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葉割衣與諸葛襲人一起回到了“花落地獄門”,已經(jīng)兩個時辰——
“天邪老妖”——葉求凰已經(jīng)相告了突變,而且還說:“‘花遮唇’、‘彭嬰姑’就是大人昔日的義女諸葛藥玉和心腹屬下赫連飛鷹。”
——他們?……怎么會是他們。
“諸葛藥玉、赫連飛鷹還沒有死,被屬下點中穴道,不能動彈關(guān)在一間屋子里,有薛爾準(zhǔn)看守,大人要不要……?”
葉割衣連忙:“大人自便。”
“葉大俠稍坐,老爺子我們走。”
大廳里一下子變得空空,不禁覺得更加凄涼傷感,又想到女兒葉沾雪生死未卜,嘆息起身,一個人走了出去。酒不能解愁,可是它能讓你暫時對憂悶煩苦的感覺變得麻木一些,僅此一點就讓無數(shù)的憂傷之士戀上了“酒”,一朝無它不能渡日。
葉割衣走出地獄門的時候,漸漸開始感覺……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一直錯到現(xiàn)在,自己屈服諸葛襲人的威逼,目的是不讓女兒葉沾雪受到一點傷害!
——最終呢?最終……葉割衣大醉,一步一醉的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酒店。穿過人群,消失在人群里不見。每一個人都不能把事情做錯,不論是開始,還是最后。但是許許多多的人都不能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恰到其處,因此就有無數(shù)的人跟葉割衣一樣,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醉生夢死”!
葉割衣大醉著雙眼,穿過了人群,走到街道的盡頭,……是大哭?還是大笑?他沒有大哭,更沒有大笑。因為大哭和大笑都無濟于事,眼前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晃動,漸漸模糊不見,到了下去。
小馬車被迫停了下來,一個人橫檔在了路中間。
“赤子劍滅魂”——楚我兒跳下小馬車,走近醉酒倒地的葉割衣大俠,看得出剛剛喝了不少酒,看來只好把他移開,手剛剛伸出,就被抓住:“什么人?你可知我是誰?”
楚我兒當(dāng)然想不到,眼前的醉酒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割衣北俠”,問:“你是誰?”
“飛刀……割葉如……葉割衣,……割衣斷義……與……君不棄。”葉割衣醉眼注視楚我兒,對他說:“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楚我兒半信半疑,打量葉割衣,氣度的確不像一般醉酒潑皮無賴,可是真的是葉割衣大俠嗎?如果是北俠葉割衣,一定認得出馬車里的“葉沾雪”,說:“前輩若是葉大俠,一定認識馬車里的人。”
“……除了我女兒葉沾雪,老夫誰也不見!……誰也不見!”葉割衣嘆息,說:“老夫被武林人士稱作一代北俠,居然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安危,是不配再叫做‘大俠’!”
楚我兒……說:“葉大俠,您的女兒沾雪姑娘就在馬車里……”
葉割衣看到了楚我兒身后不遠處的一輛小馬車,掙扎著站起,注視著小馬車,支持著沉重的身子走過去。走近小馬車,伸出的手止住,顫聲:“沾……雪,爹在你身邊,爹……”
——布簾子一把被掀開,一眼就看到了女兒葉沾雪的尸體!原來……原來……只覺眼前一片恍惚,頭暈?zāi)垦5母杏X愈來愈烈,身子一歪,倒在馬車傍邊,一切發(fā)生在楚我兒眼里,他無言……
八
“你們有什么要說的?”
“七心小臥龍”——諸葛襲人知道商傲花已死,奇怪的是……自己感覺不到悲傷!居然還有一絲快意,是不是因為彭橫刀也死了?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一直對商傲花的怨恨隨著她的死——消失了。唯一留給自己的就是眼前的諸葛藥玉,怎是諸葛藥玉?
諸葛襲人一直把義女諸葛藥玉,當(dāng)成自己與商傲花所生的女兒。對諸葛藥玉有一種很特殊的情感,把自己對商傲花的情感轉(zhuǎn)化寄托在義女諸葛藥玉身上,以求心靈上的安危!
赫連飛鷹沒有什么要說的。……自己眼下武功盡失,形同廢人!相信對諸葛襲人已經(jīng)失去了可利用價值。可能連殺自己的必要都不會有了。
“諸葛藥玉無話可說。”
諸葛襲人嘆息,想不到自己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諸葛藥玉無話可說!——她應(yīng)該聽得出自己不是在責(zé)怪她,自己又怎么會責(zé)怪她一句半語,難道她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諸葛藥玉了?
“藥玉一直就沒有把自己看成諸葛大人的義女,一直都在演戲……一直都想逃脫,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你喜歡的生活就是做‘七殺旗’的‘棋子’,協(xié)助七殺殺手來刺殺我?”
“諸葛大人既然已經(jīng)知道,又何必要問。”赫連飛鷹說:“難道只能做大人的‘棋子’,替大人殺人……”
諸葛襲人射出袖筒,擊中赫連飛鷹前心,又反彈會袖筒里:“赫連飛鷹!老夫說的話,你不記得了,可是我老夫并沒有忘,你配不上老夫的女兒藥玉!”
赫連飛鷹武功盡失,剛剛一下足以讓他一命歸西。想不到自己始終與諸葛藥玉無緣無份,忍痛說:“諸葛襲人!你即使殺了我,藥玉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的,哈、哈……”
“你盡管笑,看你還能笑多久!”
赫連飛鷹止住笑,自己的確命不久矣!吃力從懷里掏出尹星邪交給自己的假“睡劍心訣”,放到諸葛藥玉手里,微弱的口氣說:“赫連大哥知道藥玉喜歡劍法,想盡辦法得到的‘睡劍心訣’,你可以……可以……可以……”
“赫連大哥!……”
“什么心訣?——奪過來毀掉它!”
薛逍蓮手一探,“睡劍心訣”飛到掌里,另一只掌拍來,劍訣被掌力拍的粉碎,紛紛落下。
“爹對他說過,他配不上你,可是他卻偏偏不信。”
“赫連大哥已經(jīng)武功盡失,你為什么還要殺了他。”
“他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他不配!”諸葛襲人說:“……就好像爹跟……跟你娘商傲花一樣,一樣不配。”
諸葛藥玉是孤兒,無父無母!諸葛襲人把自己對商傲花的怨恨,遷怒在了赫連飛鷹身上,所以要殺死愛慕自己的赫連飛鷹,已泄心中之憤恨!
——“你們把赫連飛鷹的尸體拖走,不要讓老夫的女兒藥玉看了心煩。”
薛逍蓮依言走出屋子,接著赫連飛鷹的尸體被薛爾準(zhǔn)拖了出來。屋子里只剩下了諸葛藥玉一人,雖然自己對赫連飛鷹沒有兒女之情,但是自己一直把他當(dāng)成大哥看待……見其慘死!心中不免傷感垂淚,垂淚之余……自己何去何從?
諸葛藥玉一時間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知道,自己或許已經(jīng)沒有可能走出花落地獄門了。走不出花落地獄門,還談什么何去何從。
——奇跡!倘若有奇跡發(fā)生的話,自己或許可能能走出花落地獄門。……可是誰也想不到“奇跡”會不會放生,何時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