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饒雪空匆匆離開的背影,大夫人目光陰沉:“春煙,你果然沒有說錯,柳云薇現在對蘭草那個死丫頭確實在意得很!”
春煙道:“所以奴婢才覺得當時蘭草叫得那般大聲,三小姐還沒有任何動靜很是奇怪?!?
“你比春云細心多了?!绷蠓蛉速澚艘痪?。
春煙忙道:“都是夫人教導有方。對了,夫人,你不追查三小姐下午的去向嗎?”
柳大夫人道:“查,怎么不查!去,把老石家的叫進來。”
春煙領命而去,柳大夫人的目光更加陰沉。老爺這陣子忙得很,還不時往北邊那兒遞消息,她查了許久,也旁敲側擊了多次,終于知道老爺在忙什么了!
三姨娘劉玉兒那個賤人,身世竟然還有曲折嗎?柳大夫人知道柳老爺雖然身家豐厚,但是一直就對自己與官家毫無瓜葛耿耿于懷,其實,因為官場無人,所以柳家在商場上的確要比別人付出更大的努力,要花費很多去填那些個為官的那些大嘴!如果官場上有人,還需要這么辛苦嗎?
可是,劉玉兒家族中,難道有人當了大官不成?
劉玉兒和柳云薇想做什么?想翻身?一個姨娘一個庶女能翻到哪里去,難不成還想取代她和明如的位置嗎?
既然她們這么不規矩,這樣不安份,再有,柳云薇最近明顯要翻出她手掌心的表現,等等改變在說明。她們活得不耐煩了!
她再也不能心慈手軟,她要斷了一切有可能發生的威脅,她不容許一個賤妾和一個庶女有騎在她頭上的那一天。
饒雪空再次回到西茉院,見蘭草未回。這才又趕去了飄柳院。這柳府實在太大了,這樣來回跑得她一身汗。
待到了飄柳院,只見青柳和青萍正捧著一盤瓜子坐在門檐下嗑著,地上已經堆了一堆的瓜子殼。
青柳和青萍見了她并未起身行禮,饒雪空也顧不上計較了。
“青柳青萍,蘭草可有過來?”饒雪空顧不得喉嚨發干,開口就問蘭草的下落。
青柳看了她一眼,閑閑地道:“沒有。”
“真沒有?姨娘不曾叫她過來?”
“真沒有,姨娘最近天天臥床休息呢,叫蘭草來做什么?看了那丫頭額頭上的傷都添堵?!?
饒雪空沒有親自去進看看總覺得不放心。便舉步朝里面走。青柳和青萍倒是沒有攔她。繼續坐在原地嗑瓜子。待饒雪空找了一遍出來,青萍道:“三小姐不會是又打罵蘭草了吧?沒事,她躲起來哭一會。就會回西茉院了,以前不都這樣嗎?”
以前都這樣?柳云薇那該死的??墒撬植皇橇妻?,她沒有打罵虐待蘭草,蘭草怎么可能躲起來哭呢?如果是別人打了她,她更不可能躲起來了,那丫頭向來把服侍她當作頭等大事。
三姨娘在睡覺,饒雪空也顧不上看她。
離開了飄柳院,她又去了含清院找過,二姨娘還叫了自己的丫鬟幫著她找,可是蘭草最不可能在含清院。
太陽下山了。大廚房的方向已經升起了炊煙。
饒雪空幾乎把整個柳府都翻過來了,蘭草依然沒有找到,也沒有回來。
她又到了西后門,桂婆子正把鼻子湊在那醉月封口處的一小個缺口處嗅著,“真香,真香!”
“桂婆子!”
桂婆子嚇了一大跳,轉頭見是饒雪空,臉色頓時訕訕,“三小姐,奴婢就是聞聞,聞聞,這酒叫什么酒?。肯愕煤馨?!”
“我問你,蘭草過來找我的時候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啊,奴婢就看她似乎著急得很,在這兒團團轉,自言自語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你好好給我回想一下!”饒雪空沉聲說道:“好好想!”
桂婆子被她的嚴肅嚇了一跳,忙沉下心苦惱地回想起來,許久,她突然一拍大腿道:“奴婢想起來了,蘭草好像說了一句,春煙那表情似乎是起疑了,也不知道等一下會不會又過來!”
饒雪空瞇了瞇眼睛,桂婆子回憶得真是恰到好處,這一句話所包含的信息量可大得很!“還有沒有?”
桂婆子又繼續想著,道:“就是一直說,小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還不快些回來,要是被夫人發現就慘了之類的話,也沒說什么別的了?!?
“她第二次從這里回西茉院時是什么時辰?”
“好像是未時末吧,奴婢那時候心里還在想,這個時辰,三小姐在外面想玩久些便玩久些也不打緊,蘭草可真是太緊張了。三小姐,您說是不是?”
饒雪空瞥了她一眼,將壺酒帶回了西茉院,桂花酒是蘭草想要的,她不能讓蘭草失望。
大廚房的人按時送來了兩人的晚膳,饒雪空匆匆填飽了肚子。她有一個習慣,有時間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吃飽,那樣才能有體力應付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填飽了肚子之后,她出門去找了些東西,回來后搗鼓了一會,然后換了一身男裝,悄悄地潛進了灼華院。她已經很久沒有出任務了,現在感覺就像又出任務,心里血在狂燒。
大夫人吃罷晚飯,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老石家的帶著夏涼匆匆找了過來,夏涼見了大夫人立即跪了下去:“夫人不好了!”
春煙斥了一聲:“好好說話!”
“是是,是奴婢說錯了,夫人,大小姐她,她……”夏涼急得話都說不利索,“大小姐突然暈迷不醒了!”
柳大夫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你說什么?”
“大小姐用膳的時候還好好的,但是吃完就說困,這還沒走到床邊,人就倒下去了!任奴婢怎么叫都叫不醒!”
柳大夫人一腳就踹了過去:“蠢貨!還不去請大夫!”
“是,是!奴婢這就去!”夏涼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大夫人跟在后面,趕去了灼華院。
“明如,明如,你這是怎么了?”
床上,柳明如形如熟睡,有淺淺的呼吸聲,但是不管怎么叫怎么推都不醒。
大夫人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柳老爺接到消息也到了灼華院,“睡著了?”
“哪有這樣便睡著的?”柳大夫人抹著眼眶,“再說,即便是睡著,也不可能如何叫都不醒來??!”
“夫人莫急,大夫馬上就來了?!?
沒多久,夏涼帶著大夫匆匆趕來。
檢查之后,老大夫臉色驚且疑:“真是怪事,怪事!”
“大夫,究竟怎么樣?快救醒我女兒啊!”大夫人叫道。
“小姐并無不妥,只是睡著了……”
柳老爺和柳大夫人愕然:“真是睡著了?”
“確實是睡著了,你們看,小姐呼吸平穩,脈像正常,血氣通暢,并無任何不妥啊。”
“可是,為何喚不醒她?”
“所以老夫才說是怪事啊!老爺夫人,老夫是看病的,但是小姐如今無病無痛,這無法喚醒的怪事,恕老夫無能為力啊,對了,要不兩位找個懂武的來瞧瞧,會不會是被點了穴道?”
柳老爺愕然:“可是我去哪里找個高手?”柳府是請有護院,但那些只是會些拳腳功夫,并不是每個人都懂得點穴的啊。他又不識得什么武林高手!
在這個時空,沒有像小說或電視里描述的那樣,到處都是武林高手,個個都會飛檐走壁,一般所說的會功夫,也就是拳腳功夫,拳法掌法劍法是有,但是點穴、輕功,來無影去無蹤那些是幾大門派和真正的高手才會,而這些人大多讓朝廷重用了,要不然就是被重金聘請了,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不過現在很多的官家、大世家都開始重武了,很多官家大世家子弟都自小重金聘了武師教導武藝。
柳大夫人推了推他,急道:“老爺,那位劉師父肯定會!”
“劉師父?啊,對,對對對,我馬上派人去請他過來!”劉師父是柳老爺正打算請的高手,本是當鏢師的,聽說是與鏢行不和才退了出來,還未尋得好去處,柳老爺聽到消息,想聘他為府里常駐武師,還想讓他教教柳明慶和柳明吉,可是那位劉師父開價太高,一年竟然要五千兩!柳老爺這兩天還在猶豫呢。但是現在沒辦法猶豫了,五千兩就五千兩吧!府里有個高手,怎么地也安心很多!
柳老爺知道劉師父性情,立即就讓貴管家帶著五千兩銀子前去,果然很快就把劉師父請了來,劉師父把包袱都帶來了,常住武師是要住在柳府的。
“劉師父,快來瞧瞧我女兒,是不是被人點了睡穴什么的?”
柳大夫人見柳老爺引了劉師父進來,眉頭蹙緊,這也太不合規矩了,大夫也就罷了,現在連一介武師都大喇喇地進了明如的閨房,還要讓他看遍明如上下,雖說是穿著衣服,但總是失了禮,傳出去恐會壞了明如的名聲啊。
“老爺,要不,再另請位大夫來看看先?”
柳老爺瞪了她一眼:“也是你先說了要請劉師父的,怎么如此出爾反爾?”
那劉師父長得膀大腰粗,方臉短須,走路腳步聲震天響,與柳大夫人的想像相得太多,她還以為高手都是仙姿過人,走路無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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