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黑龍會的介入,圍繞高一一班展開的糾紛算是得到了解決,大家終于能夠安安生生的學(xué)習(xí)了,每天下午放學(xué)之后,四個人一起打打籃球,鄧潔和孟欣欣就在旁邊加油。
陳默打籃球的時候渾身上下就透著一個字:帥!本來處于運動狀態(tài)的男生對于女生來說就是最具吸引力的,要是你運動起來還特有型,長得還特帥,那簡直是無敵了,很快,只要四人打籃球的時候,球場周圍總能聚集一大群女生,滿眼都是小星星,陳默應(yīng)該算是標準的男神了。
蒲陽起初并不會打籃球,但是很有天賦,經(jīng)過一周的練習(xí),雖然沒有陳默那么帥氣吧,但是很專業(yè),而且外線三分賊準,要打起對抗來,陳默都打不過蒲陽,這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驗證得出的結(jié)論。
力子最大的特點是靈活,爆發(fā)高,彈跳好,別看個子不高,搶板卻是一把好手,打快攻也很強。
大頭則是助攻型的,無論是和誰打配合,他總是只負責運球,然后找機會傳球,自己卻從來不投籃。
在孟欣欣看來,大頭就是爛泥扶不上墻,所以每次打完球,有一大群女生給陳默送水,鄧潔是專門給蒲陽送水,孟欣欣就去給力子送水,大頭只能自己默默的拿起水來喝,喝完還要被孟欣欣暴揍一頓,大家哈哈一笑,這才散場。
除了打籃球之外,蒲陽最喜歡的運動就是跑步,三中的紀律很松散,到晚自習(xí)的時候就更沒人管了,每次一到晚自習(xí),蒲陽提前忙完之后,就會去操場上跑步,橡膠跑道上跑起來很舒服,時常一跑就是兩三個小時,累的滿頭大汗。
其實蒲陽本身也沒那么黑,完全是在工地上打工曬的,在學(xué)校待了幾個月之后,慢慢的就恢復(fù)過來了,雖然比不上陳默那個妖孽吧,但是是那種很健康的膚色,也別有一番味道。
這一天晚自習(xí),蒲陽照例在操場上跑步,卻聽見旁邊的小樹林里爭吵的聲音,蒲陽猛地停下了腳步,不為別的,那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小梅和金勝。
“你他嗎能不能聲音小點兒?反正我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咱倆完了,以后各走各路,你別來纏著我了?!边@是金勝的聲音。
“金勝,你他嗎混蛋,我對你不好嗎?”小梅帶著哭腔。
“行行行,我承認,你對我很好,但是我就是不想跟你談了,我煩你了,你明白了吧?”金勝絕情的說道。
“你煩我了?當初追我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你說我是你見過最漂亮的女生,你想一輩子和我在一起的!”小梅說道。
“我告訴你吧,這話我對很多女生都說過,是你自己信以為真,就貼了上來,難道我還有不收的道理?”金勝冷笑一聲,說道。
“就算是我自己貼上來的,可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現(xiàn)在說分手,你對得起我嗎?”小梅生氣道。
“我怎么對不起你了?這半年來,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花我的,你還想怎么樣?我沒記錯的話,你應(yīng)該和一班的那個傻比是同鄉(xiāng)吧,看看你那個同鄉(xiāng),整天吃食堂,永遠是一身校服,再看看你!你渾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的東西,哪一樣不是我給你的,你好意思說我對不起你?”金勝反問道。
“我懷里你的孩子。”小梅突然說道。
“懷我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別拿這種爛借口來堵我,滾蛋吧,話我已經(jīng)說完了,自己看著辦吧。”金勝不耐煩的說道。
“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不信我們明天就去檢查。”小梅吼道。
“你吼什么吼啊?懷了孩子自己打掉,孩子在你肚子里,又沒在我肚子里?!苯饎俨还懿活櫟恼f道。
“我沒錢?!毙∶氛f道。
“沒錢?老子平日里在你身上花的錢,別說是打一個孩子了,供一個孩子上大學(xué)都夠了,你現(xiàn)在跟我說沒錢?滾蛋,老子也沒錢。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小梅臉上,金勝一把甩開小梅,朝小樹林里走了出來,一邊走,嘴里還嘟嘟囔囔的罵著什么,突然,被一道身影擋住了去路。
“好狗不擋道,滾開!”金勝罵無好口的說道。
“我草你媽!”這是蒲陽生平第一次罵臟話,他掄起攥緊的拳頭,一拳砸在了金勝的側(cè)臉上。
金勝本來也沒什么防備,直接一拳就被掄倒在地,啊呀呀大叫了一聲,剛想爬起來,蒲陽又撲了上去,騎在金勝身上,就是一頓暴揍,金勝嘴里的牙,都被打掉了一顆。
這個時候就看出來,無論金勝怎么掙扎,根本不是蒲陽的對手。
小梅聽見動靜,從小樹林里跑出來,就看見蒲陽對金勝大打出手,哭著就撲了上去,拼盡全力把蒲陽從金勝身上拉開。
“好小子,原來是你,我草你嗎原來是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我草你嗎!”金勝也是機敏,看見蒲陽被小梅拉著,從地上一咕嚕翻了起來,對著蒲陽就是連連揮出幾拳,全打在蒲陽的肚子上,最后被蒲陽一腳踹的又坐回到地上。
蒲陽緩過勁兒來,還要撲上去打金勝,卻被小梅死死拉住,蒲陽記得小梅肚子里懷了孩子,根本不敢用力。
“你快走啊,還在這里等著挨打嗎?”小梅哭罵道。
“好小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算你厲害,老子認栽了,但是老子盯上你了,你給老子等著,以后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金勝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誰讓你來這里的?”見金勝跑遠了,小梅松開蒲陽的胳膊,問道。
“我每天晚上都在這里跑步,今天恰好聽見了而已?!逼殃柎鸬馈?
“你都聽見了?”小梅問道,
“當然,你懷了那個混蛋的孩子,那個混蛋卻要拋棄你,我全聽見了!”蒲陽大聲說道。
“沒錯,我懷了金勝的孩子,而且他要和我分手?!毙∶烦姓J道。
“你做出這種事情,就不怕李叔知道了打斷你的腿么?”蒲陽問道。
“只要你不說,他們就不會知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毙∶氛f道。
“你這學(xué)期就沒有回過家!”蒲陽喝道。
“回去干嘛?我在縣城過的很好。”小梅說道。
“可家里的老人是你爸媽,他們生你養(yǎng)你,你卻連家都不回,你對得起誰?”蒲陽問道。
“為什么別人家的孩子都是穿金戴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為什么我就要吃苦受累,你看看我那個家,破房子、破家具,里里外外沒有一件東西不是破的,同樣都是人啊,誰又對得起我?”小梅反問道。
“你嫌棄家里窮?”蒲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老家有句話,叫做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嫌棄家里窮,那是連狗都做不出來的事情,今天小梅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沒錯,我就是嫌棄家里窮,我想過好日子,我不想吃苦受累,這樣有錯么?你看看縣城里的這些男男女女,我只是想過的像他們一樣,像他們當中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我這個要求過分嗎?既然家里給不了我,那我就不回去。”小梅固執(zhí)的說道。
“然后呢?為了過的像個城里人一樣,你就可以陪男人睡覺,就可以給男人生孩子?”蒲陽問道。
“金勝不是什么別的男人,他是我男朋友?!毙∶氛f道。
“男朋友?男朋友會在得知你懷孕之后連打胎的錢都不給你?”蒲陽覺得有些可笑。
“沒錯,他就是我男朋友,懷不懷孩子是我們的事,給不給錢打胎,也是我們的事,跟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小梅說道。
“我爸說過,出門在外的人,遇到老鄉(xiāng)也是親人,就算我只是你的老鄉(xiāng),你也不可能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蒲陽說道。
“非得管閑事是吧?那就拿錢來?!毙∶氛f道。
“干嘛?”蒲陽一愣。
“你說干嘛?打胎!你不是想管閑事嗎?拿錢來,我要去打胎,不然我沒法上學(xué),我的老鄉(xiāng)!”小梅一字一句的說道。
“明天正好是周六,早晨八點,我在學(xué)校門口等你。”蒲陽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有錢嗎?”小梅問道。
“那是我的事,沒錢我把腎擱那兒。”蒲陽說道。
“學(xué)校不方便,你直接去醫(yī)院等我?!毙∶费劬σ涣?,說道。
“好?!逼殃枒?yīng)了一聲。
“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見。”小梅擺了擺手,離開了。
蒲陽注視著小梅遠去的背影,越來越陌生,越來越模糊。
第二天一早,蒲陽準時來到縣醫(yī)院門口,背靠著醫(yī)院門前的大樹,望著天空出神,昨晚又一夜沒睡,怎么也接受不了小梅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現(xiàn)實,這還是他從小就認定了的老婆么?
小梅是打車來的,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帽,臉上還戴著一副能遮住半邊臉的墨鏡,蒲陽差點沒認出來。
“謝了,等我以后有了錢,就會還你的,我先走了?!睆尼t(yī)院出來,小梅面色虛弱的說道。
“你等等?!逼殃柦凶⌒∶?,從醫(yī)院旁邊的水果攤買了幾樣水果遞給小梅,也沒說話。
小梅接過水果,轉(zhuǎn)身又攔了一輛出租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