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云煙平常穿的就很得體,并不存在什么失禮的問題,跟著領路的小太監往后宮中走去,皇后如今住的地方就是前世她住的地方,因此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在突然看見戰陌陽出現的情況下,一個恍惚還以為這還是之前的情況,好在及時聽見皇后喊得那一句:“宵陽,你來了。”的話。
迅速垂眸,看在戰陌陽眼中則是覺得寇云煙可能是不好意思了,在她剛剛看呆了的時候,戰陌陽依稀覺得自己是有機會把這個女子收入王府的。
上前,行禮:“母后。”
皇后示意身旁的宮女將她扶起,笑道:“不用拘謹,只是想找你說點體己的話而已。”
寇云煙不動聲色,說些體己的話,那為什么戰陌陽會在場,而且還絲毫沒有要避開的樣子?心里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只是現在還不能證實,按照她的估計,戰陌陽應該不會如此心急才是。可是她明顯想錯了,屠龍陣已經徹底奠定了她在戰陌陽心中的地位,對于這樣一個能幫助他并且后臺夠硬的女子,于情于理,戰陌陽都不會放棄,尤其是在她被封為公主之后,更加堅定了戰陌陽的決心。
在召她進宮之前,戰陌陽已經是向皇后說明了來意,并且從各個角度出發,表明自己一定要娶寇云煙的決心,對于寇云煙公主這個稱呼,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也只是個義女,也不存在別的合適不合適的問題。
皇后雖然想直接下旨,可是這種事情她確實是做不了主,且不說寇云煙現在是老皇帝親自冊封的公主的身份,但是飛翼大將軍那里,就絕對不會允許旁人插手他女兒的婚姻,尤其是在寇云煙還和風鄴城定親的情況下,因此這才是生出想要寇云煙前來,問一問她的想法的念頭。若是寇云煙同意,那么這親事也好辦一些。畢竟定親也只是定親,沒有完全的肯定下來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宵陽,這些日子過得怎么樣?平日里都喜歡做些什么?”皇后從日常下手,安靜的問著。
戰陌陽則是坐在一邊,喝著茶聽著他們的話,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寇云煙笑著回話:“還可以,和之前一樣,平日里也讀一些書,不過很多時候都是在練習女紅,父親總說女孩子家應該多學這些東西。”
皇后笑道:“是要學一些,等會兒走了讓良嬤嬤拿些針線回去,我這里放得多,你拿回去練習就是。”皇后畢竟是到了一個年紀,比較喜歡乖一點的孩子,寇云煙又是刻意的把姿態放低,自然是深得皇后滿意。
一旁的戰陌陽卻是突然接話:“公主看的可是兵法?想來平日里對這些也有研究吧,當日在大殿之上可是大放光彩啊,不愧是將門之女。”皇后笑看他在那里問話,也不出言責備,只是等著寇云煙回答,這下,寇云煙心里那幾分不確定立刻是消散了一些,看來自己的猜測不錯,今日應該是戰陌陽的原因,自己才會進宮的。
“王爺說笑了,我看的都是一些女戒,那些兵法父親很少讓我碰的,只是平日里父親會在家說一些戰場上的趣事,一來二去的也就了解了一些,不過只是皮毛罷了,難登大雅之堂,上次的事情也是僥幸。”一副謙虛的模樣,全然不見之前對抗厥日國使者時的伶牙俐齒。
皇后笑著打圓場:“哎呀,你這丫頭就是謙虛”
又是寒暄了許久,眼看天色都有些晚了,皇后這才是進入正題:“宵陽,你覺得陌陽怎么樣?”
來了!寇云煙心里猛地一顫,那種莫名的興奮感從心底涌出來,被她壓抑了下去,故意扭頭看了戰陌陽一眼,正對上他盯著自己的目光,立刻是將腦袋轉過來,這一幕落在皇后眼里很是興奮,尤其是之后寇云煙說的話:“六皇子德才兼備,為人又溫柔,很好的。”
這,是戰陌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一面,寇云煙照實了說,戰陌陽在一旁接了一句:“公主過獎了。”
“那,若是將你許配給六皇子,如何?”皇后一改之前的彎子,這話問的甚是直接。
寇云煙眨巴著眼睛:“母后這話是什么意思,宵陽不明白。”
皇后看他沒有立刻反對,知道這事還可能會有轉機,于是拉起寇云煙的手,笑著說道:“是這樣的,陌陽來求我一道旨意,想讓你做王妃,我想著問一下你的意思,于是把你叫進宮來。”
戰陌陽起身,走到這邊坐下,稱呼瞬間是變了,看著寇云煙,臉上表情很是認真:“宵陽,你可愿意?我必定會好好待你的。”
看著他這張臉,幾乎是和前世完全重疊,那個時候也是這么說的:“煙兒,我會好好待你的,將來,許你皇后之位,你可愿意?”那時的她被這句話沖昏頭腦,想都不想的就答應,可是后來呢?后來,寇家因他滅門,自己因他落得個凄慘的下場,腦海中那副血腥的畫面越來越清晰,寇云煙垂在衣袖中的手握得緊緊的,想娶她?想借著她的勢力,想借著寇家的勢力和前世一樣再次爬到高位?癡心妄想!半點可能都沒有!
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皇后,語氣極其的認真:“母后,我拒絕。”
皇后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戰陌陽同樣是愣住,就算是不滿,于情于理,也不應該在皇后面前拒絕,只是片刻,臉上笑意一閃而逝,果然是個有個性的,對極了他的胃口。
看到皇后臉上的表情,寇云煙也不急,而是繼續開口解釋:“我之前發過毒誓,誰能解出我的三道難題,便嫁給誰,不論出身貴賤,如果解不出來,一輩子不嫁人,這些,父親是知道的,雖然有和云王世子的定下親事,但是若是他解不出來我的三道難題,親事照樣是不算的。”
皇后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來也不是刻意針對她。
“你這丫頭,怎么發這種毒誓?年紀輕輕的,切莫把話給說絕了去。”皇后開口勸著。
寇云煙揚起下巴,難得的張揚:“我父親是大將軍,宵陽自由便是仰望著父親長大的,立志以后要嫁的必定是個同父親一般錚錚鐵骨的漢子,何況只要是能解開我的三道難題,不會是平凡之輩,母后,這是一輩子的幸福,若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倒不如不嫁。”
語氣中帶著一絲和皇后親昵的意思,讓后者的不悅立刻是消散,笑著搖頭,一旁的戰陌陽開口道:“宵陽不如說一說,你這三道難題究竟是什么。”
寇云煙低頭,眸子中有冷色閃過,這不是她一時間的說辭,所以就算是現在讓她說出來是哪三個難題,她也是能夠現場列出來的,只是正準備開口,一旁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模樣:“,皇上讓娘娘過去一趟。”
皇后立刻是起身,看著還坐在那里的兩個人,笑道:“想來今日是不能跟宵陽說一些體己的話了,等改日再進宮陪陪母后吧,陌陽,你送她出去吧。”
兩人起身:“兒臣明白,母后慢走。”皇后跟著那前來宣告的小太監離開,步子從容淡定,不失風度。
看著人走遠,戰陌陽對著寇云煙一伸手:“宵陽,我送你。”寇云煙附身:“多謝王爺了。”
戰陌陽笑道:“宵陽如今也是公主,無需這么客氣,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態度十分的友好,將那君子風度發揮到了極致,若是之前的寇云煙,想來立刻就會被迷得神魂顛倒,可她如今卻是不一樣了,笑道:“宵陽不敢。”
聽到寇云煙的回答,戰陌陽臉上表情不變,帶著她不緊不慢的往外面走著,扭頭看著那小小的人兒,笑道:“剛剛宵陽說的,三個難題,是什么?說不定,我真能解開呢。”
寇云煙抬頭看著他,眼中思考之色明顯:“說起來,父親這些日子確實是在操心宵陽的終身大事,身為女兒讓他那么憂心實在是不應該,正好王爺提起,這樣吧,之后宵陽會把那三道難題公開出來,到時候王爺可以看看能不能全部解開,如果可以的話,先前母后說的那些,宵陽也是同意的。”這話倒是給了戰陌陽一個準信,后者眸子瞇起,看著這個敢和自己談條件的女子,許久,大笑兩聲:“哈哈,好,那本王就等著了。”
“府上的馬車就在不遠處,王爺不用送了,告辭。”說完,先一步往馬車的反向走去,戰陌陽這才是注意到已經出了宮門,看著寇云煙安靜的上了馬車,戰陌陽冷笑一聲:“倒還真不愧是將門之女,不錯,寇云煙,本王一定會娶你的。”說完,直接離開。
馬車上,寇云煙閉著眼睛,輕輕揉著自己手心被掐的青紫的地方,那會兒要不是極力克制,真的是想直接把桌子上的東西摔在戰陌陽臉上,到底是什么東西給他的自信,居然敢這么肖想她!簡直是不要臉,癡心妄想,無恥!
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從那種情緒里面跳出來,掀開簾子看著外面的景象,這里距離將軍府已經不遠了,想來一會兒就到了,也不想因為這些亂了心思,調整好情緒,一會兒還要回去將這事和寇振華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