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嘯寒本來是想以皇帝已經(jīng)賜婚勸阻韓漸離去找柳雲(yún)薇的,但是沒想到這反而讓韓漸離更加急著去找她了。在他看來,柳三那種性格,怎麼可能接受這樣子的親事?他甚至覺得,柳三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了,作爲朋友,他應(yīng)該去幫她一把纔是,否則,她在京都舉目無親,能力再強也怕鬥不過這天子腳下的各方勢力啊。
“人家是劉翰林的外孫女,怎會舉目無親?”
“劉翰林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謹慎到天怒人怨的傢伙早就把百官都摸清楚了。”
“把百官都摸清楚了?”饒雪空聽得一陣無語,看來這位還真的操心得很大啊。
靳嘯寒這時就伸手扯了她一把,示意她出主意。總得把這位勸住吧。
然後饒雪空就說他:“你倒是操心得很,難道你覺得你這位師兄是笨蛋嗎?讓他去,只要跟柳雲(yún)薇說上幾句話,他就能夠察覺到不對了。”
靳嘯寒頓時覺得有道理。
於是韓漸離就去找柳雲(yún)薇了。
這位就是不怎麼遵禮守紀的,自然不會遞了貼子去劉府求見柳三小姐,而是翻牆就去了。在他看來,他與柳三那麼熟了,這行爲肯定無礙。
他找到柳雲(yún)薇的時候,柳雲(yún)薇正在她院子裡著蘭草秋菊她們將自己的新衣一件件地掛起來讓她欣賞,順便計劃接下來參加哪個宴席要穿哪一件。院子裡到處掛著五彩繽紛的衣裙。飄飄揚揚,她喜歡的都是極華麗的,所以咋一看過去還真是滿眼的色彩。韓漸離就有點蒙了。
這時他聽到柳雲(yún)薇對蘭草那小丫頭說道:“總共十六套衣裳,可是沒有十六套頭面啊,這次文表哥回碧玉城去,叫了父親多帶些銀子來,這京城的首飾有好些我都還沒買呢。”
蘭草那小丫頭韓漸離自然也還算是熟的,以前跟在柳三身邊也常眉開眼笑。但是現(xiàn)在這小丫頭好像沒有了精氣神一樣,怏怏的搭著眉眼。
“小姐,老爺自然會帶銀子來的,小姐的嫁妝到時肯定包括好多頭面的。”蘭草說道。
怎知這句話就讓柳雲(yún)薇不滿了,她一下子就伸手掐住蘭草的手臂:“你這死丫頭又和我頂嘴?嫁妝是嫁妝,是我成親之後才能用的,你懂不懂?本小姐現(xiàn)在是翰林學(xué)士的外孫女,又得了皇上賜婚,如何能失禮於人?頭面自是要每一套衣裳都配置不同的!”
蘭草疼得小臉都扭曲了。一個勁地道:“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定不再胡亂說話。”
柳雲(yún)薇這才鬆開手。哼了哼道:“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奴婢。小水小苗呢?讓她們過來侍候著!”
蘭草怯怯地道:“小水姐姐和小苗姐姐不是讓小姐派出去買胭脂和買香料了麼?”
柳雲(yún)薇這纔想起來,便咕噥著道:“真麻煩,也就小水小苗使得順心些,看來得請外祖母再物色幾個機靈的丫鬟送來纔好。”
這話說得蘭草和秋菊臉色都是一白。
坐在屋頂?shù)捻n漸離一臉錯愕。他根本就還沒跟柳雲(yún)薇見上面對上話,便已經(jīng)很是震驚和疑惑了,這是柳三?是他認識的那個柳三?
可是那張臉。那樣子,分明就沒錯啊。
韓漸離自然不是傻子,他有了疑惑,便不會傻傻地去說那些原本計劃要說的話,而是懷著滿心的疑惑。在蘭草自己躲到了角落去抹眼淚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啊……”蘭草的驚叫在看清了韓漸離的臉之後嘎然而止:“韓、韓公子?”
“小蘭草。怎麼哭了?”
蘭草眼眶微紅,聞言搖了搖頭,又緊張地望了一眼那邊柳雲(yún)薇的方向,道:“韓公子,您怎麼能這樣跑進劉府來呢?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可就不妙了。”
“怕什麼,憑本公子的身手,沒那麼容易被發(fā)現(xiàn)吧。”韓漸離也跟著她望了眼柳雲(yún)薇,她正在撫著一件錦服,臉上是那種物慾的神色,這種神色,他還從來不曾在柳三臉上看見過。“蘭草,你們來了京都之後過得可好?”
“回公子話,小姐挺好的。”
“小姐挺好,你不好?”
“奴婢,奴婢也挺好的。”蘭草低著頭細聲說道。
“你們家小姐,你覺得她喜歡來京都嗎?”
蘭草愣了愣,說道:“自是喜歡的,小姐喜歡劉府,也喜歡京都。”
“喜歡?”韓漸離皺起眉,又問道:“一直就這麼喜歡?”
蘭草想了想道:“在來京都的途上,小姐還說過,如果可以,想天大地大任她走遍的,不過,進了劉府之後,小姐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了。”
這時,柳雲(yún)薇在那邊叫了起來:“蘭草!你又死到哪裡偷懶去了?”
韓漸離一聽這話就黑了臉,以前的柳三對蘭草可是挺愛護的,她還曾經(jīng)說,這麼一個小姑娘就給人家當了奴婢,還真是挺可憐,什麼時候,她會這般對待她口中疼惜的小姑娘?
“韓公子,小姐找奴婢了,您要見小姐嗎?”
韓漸離搖了搖頭,“不要跟她說我來過,好嗎?”
蘭草似乎也沒有覺得很奇怪,飛快地點了點頭,便向柳雲(yún)薇急急跑了過去。過去之後又被她一通罵。
韓漸離揣著滿懷的疑惑離開了劉府。
而這時的碧玉城,正因爲劉文和一紙聖旨的到來沸騰了。
原來是柳家毫不起眼的小庶女,突然就成了嫡女,還有了個當大官的外祖父,後來又說是救了京裡的貴人,許了今屆狀元郎,現(xiàn)在還進宮見了太后和皇上,得了聖旨賜婚,這簡直就太不可思異了!
這柳家三小姐是突然間得了佛祖的疵護啊!
皇上特別說了,讓柳三小姐儘快完婚,所以柳家整個動了起來,要給三小姐準備嫁妝,要舉家到京都去,要準備要收拾的東西可就多了。
柳老爺這兩天走路有風(fēng),到哪裡都是昂著頭的,特別是在遇到馮九萬的時候。劉文跟他說了個八卦,自然是柳雲(yún)薇說出來的,說是那徵南將軍並不太受皇上待見,還曾打算讓季安年去軍營裡監(jiān)管他。而說得甚是好聽的徵南軍,如今不過八百兵。
柳老爺在馮九萬面前揚眉吐氣了,當時是那麼羨慕嫉妒他有這麼一門好親戚,現(xiàn)在看誰勝得過誰?他可是有個翰林岳父,還有個快要受重用,前途無量的好女婿。
就在這個時候,馮九萬和二姨娘的姦情突然就被某個丫鬟無意間撞破了。
這柳馮兩家如何鬧了個翻天,莫之競沒有心情去知道。自知道柳雲(yún)薇許了季安年之後,他便處在一種烈火油烹中,聖旨下來後,他就徹底受不了了,不管李氏和莫老爺如何反對,莫之競這次是鐵了心要上京都去。不過也正巧是他也要去參加武舉,所以莫老爺和李氏最後無奈,帶了莫之華,舉家跟著他一起出發(fā)前往京都。
而柳老爺這個時候還是不敢拿馮九萬如何,馮九萬倒也是硬氣,直接帶人就將二姨娘搶了回去。
二姨娘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男人了,但是她不知道馮九萬是看在她肚子裡有他的骨肉情份上。
馮九萬也捱了柳老爺一頓打,他回府一思索,覺得既然怨恨結(jié)下了,自然不能讓柳老爺去京都有多大的發(fā)展,他不能不思進取,也得進京活動一番才行,所以,他也收拾了東西,準備前往京都。
這些,饒雪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京都會多熱鬧。這幾天她和靳嘯寒都忙得很,選拔賽準備起來,事情是極多的,全程也離不開她,因爲這是她的主意,其他人都沒有半點經(jīng)驗。她也只能通過靳嘯寒的嘴,傳送著她的意思,於是青虎等人突然發(fā)現(xiàn)自家將軍現(xiàn)在有些想法,還真的挺女人的。
饒雪空也讓人重新找了小作坊,按她的方向做好了綠豆麪膜,她的營銷方案也跟著出來了,沒有通過珍琇坊,而是找了個契機,讓某一官家小姐試了,小姐試完覺得不錯,便成了免費的宣傳。
而韓漸離最近卻忙著去調(diào)查柳雲(yún)薇。當然,最主要的事還是幫助靳嘯寒,所以所有人都挺忙的。
也就在這種忙碌中,某一夜,突然就出事了。
靳嘯寒到底不是完人,不能面面俱到,因爲徵兵之事,他有些忽略了二皇子與季安年。
待他發(fā)現(xiàn)最近實在是想得有點不周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數(shù)十黑衣人逼進了一個沒有半點人煙的荒村。
他是一個人從玉楓軍營出來的,雖是深夜,但是這條路他自己走過無數(shù)遍,再加上武功高超,也沒有想到二皇子竟然會因爲他最近的大動作而急了,竟然出動了數(shù)十死士來要他的命。
一個人對付數(shù)十死士,說到底還是有些吃力,倒是沒有受傷,但是且戰(zhàn)且退,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進了麻風(fēng)村。
這個村子曾經(jīng)很熱鬧,後來因爲這一種病出名了,這裡的村民都染上了麻風(fēng),更朝廷隔絕了,並且在某一個夜晚起了火,全村燒了個精光,沒有一個人存活。
ps:
感謝思月影的粉票,老馮888的兩票粉票,凍檸檬茶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