰森一笑,轟然一掌闔住了圣魔元史,虛化做綠光消失。
止戰之鑰只有魔族端木燹龍才能從黑龍暗淵取出來,旁人無法。只要他取出來,屆時殺了他,他便能得到。止戰之鑰,你讓鬼覺神知等待了太久了,吾終于要迎來改頭換面,讓這個世界臣服在腳下的日子。
四日后黃昏,牧羊坡,此時已經是秋日,荒草衰敗,落葉枯黃,不時隨著浮動的秋風颯颯飄飛,最后落在黃土地上,靜謐無聲。
就在夕陽快要落山時,本已晦暗得天際南北兩側同時出現了兩道耀眼的光痕,急速劃過。
嘭嘭兩聲光束落在了牧羊坡稍顯狹窄的黃沙地上。
海蟾尊冷峻面容不改,狹長得綠色眉目中一次刺骨的冷意鋒利滑過,不無諷刺道:“五日的等待,想必讓魔城之主望穿秋水了!”
他化闡提冷笑道:“連感情也拿出來算計,祿主的格調令吾嘆服!”
并未被捆縛,但由兩名魔族士卒羈押的凈無幻甫落地,視線便投降了對岸的斷滅闡提身上,他渾身是血,面色蒼白,功體被鎖,琵琶骨被刺穿,周身上下沒有一處肌膚完好,心頭鈍痛,刷得白了面色,怒看向海蟾尊:“你對斷滅闡提做了什么?
海蟾尊冷漠看向她道:“吾只是做了對戰俘該做之事!”同時抬手一把拖過受傷沉重的斷滅。
“呃!”斷滅闡提雙腿微有趔趄,痛吟一聲,嘴角突又有血跡涌出,本已凝結黑血痂的身上傷口霎時鮮血橫溢,
他化闡提手指一緊權杖,沉厲了面色:“海蟾尊!你!”
海蟾尊冷笑,掌心在斷滅闡提背心重重一擊:“解你功體,好好享受重獲自由的感覺吧!”
斷滅闡提被擊得的受過傷的膝蓋一軟,險些墜倒在地,他強撐再未倒下,海蟾尊轉向他化闡提的眸底冷笑更濃:“你心心念念的小弟,還你了!”
他化闡提此時也不再壓抑心底怒恨,厲色道:“放人!”
一揮手,身后的魔兵松開了手,讓凈無幻走向對面的圣方。
海蟾尊也同時松開了制肘斷滅闡提的手。
斷滅闡提見凈無幻毫發無傷,曉得他化闡提記得他的話不會傷她,眸含感激向他化闡提望了一眼,隨即視線便不由與越來越近的她對視。
凈無幻看著不知受了多少酷刑的他,眸底有自責痛心的淚光閃爍,張嘴欲言,可在圣魔雙方眾目睽睽之下,卻是千言萬語一字也不能訴,只在錯身瞬間,沙啞喚了一聲:“斷滅。”
斷滅闡提心知她痛,那夜他中了毒瘴醒來見己身深陷囹圄,面前海蟾尊,便已想到發生了什么事,她這些時日必然自責不會好受,聞聲眸光憐惜她一凝,輕搖了搖頭,不是她的錯,保重自己。
凈無幻看出了他眼神中深情厚義,含著淚嘴角澀然顫抖,強忍著不讓淚滑落,微不可見點了點頭,你也保重。
短暫的相逢,眼神交會后,二人縱有不舍也只能錯開了身,皆各自收起了眸底心緒,望向各自陣營。
然就在斷滅闡提走近他化闡提身邊瞬間,他化闡提還來不及好好看看這個兄弟,斷滅闡提周身經脈關竅處鮮血突然噴涌。
竟是海蟾尊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他化闡提怒厲色急手以魔功暫時壓制住他傷勢,恨掃海蟾尊一眼,隨后扶著功體虛弱至極的斷滅,對魔軍下令:“撤!”
“是。”隨來的眾魔軍領命,瞬間隨之化光離開。只斷滅闡提站過之地流下了一地血色。
海蟾尊根本不在意凈無幻暗恨的眼神,冷冷笑睨著那一灘血,緩慢掃過所有魔軍的腳印后,才收回視線,手托綠色蟾蜍冷峻道:“撤!”
然就在圣方要離開時,埋伏在此的魔軍倏然傾巢現身,鬼如來手執血紅滌罪犀角,如修羅破空而降,阻擋在了海蟾尊前面,鬼森之氣撲面而去,剛冷威嚴道:“海蟾尊,此地就是你和龠勝明巒葬身之所!”
說話間右掌揮劍而起,攜森然殺氣,直取海蟾尊性命而去。
率領魔軍的將領仇恨望著圣方眾人,厲色下令:“格殺勿論!”
海蟾尊看著包圍而至的兇悍魔軍,和嗜殺的鬼如來,向來冷峻沉穩的面色驟變,急手化手中蟾蜍為佩劍方圓百卉:“眾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