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站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用詫異地眼神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會和這馬寡婦搞到一塊。
在人群的最前方,站著一個拄著拐杖,面色嚴(yán)峻老人,他眉頭緊皺,情緒看起來很不好。
看到他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老人,是我們細(xì)水鎮(zhèn)的鎮(zhèn)長,蘇月的爺爺蘇衛(wèi)國。
媽蛋,為什么鎮(zhèn)長來了?
我震驚地看著他們,腦袋“嗡”得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而身旁的馬寡婦,還不依不饒地拉著我,嘴里罵著難聽的話,說我害死了她老公什么之類的話。
我突然明白了,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不然,一個寡婦家,怎么會深更半夜來這么多人?
蘇衛(wèi)國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握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顯露著此時的憤怒。
不過,他終究還是以平靜的話語,對我緩緩道:你是唐大師的孫子唐珂吧?
提到爺爺?shù)拿郑揖椭莱鍪铝耍龃笫铝恕?
我只能點(diǎn)頭,苦笑道:我是。
蘇衛(wèi)國哼了一聲道:好得很,好得很?。?
“這個唐珂,真是給唐大師抹黑!”
“是啊,和誰搞在一起不好,非要和馬寡婦,難道他不知道馬寡婦的德行嗎?”
“要我說,這叫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馬寡婦搞在一起的人,怕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唉,唐大師要是知道他孫子這么不孝,怕是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吧?!?
周圍的人開始對我議論紛紛起來。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我心頭火氣,終于忍無可忍,對著他們怒罵道:放屁!我才沒有和她搞在一起!你們少在這血口噴人!
我憤怒的吶喊顯然沒有起到效果,他們臉上掛起譏諷的笑容,就像看一個小丑似的看著我。
這時候,韓曉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外面的場景,他也有些懵,說:這是什么情況?
眾人一看到韓曉,皆是大驚失色。
“原來還有個人,我靠,真是不要臉!”
“嘖嘖嘖,兩男一女,這口味也夠重的?!?
“這小子我認(rèn)識,叫韓曉,在咱們鎮(zhèn)開了家書店,全是賣一些淫亂不看的書籍,也不知道為什么沒人查封!”
“兩個小伙子年紀(jì)輕輕,卻走了歪道,唉,馬寡婦真是個禍害。”
“嘿嘿,一個巴掌拍不響,馬寡婦確實(shí)是個蕩婦,但這兩個家伙估計(j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面對這些侮辱,謾罵,韓曉倒顯得挺淡定,我卻是氣得渾身直哆嗦,這他媽的,一群血口噴人的家伙!
我注意到那些辱罵我的人里,其中就有昨晚進(jìn)馬寡婦屋的那幾個青年。
可以,夠不要臉的。
自己上了馬寡婦上了床,現(xiàn)在卻裝作衛(wèi)道士,跑過來對我落井下石?
這世道,人心不古啊。
“咦,這馬寡婦,好像有點(diǎn)不對勁?好像瘋了似的?”
“可不是嘛,她一直喊著阿泰阿泰的,誰知道阿泰是誰???”
“估計(jì)又是某個和她搞過的野男人吧。”
“……”
顯然,馬寡婦的失常,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而我和韓曉又剛好在場,這嫌棄,怕是很難洗脫了。
鎮(zhèn)長蘇衛(wèi)國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指著我怒喝道:唐珂,你簡直把你爺爺?shù)哪榿G盡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只能說:我沒有丟我爺爺?shù)哪槪液臀遗笥训竭@里來,是為了幫助馬寡婦。
這話一說,全場頓時哄堂大笑。
“你們聽他說什么了嗎?他居然說他是來幫馬寡婦的?”
“幫馬寡婦干啥,生小孩?”
“哈哈,以前真看不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唐珂的臉皮比那城墻還厚!”
“還跟他們廢話什么?這兩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弄瘋了馬寡婦,等于是犯了傷人罪,直接扔警局就好!”
這些人的話越來越難聽,面色猙獰地唾罵著我和韓曉,好似我們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般。
之中,不乏有爺爺曾經(jīng)幫過的鎮(zhèn)民,此刻,卻毫不留情地對我“捅刀子”。
媽的,真是一群白眼狼!!
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把他們的樣子全都記在了腦海里,如果這道難關(guān)能夠度過,到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韓曉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地道:發(fā)現(xiàn)沒,這很明顯是一個圈套。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皺眉說道:你覺得,是誰在陷害我們?
“有嫌疑的人太多了。”韓曉笑道,“要知道,唐老先生尚在之時,雖然幫了不少人,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就說那吳癩子吧,唐老先生幫他釋夢,讓他不要調(diào)戲良家婦女,結(jié)果他不聽,惹上殺身之禍,這筆賬,說不定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就算在唐老先生頭上了?!?
我一聽愣住了,隨即驚道:不會吧,這怎么看都是吳癩子咎由自取,爺爺好心提醒,他不聽老人言,這怪得了誰?就算真要找源頭,也應(yīng)該去找蘇月這娘們??!
“問題是,他們敢去惹蘇月嗎?”韓曉搖搖頭,“人都是這樣,喜歡捏軟柿子,我不是說唐老先生是軟柿子,而是相對于蘇月而言,他就顯得比較弱勢。哦……這只是我的一個比喻,像吳癩子這種好吃懶做的廢物,就算有朋友,死后肯定也是人走茶涼。我想表達(dá)的是,唐老先生生前幫人釋夢,很多時候的忠言逆耳,卻被這些不識好歹的人誤以為是“害”了他們,最后把這些賬算在了唐老先生的頭上,他老人家一走,仇恨的目標(biāo)自然就變成你了。”
聽了韓曉的話,我氣得不行,心里更是說不出的郁悶,說還有這么不講理的無恥之人?
“人心就是如此,習(xí)慣就好。”韓曉打了個哈欠。
這時候,氣勢洶洶的鎮(zhèn)民把我們包圍了起來,鎮(zhèn)長蘇衛(wèi)國說:唐珂,韓曉,你們是否可以跟我解釋下,馬寡婦為什么變成這樣?
我看了眼瘋瘋癲癲的馬寡婦,心想這他媽真是倒了血霉,看樣子,不把事情說清楚,以后這細(xì)水鎮(zhèn)我是混不下去了。
于是,我只能把馬寡婦和大黑蛇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結(jié)果自然不用說,沒人相信。
蘇衛(wèi)國瞪著我,說我是不是看他人老了,所以故意戲弄他?
我苦笑,說您要不信,可以自己進(jìn)去看看,那大黑蛇的尸體還在里面呢。
蘇衛(wèi)國一聽臉色變了,然后揮了揮手,帶著鎮(zhèn)民走進(jìn)了馬寡婦的屋子。
很快,他們走了出來。
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憤怒,好似被耍了一般。
“唐珂,你實(shí)在太讓我失望了!”蘇衛(wèi)國指著我怒道。
“什么意思?”我心里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快步?jīng)_進(jìn)了屋子。
屋內(nèi),空空如也,哪還有那條大黑蛇的影子。
不可能,它剛剛明明還在這里,為什么會不見了?
我一下子慌了,連忙處尋找,幾乎把整個屋子都翻遍了,卻始終找不到。
“不用找了,它在我這呢?!表n曉不知何時走了進(jìn)來,淡淡地說道。
我愣了愣,這才想起,剛才這小子對大黑蛇的尸體一陣比劃,搞了半天,原來是被他拿走了。
我松了口氣,笑罵說:你丫的,嚇?biāo)览献恿?,趕緊把蛇尸交出來,能不能洗脫罪名,就靠這大黑蛇了。
韓曉搖搖頭:沒了。
“什么?”我沒反應(yīng)過來。
“蛇尸沒了,被我煉化了。”韓曉攤了攤手,說道。
我瞪大了眼睛,抓著他的肩膀,顫聲道:大兄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韓曉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如果早知道你有用,我就不會……
“我X,你他媽還笑得出來?”我一把揪住了他,咬牙切齒道,“趕緊交出來,沒有這條大黑蛇,咱們都得死!”
“真沒了,騙你干啥?!表n曉撓了撓腦袋,“這一切,恐怕就是天命吧?!?
砰!
“天你大爺!”我實(shí)在氣壞了,也不管這貨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拳打在他鼻子上,把他打了個人仰馬翻。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蛇尸沒了,這嫌疑還怎么洗脫?
鎮(zhèn)長等人走了進(jìn)來,他們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我,還有什么話好說。
我抓著頭發(fā),煩躁地吼道:無話可說,要?dú)⒁獎帲ぢ犠鸨悖?
韓曉揉著鼻子,坐在我旁邊,笑道:喲,還挺有骨氣。
我白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這兩小子弄瘋了馬寡婦,一定不能輕饒了他們!”
“封了他們的店,讓他們在細(xì)水鎮(zhèn)無處安身!”
“哼,那也太便宜了他們了!要我說,店肯定是要封,人也應(yīng)該抓進(jìn)去!”
“對!把他們抓起來,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
“……”
這些人眼見我拿不出證據(jù),一個個就跟吃了藥似的,開始聲色俱厲地討伐我。
我絕望地坐在地上,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把他們抓起來。”蘇衛(wèi)國沉聲命令道。
話音落下,立刻走出七八個彪形大漢,把我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
我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心灰意冷地等候抓捕。
韓曉倒是顯得無所謂,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仿佛正如他所說,這小子已看破了人生。
“天之上,以道為尊;萬法之中,焚香為首。今以道香、德香、無為香、無為清靜自然香、靈寶惠香,超三界三境,遙瞻百拜真香。急急如律令?!?
咦,這小子在干嘛?
我忍不住看向韓曉,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家伙居然在念咒。
都這節(jié)骨眼了,他還念什么咒???
難不成,他是因?yàn)樾睦锖ε?,所以才念咒安慰自己?
我笑了起來,這小子,平時在我面前裝作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其實(shí)膽子也不是很大嘛。
我站起身,來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韓,淡定點(diǎn),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看我,一點(diǎn)都不慌,多沉著冷靜啊。放心,真相總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韓曉慢慢睜開了眼睛,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白癡。
我氣壞了,心想你小子還有心情罵我,正要還嘴,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怎么過了這么久,還沒人來抓我們?。?
等我回頭一看,整個人頓時變得目瞪口呆。
鎮(zhèn)長等人,居然全都不見了!
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四周。
不,不光是他們不見了,就連周圍的景物,也發(fā)生了變化。
這里,已不在馬寡婦家附近,而是變成了一片荒郊野外之地……