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也是你的孩子,血脈相連,你為何要這樣逼臣妾呢?”
她顫聲問,一雙眼睛里浮起水汽,看著他的眼中滿是冰冷與絕望。
容景冷笑:“他是孽種,不是朕的孩子,朕再問你一次,秦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你還是不肯將它交出來嗎?”
“皇上你要的,到底是秦家,還是臣妾?”
她倒在地上,抬起頭來,顫抖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容景,一身明黃,眉目如畫,俊朗無雙,這樣的男子,卻有著冷硬的心,將她一步步帶到地獄。
容景仿佛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起來,看著她一字一頓,認真道:“你說呢?”
她搖著頭,無言以對,心中寸寸被冰冷塵封。
“當然是秦家的,至于你……”他陰鷙的眼神再次落在了她小腹上,幽暗的眼神忽明忽滅。
“除非將你腹中的這個孽種除掉,否則朕永遠也無法接受,你聽清楚朕的話了嗎?”
“什么?”
她渾身顫抖,腹部傳來一陣抽痛,這些話竟然出自容景的口中,對她來說猶如五雷轟頂。
曾經在耳邊山盟海誓,都不過是笑話,過眼云煙,而他竟然狠毒到的要揚言除掉自己的孩子。
“皇上,這可是你的孩子,他身上流著跟你一樣的血,你就真的這么狠心?”她大笑,一只手撫著肚子,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笑夠了,才終于停止了動作,“皇上口中所謂的孽種,難道跟你沒有關系嗎?”
面對心愛的男人這么對待腹中的孩子,秦桑雪是說不出的絕望,前世,就因為這樣的事情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痛苦。
重來一次,本以為一切都不一樣了,卻沒想到容景最后還是化身魔鬼。
她天真了,從他親手端著墮胎藥的那一刻起,就該料到有今日,她為何還要相信他此后的循循誘惑。
以為他是真心喜愛腹中胎兒,實在愚蠢之極,無藥可救。
“我?”容景又是一陣嘲笑,冷冷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子,大步的在御書房中轉了一圈。
“你敢說這是朕的孩子?這是孽種你知道嗎?孽種。”
他控制不住自己,指著她的肚子怒罵,對秦桑雪眼中的絕望視而不見,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做著怎樣劇烈的掙扎。
只想將她的孩子除掉,馬上,一刻也不能多留,他容景被容壑如此羞辱,怎么可能還會替他養著兒子。
不能將他殺掉,難消心頭之恨,這些日子以來,他飽受折磨,而她卻跟容壑纏綿恩愛。
她本該是他的女人啊,卻對著別的男人承歡,怒氣漸漸高漲,容景猛然轉過身來,眼神如狼一般盯著她。
“你究竟肯不肯將秦家交出來?”
秦桑雪自嘲一笑,長長的墨發披散在身后,蒼白的臉上掛著淚痕,給人一種脆弱得驚心動魄的美。
容景一時看癡,竟傻傻的忘了動作,只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摸她的臉,被秦桑雪厭惡的一手甩開。
“秦家?原來當初我進宮的原因在這里,皇上你又何必一直裝模作樣,到了如今都不肯坦言相告呢?你只說要秦家的話,根本無需大費周章,臣妾一定拱手相讓。”
背后做了這么多事情,甚至那些極致的寵愛,都不過是為了秦家,在她看來是多么可笑。
若一開始就表明立場,自己也就不至于傻乎乎的栽倒進去,進退兩難。
“朕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將秦家的東西教出來,你還是朕的皇貴妃。”
秦桑雪忍不住大笑,極力忍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一切都只是為了秦家,皇上,你演戲的天賦太高,以至于臣妾入戲太深,險些走不出來呢。”
容景硬生生將她下巴捏住,陰鷙的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你以為朕的眼中只有秦家嗎?朕也是逼不得已,你若是……若是……”不那么喜歡容壑,朕就不會這樣為難你了。
為何你到現在還認不出來,還是說心中一直都只有容壑一人,根本就沒有半點朕的地位。
“皇上不必說了,做了這么多事情還真是為難了皇上,只可惜秦家的秘密,我爹跟我至今都不知情。”
秦桑雪咬著牙,想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更加用力捏住,“你說謊,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皇上不信,臣妾也無話可說。”
她梗著脖子,憤怒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男人,終究還是讓自己看錯了,心中說不上是痛還是麻木。
吸取過一次教訓都還不怕,竟然再次飛蛾撲火,只能說她自己太蠢,怨不得任何人。
容景是帝王,心中裝著天下,自私也是情有可原,可自己呢?
甘愿淪為棋子,如今是該體現自己利用價值的時候了,卻發現用錯了心。
“秦桑雪,你不要激怒朕,秦家還有你腹中的孩兒,難道都比不上一張地圖重要嗎?”
“什么地圖?”她大驚失色,漆黑的眸子睜大了,一臉疑慮的看著容景。
見她樣子真的不像是作假,容景心中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皇上還請你說清楚,什么是地圖?還有我們秦家的秘密,難道就是一張地圖嗎?”
秦桑雪抓住他的手,也不想放過這個可以知道真相的機會,容景既然野心勃勃,對于此事了解肯定不少。
與其自己一直胡亂猜測,倒不如從他口中知道個明明白白,那東西從來都是給秦家帶來禍端,若真的找到了,交出去倒是少了麻煩。
“你竟然真的不知情?”
容景也用一種十分詫異的目光看著她,不知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
自己費勁心思將人弄回來,結果到頭來卻根本對于秦家的秘密一無所知,這是不是天大的諷刺。
“你身為秦家的當家,秦漢就是這么對待你的?”
她搖頭:“不,不是的,爹根本不知情,他也問過臣妾這件事,可我們根本就沒有見過秦家所謂的地圖,長什么樣子至今都沒見過。”
她說的可都是實情,這么多年來,爹從來沒有一次提起過,一直到最后一次見面。
大概他也猜到會出事,可有什么辦法呢?
容景也根本不相信,更不要說其他人了,但這個真相還是讓她心痛難當,得知一直心愛的男子不過同別人一樣,都是為了利益才靠近自己。
甚至可以利用肚子里的孩子來威脅,畜生不如,她眼睛真是瞎了,瞎了兩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