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屋子里一聲悶響,只看到黃花梨的雕花茶桌被柳明萱一把推倒。桌子上的茶盞便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那一聲脆響落在人的耳朵里只叫人覺的毛骨悚然。
“小姐。”飛雪嚇了一跳飛快地說道:“您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還沒有走遠呢。”
“呵呵呵呵呵。”屋子里傳出女子歇斯底里的一陣大笑。
飛雪側(cè)目看去,柳明萱正靠在墻壁上緩緩滑了下去癲狂的笑著,面孔之上極是猙獰。哪里還有半分往日里冷月一般的端莊?
“沒有走遠又如何?”她冷笑著說道:“他心里何曾在乎過我?”
飛雪一愣:“小姐,你在說什么?”
柳明萱一把抓起書架上的花瓶狠狠扔在了地上:“良娣,為什么我只能是個良娣!我這么一心一意的為了他,在他心里就只能做個妾么?”
柳明萱這般癲狂的樣子飛雪哪里見到過?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半晌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眼看著她將書桌上的硯臺也給抄在了手里。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飛雪趕緊沖了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奴婢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您這會子一定得清醒啊。您若是垮了,那個女人就該得意了呢。”
“唐韻?”柳明萱扯了扯嘴角,眼底閃過一絲諷刺:“怎么就忘了她呢?估計連她都沒有想到,我們這般的爭來爭去,到了最后卻是便宜了別人。”
“別人?”
柳明萱緩緩放了手,再度如冷月一般的高貴起來:“我付出了這么多,怎么能叫人這般的踩在腳下作踐?”
她抬手理了理散亂了的頭發(fā):“我有什么可擔心的呢?那人說到底還是與唐韻更加親近一些,也是時候叫她知道那人的存在了。”
飛雪眨了眨眼:“小姐您在說什么呢?奴婢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你不需要懂。”柳明萱淡淡說道:“該懂的人自然會懂。這乏善可陳的日子總算是要熱鬧起來了。”
她眸光漸漸堅定了起來:“總有一日我要讓他們都看到,我柳明萱才是天下間最厲害的那個人!”
……
此刻的唐韻可不知道她又被人給算計了,她比誰都要緊張的多。
自打樂正容休突然出現(xiàn)了之后,再度如從前一般強勢霸道的將她直接給拎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頭。
從那個時候開始,唐韻就成了個小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那人。可那人卻連正眼都不曾瞧過她,始終冷著一張臉不斷翻閱著手中的卷宗。
眼看著天色已然擦了黑,連星星都已經(jīng)悄然探了頭出來。唐韻的耐性終于給耗光了。
“師父。”她站直了身子:“殺人不過頭點地,總的給人個痛快不是?徒兒到底是怎么惹著您了,您也給句痛快話行么?”
她可沒有他那么閑,好些事情等著她去做呢。也不知道白羽現(xiàn)在的醒了沒有。
“怎么?”耳邊傳來男子柔糜慵懶的嗓音,帶著叫人心驚的陰霾:“你就這么點子耐性?”
“額?”
唐韻一愣神,完全沒有想到那繃了一下午生人勿進的大爺突然就搭理她了。她的威脅居然管用么?
抬眼看去,絕艷無雙的男子正斜倚在軟榻上,手里面的卷宗也緩緩合了起來。酒色的一雙瞳仁微微瞇著深不見底,也不知到底是喜是怒。
“師父,您終于想起徒兒了么?”唐韻立刻眉開眼笑了起來:“徒兒發(fā)現(xiàn)數(shù)日不見,您的風姿更勝往昔了呢。即便是徒兒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這話她說的很是順暢,臉上的笑容也極其的真誠,似乎說的都是發(fā)自肺腑的衷心之言。
屋子外面的小安子幽幽嘆了口氣,郡主拍馬屁的功夫可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您一個正經(jīng)的主子,總搶了奴才們的活計來做,真的沒有問題么?
“這種廢話還用你說?”樂正容休斜睨了她一眼,對她那明顯的諂媚討好半點的不為所動:“為師的風姿天下第一,這樣的事實需要你說么?”
唐韻:“……。”您到底知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謙虛這么一個詞語?
“師父您怎么突然來了?”唐韻決定抓緊時間問問正事,免得那人突然犯了病又不理人。那種彌漫著陰沉氣息的壓抑感,她可絕對喜歡不起來。
樂正容休便再度抿了唇,唐韻立刻覺的那人的眼神如同帶了鉤子,分分鐘便能將人瞧了個里外通透。于是,越發(fā)的不自在起來。
“不是你叫人傳話說很想念為師?”
唐韻神色一頓,終是覺得這人哪里有了問題。若是換了以往,他早就一把將自己扯過去往死了蹂躪了。那個勁頭恨不能長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怎的今日離著自己這么遠?
若是連美人計都失去了效用,那么還有什么法子能夠征服一個男人?何況還是個原本就很強大,什么都不缺的男人?
唐韻從沒有一刻如現(xiàn)在這般的頭痛過。
“師父說的是。”她立刻陪笑著說道:“徒兒真的很想念您呢。”
“是么?”樂正容休尾音挑的高高的,莫名便染上了一絲血腥氣:“為師可是擔不起呢!”
這人!越發(fā)的傲嬌狠了啊,關(guān)鍵的是她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
“師父,您今日舟車勞頓的上了山辛苦的很,叫韻兒來給您捏捏肩膀可好?”唐韻瞇著眼,臉頰都快要笑僵了。
那人卻仍舊繃著一張臉。
“為師可用不起。”樂正容休淡淡說道:“你招惹了那么多人都護著你,為師如何敢將你當了奴婢來用?”
唐韻眸色一閃,什么叫招惹了那么多人護著?她腦中靈光一閃,小心翼翼說道:“師父,您說的是白羽么?”
耳邊傳來男人淡淡的一聲哼:“原來他的名字叫做白羽?真是個又難聽又軟弱的名字。”
唐韻便斜了眉目,您傲嬌的是不是太沒道理了些?人家的名字怎么就惹著您了?
“聽說你最近威風的很呢。”見她半晌沒有答言,樂正容休的聲音便越發(fā)陰沉了起來:“已經(jīng)大膽到與太子搶人的地步了,為師最近是不是讓你閑得狠了。嗯?”
唐韻立刻便起了一身的冷汗,總覺得對面那老狐貍已經(jīng)亮出了爪子,說不準什么時候冷不丁的便能撓你一下。若是被他給撓著了,那可不是掉一塊肉的問題。
“師父,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她眨了眨眼飛快的說道:“韻兒收下他可是為了您呢。”
樂正容休神色一頓:“哦?”
“在這北齊天下,有幾個人敢公然的反抗太子殿下?何況他身后還藏著西川的秘密。”就憑著他那日拿出的路引,惦記著白羽的人指定不在少數(shù)。若不是她下手果斷,說不定人就叫宗政鑰給偷偷藏起來了呢。
“哦?”樂正容休幽幽盯著自己手指上碩大的寶石戒指。
“西川消失的財富和兵力哪個不叫人垂涎,何況這人的身手那么好。韻兒以為,師父收了他,五魂衛(wèi)定然能夠如虎添翼。”
唐韻盯著樂正容休將手指上的戒指轉(zhuǎn)了幾圈,他臉上的陰霾終于漸漸散了開來:“如此說來,為師還得感謝你呢。”
“那倒不必。”唐韻長長出了口氣,訕訕地笑道:“徒兒對師父衷心耿耿可表日月,自然愿意為了師父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眼瞧著樂正容休臉上云開霧散,酒色的鳳眸中帶出了一絲笑意。唐韻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古人的話果真很有幾分道理。
“過來。”樂正容休勾了勾手指。
唐韻咽了咽口水,立刻朝著他走了過去。眼看著樂正容休如玉長指在身下的軟榻上拍了拍,她便乖巧的伏在了他的身邊。
那人方才的陰沉她可是還心有余悸著呢,這種時候一定得順著他。自己的頭顱畢竟也是肉長的,半點都不禁砍。
樂正容休修長的指尖攥住她頭上的玉石簪子輕輕一扯,那一頭如墨的青絲便瀑布般流瀉,了下來。他便挑起了她幾縷發(fā)絲放在鼻端深深的嗅了嗅,另一只手卻不客氣的滑入到她衣領(lǐng)之中。
唐韻僵直著身子半分不敢動彈,咬著牙忍著那人的輕薄。不過片刻之間,自己便被那一只大手給撩撥的渾身都軟了,忍不住一聲低吟出口。
到了這個時候,樂正容休方才滿意的在她耳邊一聲低笑:“小東西還是這般的敏感。”
耳邊一陣的溫熱,唐韻的臉頰立刻就紅了。樂正容休卻根本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嘴唇順著她的脖頸擦過。大掌越發(fā)放肆了起來。
唐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捆干柴,分分鐘便能被樂正容休給點著了。叫她難為情的是,她居然并不覺的那個感覺很討厭,隱約中竟還很有幾分期待。
樂正容休如玉長指一勾再一挑,唐韻便覺的身上一涼。那設(shè)計粗糙的云山書院雜役房的統(tǒng)一服裝便叫他給解開了,直接扔在了地上。
“真難看。”耳邊傳來男子一聲低語,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樂正容休的院子地勢極高,窗子又沒有關(guān)嚴實,這么一愣神的功夫便有一絲風鉆了進來。唐韻打了個哆嗦覺出了幾分冷意,不由自主地便伸出雪膩的一雙臂膀?qū)⑸砩系哪凶泳o緊摟住。
樂正容休鳳眸一亮,卻突然停止了動作,一翻身從她身上滾了下去。側(cè)躺在她身邊,只屈起一只手指,拿著偌大的寶石戒指輕輕在她肌膚上流連。
“師父。”唐韻難耐的扭了扭身子,男子的戒指冰冷而粗糲。寶石鑲嵌的接口一點點剮蹭著她的肌膚,無論落在哪里都覺的癢的難受。潛意識里總覺的少了些什么。
“怎么?”樂正容休瞇著眼:“這才幾日不見,徒兒你越發(fā)的淫,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