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生辰祭日
天之佛暫未出聲,挽住她的手腕兒向華庭旁的走廊座椅走去,坐下,才凝視她輕嘆一聲:“吾和你爹緞君衡他們本欲一直隱瞞你,等相關事情進展差不多了再說出真相。如今因你爹出事導致許多事情擱置,便將你的事暫且靠后了。”
曇兒見她面色似為難卻也不像是無法可解,難道是孩子有什么問題?他們隱瞞真相,想著眸底露出絲驚慌焦急,急握緊了她的手:“你們瞞著吾什么?可是孩子……”
“孩子無事!”天之佛當即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安撫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凝眸平靜道:“別自己嚇唬自己,靜心聽吾把話說完。孩子一定會平安,只是你有事?!?
曇兒見她眸色沉穩安撫,驟緊繃的心神微松,孩子無事便好,只是,皺緊的眉頭卻還是蹙著,不解凝視她問:“吾有何事?”
天之佛輕按在她肩頭的手一緊,凝視她,緩慢說出了那日緞君衡鬼邪對蘊果諦魂所言過之事。
曇兒聽后發白著面色緩緩垂下了眸,怔怔恍惚看著腿上緊緊交握的雙手,喃喃出聲:“皇絕音她竟……真相竟是如此嗎?”
天之佛暗嘆,伸手將她有些發涼的身子抱在了懷中,安撫凝視著她安慰道:“不必多想,一切還有娘在。鬼邪和緞君衡有意等千年你爹復活后再繼續進行此事?;式^音能邪氣寄體不是易于之輩,而且根據先前所探得的情況,此人性情不似常人,你之命脈緊握在她手中,若手段過破之事,只能用懷柔之策。吾打算你爹祭日后便接著進行此事?!?
“娘!”曇兒聞聲刷的抬起了頭,雙手一緊,握住天之佛的手,蒼白著臉對上她的雙眸,艱澀擠出絲淡笑:“不必了,就按義父和大姑姑所言做吧,等一千年后再說。吾也好好考慮清楚,這件事該如何解決,事情關鍵還在吾身上,只要吾愿意,去信一封,皇絕音會心甘情愿做的。只是吾自己現在還理不清頭緒。讓吾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問題,也不必讓你們多費心思?!?
天之佛聞言微凝雙眸,按緊了她的肩膀,看著她沉嘆一聲:“不必等這將近千年的,對付皇絕音……”
曇兒驟搖頭壓下心底復雜,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吾想通確實不用千年,但還是要等,吾想等爹化死為生后能抱抱他的小外孫。若是不等,孩子到時就長大了。”
天之佛微凝眸,見她眸光底想藏也藏不住的心緒,嘆息一聲,輕頷首:“一切都隨你,若想改變時間也可隨時告訴娘腹黑侯爺,嫡妻威武!?!闭f完頓了頓,深深望進她眸中囑咐道:“皇絕音此事,不必委屈自己,娘和其他人會想到辦法的。”曇兒對蘊果諦魂的心思并未淡去,蘊果諦魂對曇兒的心思她現在卻是看不分明,上次來此,他有些與往日不太一樣了,可這不一樣在何處,她亦難以說清。
曇兒松開了緊握著的手指,輕笑點點頭:“吾知道?!?
一個半月后,到了天之厲祭日的前一天,正是天之佛的生辰之日。早膳前兩刻,質辛、無淵、曇兒、劍布衣、厲兒和佛兒便全部到齊坐在了大廳。靜靜等著天之佛出來。
一刻后,臥房門吱呀一響,六人齊刷刷轉眸望向了臥房。
只見天之佛穿著去年生辰時所穿的衣物,不徐不疾平靜從臥房中走出,是天之厲那一年命人所制,作為生辰之禮之一送給她的衣物,自從她被更改記憶后便再也未曾穿過。
詫異怔了一怔,六人眸色隨即便恢復平靜,起身帶著絲歡喜斂衣微俯身:“恭賀娘生辰之喜?!?
天之佛輕嗯一聲,一一掃過六人,和曇兒真正歡喜的眸光微對視,輕頷首后坐下:“都坐下吧!”
六人相繼入座,乘著膳食還未端上來,質辛、劍布衣、曇兒、厲兒和佛兒對視一眼,齊齊翻掌化光,一個巴掌見方的竹制匣子出現在了桌子中央。
一股熟悉的香味霎時從解除封印的匣子中飄散而出,彌漫在整個大廳。
天之佛輕嗅著微怔,片刻后猛然反應過來是何物,一直平靜的雙眸一澀,驟有些控制不住的泛紅,凝視的眸光頓時恍惚,不由輕輕握緊了袖袍中的手指。
“青蕪堤和善惡歸源能送的已經送完了,你下一年還有何可送?”
“送上面開的善惡業花。”
“此樹要開花還須再長七年!”
“無妨,一年一朵,等七年后吾再將七朵一并送你?!薄?
……
回憶至此,天之佛眼底淚意難忍,驟垂下了眸,壓下急涌而出的悲傷。你可知道善惡之樹它終于長成開花了,天之厲?
垂頭動作極快,質辛、劍布衣五人都未發覺她之異常,只以為她是一般動靜。
眸光一凝,壓下心底沉澀,質辛便將竹匣子輕推近她身前,淡笑出聲道:“這是從善惡歸源移植到異誕之脈的善惡之樹所開之花,沒想到剛剛好昨夜開了七朵,吾和弟弟妹妹一并都采了下來,各以自身功力封印,可葆永久不凋,維持花形,便作為今年的生辰之禮送給娘。”爹最后的一個遺愿終于能替他完成了。
天之佛片刻平復了心緒后,才緩緩睜眸,雙眼仍然有些發紅,直接凝在了竹匣上,松開緊握的拳頭,抬手拿近,輕打開了匣蓋,凝眸望去。
七朵鮮嫩欲滴地粉白花朵靜靜落在在里面,尤帶著幾滴晶瑩剔透的露珠。仿如還生在花枝上一般。
天之佛定定看著,許久后,眸底柔情淚意一閃而過,沙啞著嗓音力持平靜說了一句:“吾很喜歡!”天之厲。
娘?她怎么會哭了?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和佛兒見此卻是詫異一震,不可置信緊凝著她發紅的雙眸,皺眉不解急道:“娘,可是此物有何不妥?”
天之佛聞聲募得回神,一闔雙眸,平靜輕放下竹匣蓋子,再睜開時已經與以前判若兩人,凝出絲溫柔慈愛看向幾人:“這禮物,吾很喜歡。”
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和佛兒又是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見屬于以前有記憶的她才會有的神色,一時驚愕震在了當場,半晌沒說出話來獵色花都全文閱讀。娘今日怎會有如此神色?僅是心緒好,才這般?
曇兒曉得她是要說出真相,心底澀喜,便卸去了偽裝,完全以真實的歡喜凝視她笑語:“娘,時辰差不多了,吾吩咐人傳膳吧!”
天之佛淡笑點了點頭:“嗯!”
曇兒?大姐?質辛、無淵、劍布衣和厲兒和佛兒又刷的轉眸看向曇兒,見她神色,根本就是過往在天之佛面前才會有的小女兒模樣,不可思議緊皺了眉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曇兒吩咐司殿后,天之佛又抬眸看向正準備離開的司殿,壓下心底澀然,溫和出聲提醒:“將天之厲的碗筷也擺上,吾的生辰他必然是不愿也不能缺席。記住此后用膳時,都擺上吧?!?
司殿一震,震驚僵硬著點了點頭,轉身恍然離開去傳膳,半晌沒反應過來死死皺緊了眉頭,王后這是,這聲音神色,怎么像以前沒失憶前的?還有對稱呼王的名號時的聲音……
“娘!”質辛聽此,騰得起身,緊凝著她的面容,震驚急喚了一聲:“你……你不是恨爹討厭爹嗎?”
天之佛聞言面上笑意散去,一絲黯然閃過后,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沉澀一笑:“質辛,娘如何會恨你爹?娘又如何會厭惡他?坐下說吧。”
質辛心底從方才起便不敢去想的忐忑被證實,陡然皺緊了眉頭,恍然怔怔坐下,一眨不眨眼,定定凝視著她含笑掩悲的面容,腦中一幕幕急速回轉著他們所認為更改了記憶的那些時日,娘厭惡他們,娘不見爹,爹死之時娘昏迷吐血……一切事情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解釋,娘她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所以爹死她才會……
心頭凝沉,質辛許久后理清頭緒,才力持冷靜接受了此事,微眨雙眸,望進天之佛眸底,喉間有些艱澀緩慢問道:“娘的記憶是怎么一回事?”
無淵、劍布衣和厲兒亦是相同繃緊,神色復雜定定望著她,佛兒眸中已經帶了淚,想著那些時日,激動委屈又酸楚地看著天之佛哽咽喚了聲:“娘!”
天之佛凝視幾個孩子嘆息憐愛笑了笑,從袖中取出絹帕為旁邊坐著的佛兒擦了擦眼淚:“娘那日不該裝著冷怒無情訓斥你,莫哭。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娘如此做,才能讓你爹看到后放心?!?
佛兒哽咽一聲,接過她手中絹帕擦拭完,紅著眼睛淚笑搖了搖頭:“吾是高興,娘親有記憶,就會記得吾。記得我們所有人的一切事情,而不是把我們當做毫不相關的人。”
說完,眸底還是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娘一訓吾,吾就想哭,娘以前從來沒訓過吾,每次都是姐姐哄我。”
天之佛看著這個像極了天之厲模樣最小的女兒,心疼疼惜,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肩,澀紅了眼睛嘆息溫柔道:“以后娘好好補償你,日后何時想回來就回來,陪娘住些日子。”
佛兒用絹帕捂在眼睛上,死勁兒點了點頭:“吾一會兒就搬回來?!?
天之佛輕嗯一聲,這才抬眸凝向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壓下澀愧,緩慢道:“吾記憶一直都沒有失去,醒來后所有的舉動都是偽裝而已,不過要騙過你爹?!?
說著沉黯嘆息了一聲,才詳詳細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那日對曇兒說般,詳細又說了一次。
話音落后,擦著眼淚的佛兒刷的紅著眼睛震驚心疼道:“娘的功力!”
質辛、劍布衣、厲兒,無淵對視一眼,暗暗沉澀了雙眸,緊抿雙唇不言。
天之佛不在乎淡淡笑笑:“無妨,功力沒有了日后可以再慢慢修煉,記憶卻不可能回來萌系大陸。娘有分寸?!?
佛兒仍然淚眼朦朧看著她,難過沙啞道:“娘你修行了數萬年才有的功力!”
“傻孩子!”天之佛溫柔笑嘆一聲,一一掃過在坐的質辛、無淵、劍布衣、曇兒、厲兒,最后凝在身邊空座位上擺放地碗筷,溫柔一笑后又看向幾個孩子:“你們對吾比功力重要。吾怎么舍得忘了你們?!?
說完,收回視線凝視佛兒:“是你爹糊涂,你們卻也跟著胡鬧!”
佛兒怔了一怔,看著天之佛隱忍泛紅的眸子,想要說什么可也無法辯駁,只好握住了她的手沉默。爹也是不愿娘傷心,可娘卻是寧可傷心也要記著爹和他們,這事情本就說不清楚誰對誰錯。
質辛和劍布衣聽完后才發現曇兒一直都很平靜,帶著歡喜滿足的笑意僅看著他們卻不說話,眸色一凝,陡然明白了什么,當即看向天之佛皺眉:“娘何時告訴了妹妹真相?”
天之佛還未說話,曇兒已經轉眸看向質辛一笑:“幾個月前吾夜里發現娘親去皇極七行宮跟蹤而去,這才無意發現了她一直欺騙我們的秘密。娘親顧慮一些事情,故才一直推遲告訴你們真相。”
佛兒一震,姐姐竟然早就知道了!陡握緊了天之佛的手,放在懷里,抬眸皺眉一紅眼眶委屈看她:“娘偏心!只告訴姐姐!害吾想娘又不敢名目張膽地賴在這兒,怕娘討厭吾,還哭了好長時間。”
質辛、劍布衣和厲兒想想幾個月他們如何渡過的,不由沉沉嘆了口氣,凝視天之佛:“娘這次確實偏心了!”
天之佛無奈凝眸,只能安撫看著他們溫柔笑嘆一聲:“日后娘補回來?!?
說完看向質辛道:“你日后和劫塵咎殃商量,尋個合適時機將吾的情況告知其他人知曉。”
質辛壓下心頭復雜沉凝,一笑,輕點了點頭:“嗯!”爹的辦法對娘沒有一絲作用,果然爹在此外還又做了萬全準備是對的。他們的武力足夠制服現在的娘。她雖說不會做出爹擔心之事,可還是小心為上。
天之佛叫擺好膳食的司殿離開,只留下了他們一家人,這才微肅了神色,凝視六人道:“還有一件事也要讓你們知曉,你爹尚有生機。”
“生機!”質辛、劍布衣、無淵、厲兒和佛兒一震,娘不可能胡說騙他們,募得眸色激動,帶著從未預料到會有如此情況的震喜急促道:“這是怎么回事?”
天之佛眸色溫潤凝視著六人,將那日緞君衡所言重述了一遍,卻是省略了他后來告訴她的如何灌注太極之氣的辦法。
“祭日!”質辛和劍布衣聽完對視一眼,才共同又對上天之佛平靜的視線,“就是明日!”
天之佛凝視著幾人的眸光微微露出絲波瀾,輕點了點頭:“明日你們主祭完后,夜間子時開始灌注太極之氣。其他人尚不知吾有記憶,祭奠吾依然不會出現?!?
質辛眸光一凝,頷首:“吾明白?!?
劍布衣才知太極之氣要如此用法,一閃雙眸,凝視天之佛出聲問道:“灌注太極之氣時我們是否可以在場?”
天之佛搖了搖頭,輕嘆對上他的視線平靜淡笑道:“你們若想較快知曉消息,便在皇極七行宮外等候。到時候只能有三個人在,吾、緞君衡和鬼邪。否則不利于灌注?!泵饕骨樾危挥兴姷奖阕阋?,絕不能讓他們六個看見。
質辛、劍布衣、曇兒、無淵、厲兒和佛兒見她眸色沉穩平和,只覺天之厲有生機已是絕望中不可預料之喜,現在所做一切必然是要有利于他之復活,未懷疑也不多想便相信了她的話,歡喜激動到:“我們在外面等著魔界的女婿。”
天之佛嘆笑,隨即拿起竹箸:“用膳吧,再說下去飯菜都涼了!”
六人這才笑笑,開始用膳。
一時杯盤撞擊的清脆響回蕩在大廳中,頓消弭了雙天宮中壓抑沉重了一年多之久的氣氛。
一絲絲清淡幽綿的清香,從放在為天之厲準備的空座椅上的竹匣中飄出。坐在旁邊的天之佛聞著香氣,眸中不覺帶了絲暗藏的思念澀然,不時伸手夾些素日天之厲愛吃的菜肴放進擺在桌上的空碗中,才又繼續嚼著飯菜。
質辛六人見她如此動作,下意識偷偷關心注意她的神色,見她只是平靜懷念之色,才微微放了心。
第二日,到了天之厲駕崩一周年祭日,從早上第一縷日芒出現在異誕之脈時,祭禮便在皇極七行宮開始,所有人一身白衣,質辛和無淵領首,劍布衣、曇兒、厲兒和佛兒隨后,從天閻魔城趕來的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夫婦以及孩子隨立在四人之后,元種八厲和他們已經長大的孩子單獨列在另一行,緞君衡和鬼邪率領文武百官俯身祭禮,三千親自主持。
祭典從早上一直進行到黃昏,一聲聲的沉宏鐘聲響徹云霄,連綿不斷的回蕩在整個王都。
天之佛靜靜聽著鐘聲,仰頭蒼白著面容,恍然望著緋紅夕陽下的皇極七行宮,站在高階邊緣一動不動。
飛動的流云和帶了涼氣的秋風不時拂過,吹得紗衣和發絲凌亂窸窣作響,地上幽長孤獨的倒影亦因之而在蕭瑟的夕陽下起了陣陣漣漪。
司殿拿著披風從殿門口走出,見天之佛孑然蕭索獨立的背影,一絲澀然閃過,輕步走近,展開披風輕披在她背上:“起風了,王后披上吧。”
天之佛這才收回視線,看了眼她,抬手接過披風:“吾自己來吧?!?
“是!”司殿凝眸松開手,退身站在了距離她三步遠的右后側。
天之佛系好脖間錦帶,才發現此披風以前從未用過,而且刺繡紋路熟悉,觸手嶄新似是新制,凝眸一閃,輕嘆問出聲:“這披風是何時做的?”
司殿壓下心底沉澀,才在風聲中抬眸凝視她,緩慢道:“王改了王后記憶后,便吩咐人制了此披風,打算天氣涼后,讓王后用,直到王駕崩后才制成,一直都是吾負責王和王后衣物,制衣坊送來時,吾便收起來了。王后偽裝無記憶時,不喜穿新衣,吾也不敢拿出,便一直收藏著?!?
天之佛聽完一怔,這才想起來他們曾經,驟然心底澀然暗啞低嘆一聲:“你退下吧!“隨即垂下了眸,以手指斂過披風一角,怔怔看著上面她和他一同為披風繪制的紋路,本該還有他的一條,酸楚輕語:“吾現在披上了,你卻只能一千年后再看它在吾身上的模樣……”等祭日過后,吾將你的那條披風也讓制衣坊做出來,等你到復活后用。
良久后,
天之佛抬手一拂眼角,才又重新抬眸,斂著披風包裹住微涼的身子,繼續望著皇極七行宮。祭禮結束的鐘聲停止后,她也一動未動,直到夜□臨后,才轉身回到了殿內。
一直站在側殿窗戶邊關心注視她的司殿驟松了口氣,她這一日從早上祭禮開始到方才就一直站著,整整站了一日,日光強烈時亦未入屋稍做休息,膳食和水亦未曾用過一口。房里有準備好的點心和時刻溫熱的茶水,她回去最好能用些。
就在司殿放心轉身離開窗邊時,天之佛所化的金色光影卻又從殿門疾馳而出,直往地下宮殿的雙天宮而去。
進入臥房后,天之佛蹲身在梳妝臺前,吱呀一聲,抽出密閣,取出了封印在里面的碧血長風劍,雙手橫握,一凝雙眸,鏗然一聲拔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