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平臺,遠遠便傳來誦經之聲,第五雪遠遠望去,卻見一僧人打扮的人站在平臺中間的高臺上,盤坐誦經。第五雪細細聽那誦經之聲,只覺聲音過耳便無,偏偏去想那經文意思時,卻是半點也沒有印象。第五雪心中驚奇,問程永華道:“那老和尚念的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啊?”程永華笑道:“是聽不懂么?”第五雪不再問,氣道:“神神叨叨的,估計神棍一個。”眾人卻是若有所思,也不理第五雪言語中的詆毀了。
到了平臺,只見除了高臺上的那名僧人之外,地下或坐或躺,差不多有五十多人。人雖然不少,卻不聒噪,除了那老僧誦經之聲,便是那瀑布沖擊水潭的聲音了。
那尚賢三人各自坐定,其余的人也是各自找了地方坐下聽經。程永華跟第五雪說道:“先聽聽吧,看情況再說。”第五雪雖然聽不懂那經文,可是經文飄過,猶如微風拂面,滿心歡喜,卻又不知這喜從何來,漸漸覺得那誦經之聲與那瀑布水聲溶為一體,不分彼此。程永華見第五雪模樣,知道第五雪情況,也不再打擾,只是坐定之后,暗自隨著那僧人誦經。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誦經之聲突然沒了,第五雪醒轉過來,卻見那高臺之上也不見那老僧,心中悵然若失。此時平臺之上半點聲音也無。又過了一會,一個身著長袍,發帶高冠,身形高大,面容清奇的人走上高臺,先拱手作揖,然后說道:“修真問道,合道求仙。天機難覓,前人創下這合道會,便是要合眾人之道,體悟真道。無論門派,道法,修為,境界,老幼,男女,有所得,便有所合。今日之會,一為合道,二為滅魔。日升,日中,日落有三位道法至天之人分享道法,除此之外,便是眾人合道之時......"
原來合道大會并不是由高人一直說法,一來天機難道,高人不能說的太多,二來就算說的多了,這些人也領悟不了多少。所以合道會就是由眾人看自己修為如何,自由問道,自由合道,這樣一來大家修為相近,所遇問題也相似,各有所長,便各有所得。
眾人約莫分了有七八個圈子,各自合道。程永華倒是受益匪淺,第五雪卻是云里霧里,到處走動,聽得大家仿佛說的都是平常說的話,可是再一細想,便覺玄奧無比,再轉了一會,只覺心中郁悶難解,離開一處圈子,走到另一處聽了一會,更覺頭腦迷暈,不能自己,忽然聽到一聲輕鳴,略為清醒,只見程永華站在身邊。程永華拉著第五雪走到水邊,說道:“你別聽了,不然你必然會走火入魔。”第五雪很想反駁,但是事實如此,也就停了心思,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啊?”程永華說道:“你就是一個杯子,裝不了一桶的水,你又不會往外倒水,再聽下去,你這個杯子就會破的。”第五雪奇道:“難道你會往外倒水?”程永華說道:“倒水不成,我可以不讓他們往我這個杯子里注水,你卻不能。”第五雪知道他有秘法,也不可能教給自己,便說道:“那你快去聽吧,多學點東西。”程永華說道:“你這么想就大錯特錯了。就是這種想法,才讓你差點走火入魔。”說完便在水邊坐下打坐。第五雪想不通,看到程永華這么好的機會,居然不去,卻在這里打坐,也是為他惋惜。
不怪第五雪做如此想法,世人哪懂修行者的境界。
也漸有人離了平臺,各自找了地方打坐起來。有人以武入道,有人以情入道,更有那養花入道的人,所以大家并不是修為高低以論高下,而是看境界之分。往往得道便在那一言一語之間,否則聽得再多也是無用。第五雪漸漸明曉其中道理,嘆道想要入道真是看天分機緣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程永華醒了過來,說道:“估計日中說法之前,就是小福師傅出現的時候了,我們去看看吧。”第五雪說道:“你有辦法救人么?”程永華拿出封天筆說道:“就靠它了。”第五雪道:“這不是小福的么?”程永華說道:“他有時空轉移之法,我只要借它充橫了。”
此時除了那還在入定的人,都聚集在高臺之下,等那說法之人。等程永華第五雪趕到平臺時,只見早上那人又走上高臺,說道:“在日中說法之前,我要給大家介紹一位人物。請他上來。”
程永華看見有倆個道童領著一個老頭走上高臺,那老頭頭發一絲不亂,眼神精光不滅,衣衫干凈整潔,身形挺拔。第五雪說道:“看來小福師父沒有受到虐待,還好。”程永華心道虐待他干什么呢?
那高臺上的人繼續說道:“近來這位道兄在我扶桑為非作歹,一共殺了一百二十九人,其中有女人十七人,嬰兒小孩三人。讓無數家庭支離破碎,如此逆天滅道之行,天道難容,今天我們便替天行道,收了這廝的神通,讓他重墜人世。”
那老頭卻是大笑三聲,然后說道:“除了那幾個小孩是誤傷之外,其余的人卻是一個也死的不冤,這些人通通在我華夏犯下滔天罪孽,當年讓你逃了回去,今天便讓你們償還。”
那人卻道:“此乃戰之禍,非人之罪,你還不知悔恨么?”那老頭又是大笑,然后說道:“好一個戰之禍,那你讓華夏千千萬萬被屠戮的人的兒女就這么忘了這仇恨么?怪只怪老夫當年心軟,沒有參加,少殺了不少鬼子。”
此時下面華夏,扶桑人士都有,之前也都隱約知道這番緣由,但是年代久遠,眾人對那番歷史也不甚了解,感觸不深,但是此時說來,眾人表情各異,但是卻不會互相打起來。這因果太大,沒人愿意涉及。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那老頭。
那高臺上的人說道:“這回不是和你分辨的,此時就是了結這番殺孽的時候。”然后面向眾人說道:“諸位做個見證,我清風流廢其神通非是無由。”說完走下臺去,站到高臺下的一角。然后高塔之中再出三人,分別守住一角,各拿出一紅色小旗插在地上,然后坐定。
眾人雖然不知這是什么法陣,但是也隱約知道此乃極為強大的法術,要不然也不能廢了那人神通也不傷他的性命。眾人默默離開平臺,只剩下程永華和第五雪。
程永華一掌拍在第五雪肩膀,說道:“你在這里別動,等我。”說完向高臺走去。第五雪卻是動也不動,眼中淚水滿眶,原來程永華施了法術。那清風流門人看到程永華慢慢走來,擋上前去,說道:“道友還是不要的好。”程永華微微一笑,突然出手,那人雖然做了防備,奈何不敵,倒飛而去。程永華收起封天筆,運氣至筆,只見筆端隱隱綻出光芒。那人爬起之后吐了口血,其他三人瞅了瞅太陽,互相看了一眼,扶起那人,然后三人站在那人身后,以手抵背,齊齊將精氣度入那受傷之人體中,那人衣發飛舞,眼神泛紅,大喝一聲,雙掌平推而出。
程永華只覺一股絕大的力量迎面而來,運起封天筆,在身前畫了個圈,只見銀光突現,印出光幕一面,堪堪擋住那力量。程永華只覺身體精氣消逝極快,苦苦支撐,心想怎么也得拖過日中。
眾人眼見打了起來,離得老遠,深怕被卷了進去,不過看到程永華拿出封天筆的時候,也是一愣,心道這廝也不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原來殺人簡單,要廢其神通,不傷其身,卻是萬難。扶桑修行界雖然抓到那老頭,卻不愿與華夏結下仇怨,就發出話來,說是只廢神通,以緩華夏修行界的心。要說要殺修行中人,那也是極大的因果了,若是輕易沾染,怕是一世也休想超脫其中。二月二,乃是冬末春初,萬物復蘇之時,也是一年之中天地靈氣最為充溢的一天,這天的日中更是一天之中最盛的時候。雖說一般午夜子時才是最佳時候,但是在這一天,日中之時,天地靈氣也是充盈無比,是以任何法陣此時施展便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四人所布的封魔陣,就是想在日中之時,一舉封住老頭神通。至于這四人為何修為如此不堪,只能與得了封天筆的程永華一抗,卻是另外一番緣由了。清風流里境界高的人根本沒有插手此時,此次清風流集眾高手拿起此人之后,卻是沒人再愿接手,最后無法,只得派這懵懂四人去辦此事。
程永華漸覺不支,另一只手從懷中李小福所送玉盒,然后將其中精氣一股腦全部瞬間吸收,然后猛然催動封天筆,寫了個大大的封字。那四人卻覺得自己體內精氣運行越來越慢,心中驚詫,忙催力運氣,加快速度。卻聽到程永華大喝一聲:“還不動手?”只見高臺之上隱隱約約一個人形站在老頭身邊,四人心中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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