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千山市做為全國內不知名的三線城市,道路建設十分落后,公交車三百米一站,很少有掛上四檔的時候,大多數時間司機就一二檔的在路上晃。急剎車,突然轉彎畫龍那是常有的事。
莫楠的身邊站著一個穿綠色短裙白色半袖衫的年輕女人,二十啷當歲,一頭長發披在后背,清秀的眉目間帶著一絲怨氣。
突然一個急剎車,小美女身子一個沒站穩,趴在了莫楠的身上,身前正貼在了莫楠的臉上。
莫楠并未在意,小美女卻不干了。
“小破孩兒毛長齊了嗎?學人家占女人便宜!你們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看什么看?借剎車故意撞我,你還敢看!”小美女指著莫楠的鼻子就罵開了,引得車上無數人低聲議論。
莫楠睜開了半大不小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翻,隨即笑著掏出了一部300塊買的手機,遞了上去道:“丫蛋兒,別罵了,累。”。
看著莫楠突然遞來個手機,小美女被弄愣了幾秒,隨后還是兇惡的吼道:“什么意思?揩油后就給個手機,你當我什么人?”。
莫楠搖了搖頭,“我十八,叫你一聲姐不知道對不對。姐,你不是生氣嗎?這有手機,你可以拿來報警抓我,可以叫你那剛分手的男友來砍我,也可以不接我手機,重新找個好男人活下去,憑你的長相身材,我想這不是什么難事兒吧?”。
美女的兩眼瞬間圓睜,眼角噙著淚水再也罵不下去了。車剛一停,也不管是哪站,她就跑了下去。
還未起車,就見美女跟路邊的一個帥哥搭上了,“有女朋友嗎?”。
“啊?沒有。”
“以后有了。”美女說著,拉起帥哥的手就開始介紹起自己來。
車晃了三晃,開走了。莫楠搖頭苦笑,“以為國外開放,國內的女人原來也這么生猛。”。
想到這,莫楠摸了摸右手背上一個雞蛋大小的眼睛形黑色紋身,其實那并不是紋身,而是他離開家遠走他鄉的真正原因。就在十五個月前,他失戀了,跑到了千山的非旅游開放區。深山老林中,向來有不少鬼怪的傳說,沒想到,真讓他給碰上了。一株長紅色小果子的草,一道鬼一樣的黑影,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兒,他就暈了。等他醒來之后,就發現自己的右手上多了這個圖案。而在小河中的倒影看到了那張魔鬼一樣的臉,他嚇得不敢回家。無助的逃向遠方,一逃,就逃出了國。一混,就是一年零三個月,終于,他可以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力量,可以以正常人的面容示人了,這才想到要回來。
像華裔男子說的一樣,他想做普通人,難了。就像剛剛的女子,只從她的面部表情,和她罵的兩句話,莫楠的腦中就自然的出現了她的經歷,一下猜中了她為什么生氣。這讓莫楠很容易就想到了剛被人發現時的外號,怪胎。
河南區的粉色筒子樓群,住著一大批鐵路家屬。莫楠也是這里的一員,失蹤了一年回來了。
進了樓,家里的大門敞開著,莫楠就是一皺眉。雖然說是夏天,但爺爺一向小心,從不大暢著門窗的。他們家就住二樓,社會治安并不算好,這樣很危險。
隨手關門,莫楠已經想像著與爺爺見面時的激動場面了。可屋里找了一圈兒,沒見爺爺的影子。反倒是他和姐姐的房間門緊閉著。
吱,推開老舊的木板門,莫楠一下愣住了。
十平米的小臥室內,一張雙人床占了一半的面積。床邊擺著一部電腦正開著機,攝像頭閃著光照向大床。那電腦是他離家前剛買的,用光只有十九的姐姐打工掙的第一筆錢,說是為了他學習方便。
“姐!”莫楠很驚訝的叫了一聲。
床上,是莫楠的親姐姐莫麗,從她發育開始,他們倆雖然睡一張床,但姐姐再沒脫過長袖衣服。真不敢相信這么保守的她,竟然做著這么出位的動作。
“莫楠?”姐姐激動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她連忙斷了線,關了電腦,慌張的抓起床單披在了身上,隨后,下地就撲到了弟弟懷中。
莫楠長高了,長壯了,一米七八的個頭,身子像小山一樣結實。輕撫著姐姐的長發,莫楠已經猜到她在做什么了。時下流行的一種不正經工作,比技女只強了那么一點兒。看來,他離開的一段時間里,家里發生了不少的事啊。
哭了五分鐘,莫麗才抹著花了妝的臉,苦笑著坐回了床上,“莫楠,你都看以了。姐其實就是這么不要臉的人。我以后也就不瞞著你了。你還沒吃飯吧?給,去街上下館子吧。”。
莫楠聽得出姐姐話里的無奈,伸手接過了那張五十塊的鈔票。隨即,他從震驚中醒了過來,“爺呢?他上哪去了?你這么做爺要是知道了不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